第2章

我以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而它们却才刚刚发芽。但秋天已姗姗来临。

我听到无数黑暗中的发声，宛如将我拖向深渊。

所有的呼唤消失在茫茫的未知中。

为什么眼里饱含泪水，因为内心有曙光般的渴望，汇聚成点点星光，默默黯淡。

在漫漫无尽的道路上，我越走越远，那尽头在哪里?我知道尽头什么也没有，也明白路旁漆黑迷茫，连一盏足以让人宽慰的灯也没有。

我以为会有的未来，在繁杂的条纹里找不到一点头绪。好像用尽一切力量，抵达了平庸。

像是漫天的繁星错综复杂。

我站在黑色的甬道口，又是这般的梦境。

没有风的街道。

两旁歪斜的放置两个青铜的花缸，像两个歪斜的大嘴，喷吐着尘浊。

麻木的前进，拖着自己的双腿，像拖着两条枯槁的木枝，发出吱吱的移动声。

闭着双眼，穿过漆黑的甬道。我听见，眼皮跳动的声音。

又是这般的模样。

青石碎路，一直向下延展开去。

两旁是高耸的围墙。

我站在这里的尽头，而坡的下头，如何也看不清。

冥冥之中的呼唤，从内心深处徘徊涌入。

我走了下去，好像本就应该这样的。

两旁变化成了牢笼，一个接着一个，里面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

犹如未知的怒吼从中呼啸，又是嘻嘻的嘲笑，我想嘲笑可不是无处不在。

但又仿佛硬是让我听见。

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难以无视的，躁动。

难免让我无限的回忆。

但什么也回忆不起来，消失了，我自己所有的一切。

像水消失在水里。

远处，看见一盏灯，突兀的亮起来。

我看了过去，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灯。

不属于我的，任何事物都会去证明，以千万种方式。

而我，不会去漠视它们的证明。

灯光的呼唤让我不由自主的前往。

一扇木门，在无风的世界吱呀。犹如一片落叶，挂在最后的枝丫。

推开门，是另一个世界。

她坐在挂满青藤的藤椅上，用深邃的双眼望着我。

“你来了。”她咕哝着。

我惊了一下。

默不发声。

“你总会找到这里的。”

“像是宿命。”

“每个人都会找到这里。”

“不过是早晚。”

“这里?”我望着她，这个年迈的老人。仿佛熟悉，但明知是陌生人。

“人都会在梦里或多或少找到我的存在，因为每个人都会去寻找，背后。”她依旧是那样子，仿佛已被禁锢的。

“我没有找背后，背后，不会有什么，我只有前方。”我在想，却有些苍白无力。

“来我这里，无非是寻找过去，还给现在一个解答。”

“但，没有答案，所有的，都没有。”

我躲在自己的灵魂里。

所有的一切默不作声。

但有一座默不作声的城市，在崩毁。

在无数城市之间。

仿佛极其古老的誓言，转动谜语。

在无尽的眩晕下，我不知所错。

“你想回去吗？”她空洞的双眼直愣愣的移向远方。

“回哪里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她说。

“哪里？”我迷茫失措。

“所有记忆的深处。”

“寻找你破碎的地方，深渊或沉默。”

我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般，但不知为何，知道命中注定，冥冥中的期许。

“不会的，逝去的已逝去，未来依旧未来，没有归去的地方。”我突然想。

“在所有破碎的地方，有唯一的解答，你漠视它的存在，但它却依旧存在，它是抹不去的阴影。像本来就存在的事物，无法通过思绪证明它的不存在。”她说。

“如果有一种解答存在，那将告诉你，所有的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站起身来，瘦小的身躯裹在灰黑的袍子里。像一具尸体的寿衣。

她扶起一旁的拐杖，一根歪了一节的老木根。“走吧，跟我来。”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小屋，仿佛四面的回声作响。

我移动双脚，踌躇了一下，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跟了上去。

她停在屋后的一扇小门前，回过头“去吧……”我望向她，始终迷茫。

她笑而不语。

我弯腰，走了进去。

一片漆黑。

连小屋的灯也消失了。

一切存在的，消失了。

一切不存在的，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