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证
“是吗？”原本就很淡的声音更轻了，却好似砸在皇后心上。
“皇上……”她猛然看向帝休，神情中带着些许愤懑，但她很快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皇帝，连忙低下头去。
“荀太医那边可有动静了？”既然已经派人出宫去找了，如今也过去了一些时候，差不多该有动静了。
帝休的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回禀声，“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去找荀太医的宫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帝休吩咐一声，很快，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进来，跪在地上。
“荀太医呢？”只有他自己进来，身后并没有其他人在，但他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奉命去荀太医家中寻找，结果……结果到达的时候，荀太医家出了事儿，他……他死了！”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殿内众人的脸上，皆露出诧异来。
“死了？怎么死的？”淑妃的声音传来，要说此刻心情最不好的，肯定有她一个。
好端端的生辰，如今变成这样。
“回……回淑妃娘娘，听荀太医府中的下人说，昨晚……昨晚荀太医就不太对劲，自己去了书房，今早……今早就……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是府中的人交给奴才的，说是在荀太医的尸体旁发现的。”
小太监的手里拿着一封信，双手奉上，刘杨上前，将信接过来，检查之后才呈到皇上面前。
其实不用看，就能猜得出，这信上写了什么，帝休大致看了一遍，递给了一旁的皇后。
如同他所料，这是一封认罪书。
“皇上？”皇后也很快看完，她的神情早就恢复了正常，转头看向皇上。
既然皇上在此，眼下她怕是多说多错，倒不如看皇上如何处置。
“给她们也看看吧。”帝休口中的她们，自然说的是苏明曦还有淑妃跟贤妃。
如今这殿中，除了帝后之外，也就只有她们算是有资格过问此事。
淑妃跟贤妃看过之后，这封信才到了苏明曦手中。
从刚才淑妃跟贤妃无意间看向自己的目光里，苏明曦就推断出了一些。
如今自己亲自看信，果然如此。
这认罪书中，指认一切皆是她所指使，可事实上，她也就在蓬莱宫见过那位荀太医。
看样子，想要陷害她的人，还真是做了不少事情，只可惜……
做得再多，其实也没用。
“淑妃，贤妃，你们两个怎么看？”皇后就在帝休身旁，可帝休偏不问她，而是询问站在一旁的淑妃跟贤妃。
“回皇上，臣妾觉得，此事有蹊跷。”几乎没什么迟疑，淑妃冲着帝休福身，开口回应道。
“至于哪里蹊跷，臣妾说不上来。”就算能说上来，她现在也没心情说。
帝休的目光，又看向贤妃，贤妃向前一步，冲着帝后行礼。
“回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也觉得此事蹊跷，虽说跟苏妹妹交往不深，可能够让初次见她的元毅对她十分喜爱，想来苏妹妹不会是心肠歹毒之人。”
皇后的目光，在贤妃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落在她身上。
贤妃能感觉到，来自皇后的打量，却只当什么都没注意到，又福了福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皇后，你觉得呢？”问题终于抛给了她，淑妃跟贤妃都说事有蹊跷，她也不好坚持此事一定跟德妃有关。
“回皇上，此事尚未查明之前，臣妾的想法并不重要，刚才德妃已经做了安排，不若先等一等。”
她如此说，帝休看向苏明曦，片刻后，冲着一旁的刘杨吩咐一声，“给淑妃等人赐座。”
刘杨赶紧应声，吩咐宫人搬来了几把椅子。
帝休口中的等人，自然只有苏明曦跟淑妃、贤妃三人，其他人仍要站在殿中。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奉命回去取东西的人都回来了。”
殿内陷入一时安静，但很快就被打破，帝休吩咐一声，豆蔻等人依次从殿外进来，手中都捧着东西。
“德妃，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东西都取来了，刚才说了一半的话，也该接上了。
“自然。”重新起身，苏明曦冲着帝休跟皇后福了福身，正要开口，帝休的声音从上首处传来。
“坐着说吧。”苏明曦愣了一下，谢恩后重新坐了下来。
“刚才皇后娘娘跟皇上说，赵美人小产乃是人为，所有的证据指向臣妾，臣妾也同皇后娘娘说过，想陷害臣妾之人，当真是煞费苦心。”
“当时臣妾有一半的话没说完，是因为臣妾需要展示给大家看。”
“这张方子，是蓬莱宫的宫人从内室中拿出来的，刚才太医也说了，同香囊里的药材一样。”
“太医，你再瞧瞧这些香囊，是否跟你刚才看到的方子一样？”
随手拿过三个香囊，让人送到太医面前，得了吩咐，太医将香囊依次拆开，取出其中的药材仔细辨认。
“回皇上，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这几个香囊里的药材，跟蓬莱宫的方子对不上。”
“只有蓬莱宫的香囊里，多出一味活血的药材，其余的香囊是没有的。”
将自己辨认的结果回禀，太医又接过了苏明曦让人递过来的方子。
“这几张方子，都能跟香囊对的上，若蓬莱宫使用的是这个方子，赵美人便不会因为这些香囊小产。”
他的话证实了，只有蓬莱宫内的方子跟香囊是有问题的，其余各宫跟永福宫内用的一样，都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用来驱蚊虫。
“诸位都听到了，你们宫里用的，同永福宫的一样，所谓的本宫想要残害妃嫔之谣言，可以就此打住了。”
目光落在汪婕妤身上，苏明曦的神情似笑非笑，汪婕妤被她这么一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宫里拿过来的方子跟香囊，刚才也被太医检查过了，是没问题的。
顺着苏明曦的目光，帝休看了汪婕妤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苏明曦。
“去取一盆水来。”收回视线，苏明曦吩咐一声，笙兰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立刻端着水盆上前，来到苏明曦身边。
“接下来，才是解答那后半句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