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节阿憨的兼职
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阿憨希望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孩子,可是他能力有限,别说给孩子最好的,能保证学业维持温饱已是不易。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营养搭配那是奢望,一个礼拜吃上两顿肉鱼的都不能保证,阿憨急呀,琢磨干点啥再多挣点。
嘉园小区有一片空地原本规划是做小区业主休憩游玩的小广场,开发商一看房价有利可图,加盖两栋楼房,一共是六个单元。
物业同事知道阿憨正为创收的事烦恼,把扫楼道的活安排给他,两栋楼每月增收三百元。要求是一星期至少打扫一次楼梯,一个季度擦一次玻璃。
阿憨六个单元每天排一个,周日休息。他是个实心眼的人,每次清扫都是洗衣粉水拖一遍,清水投一遍,下班时间除了星期日,周一到周六延后一个小时。
阿憨手里多出的那部分钱还没捂热乎,就大手笔消费一顿,父女两为此还吵了一架,爹心疼闺女闺女心疼爹,好心对好心却正正得负。
秦月觉得事情不对,爸爸工资摆在那,每个月流水大部分经她的手,爸爸哪来的钱?她决定探个究竟。
周六她和韩星赶在爸爸快下班时候去嘉园小区。嘉园小区在学校西侧,小区楼房从外观看像积木搭起来,造型不是方方正正刻板样子,外墙涂料黄色为基调,红色白色条块分割,建筑设计凸起凹陷部分错落有致,整体卡通视觉效果。
小区休憩区域有市民晨起健身,秦月和韩星一路问询找到物业办公室。老张正站在外面回廊伸胳膊蹬腿舒展筋骨,秦月问他:“伯伯我爸爸在吗?我爸姓秦。”“你是小秦的闺女秦月?”“我带你两去找他,你爸爸打扫楼道这会应该没完事。”伯伯热心肠地带他两找到爸爸,并简明扼要介绍阿憨第二份工作内容。
楼道的门开着,能看到阿爸正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擦拭,他擦得很专注也很用力,有顽固污渍地方还要用小刮刀清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爸爸。
有人上楼,阿憨侧过身准备让道,手里的拖布被来人抢过去,谁家的孩子恶作剧?抢过拖布帮干活的小孩好熟悉呀,又一个熟悉身影手里拎一把干净拖布从他身旁经过。呀呀阿憨一连几个呀,两个孩子谁都没接茬,他两生爸爸的气,这么大事不知会一声。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呢。
瞒着两个孩子加班挣外快,阿憨自知理亏,“阿月,阿星•••”两人沉默以对,这两孩子倒是一条心,和他杠上了。“天真热,爸给你两买冰棍去。”“不吃。”异口同声拒绝美食诱惑。钱是爸爸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挣的,他两于心不忍。
姐弟两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在中间汇合。一遍就挺干净,阿憨招呼姐弟收工回家。一路上两人商量好似的沉默不语,“爸爸错了不该瞒着你两。”阿憨用诚恳眼神看秦月,没用,“爸爸是怕你两担心,”诚恳眼神投向韩星,韩星垂眸。“咋样你两才原谅爸爸?”
