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似乎都是受害者
依照太医的意思，赵美人的脉案上，一直都写着胎像安稳，并无任何不妥。
可那都是荀太医写的脉案，所以之前情况如何，他是不知道的。
但经过刚才他诊脉，发现赵美人应当是用过什么活血化瘀的东西，以至于胎像根本不稳，才会导致小产。
“这有孕之人，最忌讳触碰那些活血化瘀的东西，想必赵美人怀孕之初，就该有人告知才是。”
“既如此，为何赵美人会使用什么活血化瘀的东西？来人啊，传荀太医入宫！”
听太医说完，皇后皱眉说了几句，转头对着一旁的知画吩咐道。
“你们这些奴才，是如何伺候主子的？”等知画退下去，皇后看向殿内的宫人们，怒声叱问道。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们冤枉啊！自打美人有孕，奴婢们越发小心伺候着，每一样东西恨不得都问问太医，才敢给美人用。”
“前些日子，美人就说有些不适，荀太医一直负责美人腹中的龙胎，请他看过几次，都说无碍的！”
“奴婢们也没想到，好端端的，美人会忽然小产，请娘娘明鉴！”
伺候在赵美人身边的翠柳跪着向前一步，冲着皇后回禀道。
她如此说，立刻可以确定，赵美人小产，定然跟荀太医脱不开干系。
这太医院过来的太医，都能从脉象上看出不妥，没道理一直照看赵美人的太医，会全然不知情。
“赵美人是从何时开始，感觉到不舒服的？”看着翠柳，皇后冷声质问道。
“回皇后娘娘……美人她……她……对，从蓬莱宫挂上这些香囊后没几天，美人就觉得不舒服了！”
面对皇后的问话，翠柳没有立刻回答，她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副想起来的模样，指着殿内的香囊，同皇后回禀道。
“香囊？”皇后顺着她的手，看向殿内的香囊，“这殿里怎么挂了这么多的香囊？”
后宫之中，可以说每位妃嫔的宫里，都挂着几个香囊，但赵美人这儿，着实多了些。
“回皇后娘娘，自打赵美人有孕，便格外的招蚊虫，时常休息不好。”
“听闻……听闻德妃娘娘那儿有能够驱蚊虫的方子，奴婢便去永福宫讨了一张，之后到太医院配了药回来，制成香囊。”
“挂上之后，蚊虫确实少了些，听闻各宫主子那儿都有，荀太医也说无碍，美人这才多挂了几个，希望不再受蚊虫侵扰。”
不同于之前的苦想，这次翠柳说话的时候，利索了许多。
冲着知琴使了个眼神，很快，一个香囊被解下来，交到皇后手中。
“太医，你瞧瞧这香囊可有什么问题？”
“翠柳，去将那张方子拿过来，给太医看看。”
吩咐一声，皇后将香囊还给知琴，又冲着翠柳说了句。
翠柳应声，磕了个头，起身去找方子，太医则接过知琴手中的香囊，将里面的药材都取了出来。
苏明曦站在贤妃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
还真被她自己猜中了，事情会冲着她来，罪魁祸首则是香囊。
之前她去贤妃那儿做客，回永福宫的时候，萱草同她回禀过，说蓬莱宫派人要了张方子。
后来赵美人想污蔑她，却自食恶果被禁足，笙兰注意到，殿中挂了不少香囊。
当时她还跟笙兰说，蓬莱宫内花草较多，又临近水边，蚊虫确实多了些，得多挂点香囊才管用。
而现在，这些香囊，怕是一个个都成了指责自己的证据。
“方子是永福宫出来的，赵美人按照香囊抓了药材，却导致了小产，这药材里到底有什么问题啊？我们这些挂了香囊的，岂不是也要受害？”
有些惊慌的声音忽然传来，苏明曦看过去，是百花宫的汪婕妤。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免惊慌起来，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好了，太医不是还没说什么吗？你们如此，岂不是伤了德妃的心？”
皇后开口，斥责了引起恐慌的汪婕妤，也让其他人都闭上了嘴。
苏明曦在心中冷笑一声，她敢肯定，眼下皇后帮着她说话，绝非真心帮忙，而是……
“启禀皇后娘娘，这香囊中确有能够活血的药材，虽然只有一味，可殿中这么多的香囊，刚才微臣进到内室中诊脉，见内室里也有不少。”
“赵美人每天都闻着这些味道，纵然胎像安稳，也是受不住的，因此小产是迟早的事儿。”
说话的功夫，他冲着皇后起身，又摘了几个香囊，每个香囊之中，都有一味活血的药材。
这些香囊挂了一段时间了，可味道仍在，几个凑在一起，味道就更明显了。
“竟真是这香囊的缘故？”皇后一脸诧异，盯着太医手中的香囊看了片刻。
此时翠柳从内室中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方子，上面正是笙兰的字迹，太医接过来看了一遍，很肯定的点头。
“回娘娘，香囊内的药材，跟方子上的一模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众妃嫔立刻看向苏明曦，一个个的眼神，好像瞧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德妃娘娘，你好狠的心啊！纵然之前赵美人得罪过你，可她腹中乃是龙嗣，你怎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况且，赵美人得罪了你，我们可不曾，你怎能在香囊里做这样的手脚？”
之前开口的汪婕妤，伸手指向苏明曦，一脸震惊跟后怕，好像此刻受害的是她一样。
苏明曦的目光，从众妃嫔身上掠过，似乎除了淑妃跟贤妃之外，其他人都一副被她迫害了的模样。
“德妃，你还有何话要说？”皇后的声音传来，带着痛心跟怒意，好像她只能点头，认下她的‘罪过’，然后‘伏法’一般。
“皇后娘娘，您想让臣妾说什么？”看向皇后，苏明曦一副求教的模样。
“德妃，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能笑出来？还不赶紧跪下，求皇后娘娘宽恕！”
汪婕妤的声音再度传来，苏明曦转头看向她，眉目间多了几分傲然。
“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德妃，你区区一个婕妤，是谁教你的规矩，敢跟本宫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