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算是喜欢吗?
回想起昨夜,在极度痛苦之中,从光亮里伸出来的那只手……便是独孤星阑的。
所以这个女人,也不算罪大恶极。
这个想法刚刚一出,皇帝陛下又蓦的眉头紧蹙,看吧,他一不小心又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
一定是她使了什么鬼把戏,才会让他觉得她像个人样。
“陛下~”独孤星阑还想继续放彩虹屁。
却见帝王已是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滚滚滚,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该死的,这个时间点儿上又不好真把她吊起来打,身上毒素刚清完,他还有些发虚,一看到独孤星阑张口,头就疼的很。
独孤星阑当即微施一礼,“谢陛下,哀家这就滚了。”
滚的之麻溜利索,头发丝都不带想留下的。
姬权,“……”
……
独孤星阑离开帝华宫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千芊在外等的满头焦急,别的娘娘们都回去好久了,偏偏自家主子一点声儿都没有,她还以为主子要被陛下这样那样了呢。
见她完好无损的出来,千芊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陛下就这么放娘娘出来了,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独孤星阑却是什么都未多说,拉着千芊便走,只是顺道去了元妃的长信宫一趟。
长信宫外种着一排排杏花树,这个季节杏花已经全落了,满树黄澄澄的杏散发着酸甜的气味,十分诱人。
趁着夜色,独孤星阑掏出困着蜂灵的黄符便种在了最大的那棵杏树下,末了不忘叮嘱它,“这杏树年岁不小了,你在树旁好好修炼,没准儿过个十年八载的又能化作精怪陪伴于她。”
蜂灵惊了一跳,很是意外,“你不杀我吗?”
按照这个女人的魔鬼性子,应当会让它魂飞魄散才是啊。
“杀你?”独孤星阑瞥了它一眼,“浪费我精力。”
蜂灵,“……”果然,它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有那么一丁点好感的。
千芊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看那模样,倒像是在埋符诅咒元妃娘娘似的……主子很讨厌元妃吗?
她不由得私下观察了一番,生怕娘娘者行为被人看见了,毕竟在皇宫诅咒他人是大忌,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
宁德宫,德妃缓了好久,头才没那么痛了。
今日的一切让她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贴身宫女帮她揉了许久的太阳穴,又送上了雪参汤。
“娘娘,早些时候陛下又差李公公给您送雪参了,陛下心中真是挂念您。”
德妃听此,秀眉紧紧一蹙,当场便将那碗雪参汤打翻,烫的宫女的手背起了一片水泡。
宫女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惶恐不已。
“本宫不过得了些连他眼都入不了的药,这算是哪门子的挂念,如今他心心念念的怕是凤鸣宫那位吧。”
德妃冷笑,一张病态秀美的脸全是狰狞,哪还有平日里半点温婉。
宫女忍着疼痛,慌忙将满地药碗碎片拾起。
此时,才见德妃的女官秀荷从外面走了进来,让那宫女退下后,秀荷才劝慰德妃,“娘娘,您与长孙皇后同日生辰,幼时又得长孙皇后照拂过,您父亲更是位高权重的副丞相。在陛下心中您与别的娘娘是不一样的,那独孤星阑就是个勾引人的祸水,娘娘又何必与她置气呢?”
德妃绞着手帕,眼里的火还未熄灭。
“娘娘,您是知道的,陛下登基之前,独孤家就处处与他为难,那独孤星阑不过是陛下拿捏独孤家的棋子罢了,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花来,将来只要独孤家一倒,这大周哪里还有独孤星阑半点容身之处呢?”秀荷一边说着一边去帮她捏肩。
“娘娘您向来沉稳,可不要着了那祸水的道,如今不过是因为独孤俊要回来了,陛下佯装对那祸水宽容友好,做做样子而已。”
德妃听此却依旧是不甘心,“本宫看,可不止这么简单……你是没看见陛下今日看她的眼神……”
回想起来,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偏偏那独孤星阑便能轻易触动他的情绪,纵使他龙颜大怒,可到底也没伤独孤星阑半分,这难道还不算是在乎,不算是喜欢吗?
“后宫娘娘众多,多的是人厌恶那祸水,她迟早会作茧自缚,娘娘何必当这出头鸟,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吗?至今连两位贵妃那边都没动静呢~”
德妃靠在软塌上,由秀荷给她捏着腿,半晌后才长长叹口气,“秀荷,还是你想的周到,是本宫气急败坏了。”
“本宫倒还担心一事,齐嫔……”德妃说着,拉着秀荷的手问道,“那个蠢货,会不会把本宫给拉下水去?”
“齐嫔如今被打入了天牢,她父亲在老爷手下当差,为了家族考虑,想来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秀荷思虑片刻,又道,“就怕陛下那边有什么非常手段,毕竟大理寺卿景瑜不是盏省油的灯。”
德妃听此,不由得蹙了眉。
“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咱们只需拖着时间,让齐嫔不敢乱说话便是……且依奴婢看来,齐嫔入狱未必不是件好事,您说,她若是死在了狱中……谁的嫌疑最大呢?”
德妃将双手拢在袖下,不知怎的心里一下子便平静了许多。
当初入宫之时,父亲让秀荷陪嫁入宫,便是为她出谋划策的,关键时候倒也是她靠得住了。
“独孤凉那边……”随后,她又猛然想起还有一人。
“独孤凉是个比齐嫔还愚蠢的货色,根本不值得娘娘挂怀,只要她敢乱说一句,必是见不到明日太阳的。”
至此,德妃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很温柔。
……
天牢内,齐嫔蓬头垢面的缩在了角落里,天牢内阴沉潮湿,湿草垛上还有恶臭的老鼠尸体,她头上的珠钗玉环全都被狱卒收走了,就连那件她最喜欢的玫红色宫裙都被扒走,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
案子还没开审呢,她还没被废,便已是落得蓬头垢面,没有半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