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安符

“嘶……”见他态度这般薄凉，红渚猛地瞪大双眸，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浑身上下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屋内渐渐沉默下来，气氛诡异。

直至年迈的大夫那犹如枯木般的手颤颤巍巍朝等待许久的司空南卿递过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才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真是麻烦！”司空南接过药碗不耐烦的轻呵一声，随即眉头紧皱的捏开昏迷的薄烟下颚不管不顾的强行将药灌了下去。

红渚来不及阻止，只能发出一声惊呼。

不多时，似是药起了作用，薄烟轻咳两声渐渐有要醒来的迹象，见状，司空南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去。

他走得太急，没有听到薄烟醒来前那一声满是眷恋的呢喃。

“阿卿……”

这次毒发，薄烟终究撑了下来，而自那日之后司空南卿再也没有踏进这个院子，只是时不时会让人送些珍贵罕见的药材前来。

“呵……”注视着那成堆的珍稀药材，薄烟苦涩的扬了扬樱唇，划出一个落寞而又嘲讽的弧度。

司空南卿少之又少的关心也不过是怕她这个药引子平白没了性命罢了！

转眼一月已逝，连续整月的落雪渐停，偏偏天空仍旧灰蒙蒙一片，丝毫没有转晴的迹象。

饶是薄烟再怎么不出院子，狼子野心的北硕冲犯边境的消息依旧传进了她耳朵里。

而新帝正式下召由战功显赫的少将军司空南卿北伐征讨北硕的消息更是在整个帝都传得沸沸扬扬。

薄烟一连几天去了听雪楼都未曾见到司空南卿的身影，听说了他成天待在军营里准备北伐事宜。

不知为何，一股浓烈的不安渐渐在心中蔓延开来，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寒风呼啸，凛冽刺骨，屋内已经被红渚细心的架起了红泥暖炉温暖如春，正在刺绣的薄烟似有所感的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间纷纷落落飘洒着的白雪，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她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三日后，终是到了司空南卿率军北伐的日子，新帝率领群臣在城门为司空南卿喝酒践行，其中便包括了薄烟的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他见了薄烟越发单薄的身子以及憔悴的面容似要说些什么却又极力忍住。

然而作为家眷出席的薄烟仅是冲他微微一笑，却不知自己勉强挤出的笑容让人心中无来由一酸。

她余光扫到不知不觉已覆上战马的司空南卿急忙拦在前面，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

或许是即将出征心情大好，又或是顾忌到什么，司空南卿并未对她冷眼相待只是皱了皱眉问道。

“有事？”

“这是我亲手所绣的平安符，里面有高僧开光加持过的佛珠，战场上刀剑无眼，但愿能护你平安无虞。”

薄烟抬头仰望着高坐于战马上的司空南卿，他一身散发着浩然正气的银铠，手中长枪更是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中熠熠生辉，像极了他们当年相遇时的模样。

薄烟眨了眨眼，想要将即将涌出的泪意逼回眼眶，手中绣纹精致的平安符被眼前人无声无息的接了过去，只留一句。

“我会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