“以后这活你不要干了,”秦月语气强硬地开口,“那哪成?”阿憨急了,咱家经济状况你两不是不知道,“交给我两。”秦月决定了不容置疑的口气。“咱们三?”阿憨讲条件,两人一副免谈样子。这两孩子老子的话都不听,老爸的威严哪去啦?阿憨心里在呐喊。
“爸爸我们两长大啦,家里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扛。”秦月的话阿憨并不赞同,“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礼拜六一栋楼礼拜天一栋楼,还累不着我两。”
阿憨想我先妥协,到时候我该收拾还收拾,小孩子还能强过大人去?阿憨打定主意三人暂时达成口头协定。
第二节阿憨的大礼包
阿憨的如意算盘没打响,他收拾一遍,两孩子周六周日雷打不动再去收拾一遍。而且阿憨回家两孩子还冲他掉小脸子,这才叫费力不讨好。为了他们灿烂如春花般的笑脸,那我还是歇着吧。双方较量以阿憨妥协告终。
于是一个稍微大一点,一个小孩子每到周末如期而至,他们是这两栋楼里居民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秦月备了一把水瓢,桶里脏水她拎不动,得一瓢瓢的舀出去。
有了这份兼职,阿憨手头宽松不少,不但生活质量有所提高,从以前每个月捉襟见肘,到现在略有盈余。阿憨计划半年之内给孩子买辆自行车。
季度之内阿憨完成计划,他请女同事帮忙到车行挑了一辆二四型号女士坤车。买车的事他从没跟两人提过,想给他们意外惊喜。
车子是阿憨推回去的,新车车轮转动声音听起来特别清脆,行人稀少路段他叮铃铃摁响车龄。天气真好难得的大晴天,阿憨心里被快乐充盈,他想放声歌唱,我们走在幸福的康庄大道上•••他心里想着嘴里唱出声来,声音有些颤巍巍调还拐着弯。他四下里瞧瞧,还好没人注意他。
家里添件大件要低调,他忍住离家半里路喊孩子出来迎接的冲动,直到家门口停好车子,一人一车站定,阿憨被忽视,两个孩子坐在家门口阴凉处,韩星正给秦月念书。
和他预想的一样,他两眼睛瞪溜圆,径直冲到车子前,仔细查看每个部件,“爸爸咱家的?”阿憨坐在阴凉地,一脸矜持点头,“爸爸你买的?”我从车行推回来没有十公里也有七八公里,阿憨捶打双腿,坐下来才觉出累。
两人乳燕投林般钻到他怀里,“爸爸最好啦。”殷勤地搀扶他进屋,阿憨频频回头,新车子在门口没锁。车梯子秦月踹两下没踹动,她没舍得用劲跟给车子挠痒痒似的。她一运气把车子拖抱进院子,放到窗根底下,随时在视线之内便于欣赏。
菜饭都在闷锅里热着,他两等爸爸也没吃,爸爸带个大礼包回来,秦月又加道小炒菜花。阿憨又累又困吃过饭上床休息。
车子醒目地站在阳光下,随时都在邀请姐弟两拭骑几圈,姐弟两和车子对望一会,决定还是靠两条腿量到市场,晚上做两硬菜慰劳爸爸。
身无分文,门户大开亦能睡得酣然,因为心无牵挂;床下藏了一堆金币,睡觉都要睁只眼睛,因为心有所系。所以秦月特意锁上大门才放心离开。
阿憨是被诱人的香味叫醒的,好香阿憨吸吸鼻子香味浓郁,他闺女又放啥大招?韩星手捧一杯自制冰镇汽水进来,醋白糖凉白开勾兑拿井水拔一下。阿憨砸吧嘴品的有滋有味,他的小棉袄小皮袄冬暖夏凉暖心贴心。
一觉醒来小半天过去,现在十八点,二十点他接班。温度适宜的洗脸水倒好,韩星手捧毛巾一旁侍立,“儿子,老爸没到让人服侍洗脸年纪。”“儿子服侍你沐浴,这是做儿子的本分。”韩星一本正经地回答。
秦月正往盘里盛菜,听爷俩唱双簧笑道:“你两别演了就我一个观众,不冷清吗?”阿憨鞠一捧水,趁韩星不注意撩他脸上,韩星被偷袭,错愕功夫洗脸水显些成漱口水。
阿憨洗脸同时撩把水直接洗头,他现在毛寸都不留,贴头皮留一毫米头茬,韩星帮他抹匀洗发液,拿水瓢兑好温水浇他头上洗净泡沫。
桌上红烧肉炖毛笋、油爆花生、一瓶啤酒、锅盔。阿憨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酒足饭饱阿憨走出家门,他的待遇保留在虽然简陋但充满温情的一方庭院里。
韩星能找准自己位置,他给自己定位后车座。秦月骑车他坐车无形中提高车子利用率。秦月腿长够脚蹬子没问题,她上身短,够车把身子前倾有赛车手既视感。
车子真是太给力了,秦月骑车上学,路上少说能节省一个小时,自从有两个轱辘坐骑,距离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