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沧海横流之千年变局
资本霸权中心的轮回宿命
全球性贫富差距
“新自由主义”的终结
遭遇成长困惑的中国与世界
2017年6月1日,不断攻击全球化的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又一次做出了反常识的惊世之举,宣布美国退出《巴黎协定》。在全球197个国家中,美国和尼加拉瓜与叙利亚一起,成为仅有的三个不签署该协定的国家。
消息发布后不到一小时,法国、意大利和德国发表联合声明称,“《巴黎协定》对全球社会和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是不能违背、没有协商空间的。”一天前还在苦口婆心劝阻特朗普的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只能无可奈何地说,“这是一件令人极其失望的事情。”日本环境相山本公一甚至对日本“最友好国家”的总统出言不逊,“非常失望,这与终于走到这步的《巴黎协定》这一人类智慧背道而驰。令人愤怒。”
反对潮同样在美国国内掀起。前总统奥巴马、加利福尼亚州州长杰里·布朗以及60多个城市的市长都公开表示反对和不解,希拉里在推特上更是斥责自己昔日的竞争对手,“这是历史性错误。全球在气候变化问题上共同向前,退出《巴黎气候协定》使美国的家庭和工人落后。”
回顾冷战结束后的西方,特别是美国在世界上的表现,近几十年遭遇的战争失败和几次金融危机重创了美国领导人的可信度。英国《金融时报》首席评论员马丁·沃尔夫将特朗普入主白宫列为这一问题的最极端发展,“美国选民选择特朗普,一个明显缺乏总统该有的美德、能力、学识和经验的人担任总统,进一步破坏了西方制度模式的吸引力。”
他对此充满悲观情绪,“特朗普彻底改变了我们对于美国代表着什么的观念。我们生活在美国打造的世界。如今美国却在放弃这个世界。我们无法忽视这一残酷现实。”原因很简单,“特朗普给西方根本理念带来的冲击已经十分显著。虽然西方联盟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集团,拥有最强大的科学和商业知识,但它正开始瓦解。”
2017年5月28日,刚刚在意大利西西里岛G7峰会上与特朗普数次交锋的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向自己的选民承认,美国不再是可靠的盟友了,“最近几天的经历让我感受到,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们互相完全依赖对方的时代已经结束……我只能说:我们欧洲人真的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美国外交关系协会主席理查德·哈斯在推特上敏锐地指出,“默克尔所言‘欧洲不能靠别人,需要靠自己’,是一个分水岭事件,也是美国二战以来一直力求避免的问题。”
事实上,特朗普并非第一个让欧洲不安的美国总统。小布什的“牛仔式”外交曾让欧洲紧张,在伊拉克战争问题上,美国牵头成立的打击联盟不包括德法。即便如此,小布什从未削弱与欧盟的伙伴关系。
但2017年以来,这位美国富豪总统就欧洲的一系列言行可能意味着美欧关系正在发生根本性改变:作为拥有共同利益和价值观的一群国家,相互之间在执政理念和政治行动上已经渐行渐远。很明显,美国退出《巴黎协定》事件只是再次坐实了一个全球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西方世界重新染上了一个世纪前的历史症状——分裂,尤其是特朗普上台,分裂了美国,分裂了西方,分裂了世界……
为什么冷战结束后“历史的终结”的西方“天命论”支撑了18年(1991年苏联解体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全面爆发)的生命周期就行将结束?可能会有无数个答案,但最致命的事实则是,进入新世纪后,人类文明发展开始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突出的标志就是,西方国家的经济效率、社会效率和制度效率都在持续下降,而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国际行动能力和影响力尤其是经济实力快速上升,并迫切需要争取更加公平、公正的发展权益,探索不同于西方掠夺式发展模式的可持续发展的自主道路。尤其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人类无时无刻都能感受甚至亲眼看到的场景就是,西方主导的世界秩序日趋混乱和危险,剧烈而动荡的全球性结构性调整,正在世界范围内寻求新的平衡方向。
“人类也正处在一个挑战层出不穷、风险日益增多的时代。世界经济增长乏力,金融危机阴云不散,发展鸿沟日益突出,兵戎相见时有发生,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阴魂不散,恐怖主义、难民危机、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
2017年1月18日,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题为《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演讲时呼吁全世界人民,“地球是人类唯一赖以生存的家园,珍爱和呵护地球是人类的唯一选择。瑞士联邦大厦穹顶上刻着拉丁文铭文‘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们要为当代人着想,还要为子孙后代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