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我之错
“阿爹关心则乱,还望殿下,莫要介怀?”
“平君?”
一身素净,身形显然瘦削不少的少女面上甚是苍白,大有风一吹就倒的架势颇多几分我见犹怜。那双有几分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刚刚哭过,虽然心内清楚非是为那欧阳成,可刘病已的心头愧疚之意也丝毫未减。
毕竟,若是一开始他就向许府求亲,又何来如今这桩桩件件?
他能瞒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这段时日,他将自己锁于这宫室之中,日日夜夜研读太史公手稿,于那大段记载中,帝王之术,也算甚有心得。
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营造出一副“为情所困”的架势,既能引得刘弗陵于他颇多几分信任,更能让借刀杀人,以刘弗陵之手,逼张安世于欧阳氏动手。或许旁人会有疑心,可即便是真查到些许蛛丝马迹,以张安世的谨慎小心,是断不会让那些许痕迹,有深化的可能。
只是,此事再如何天衣无缝,于平君的伤害,却是无法避免。“平君,病已。”
“阿爹,你可否于殿外守着,让平君,与殿下单独言语几句?”
许平君陡然开口,让室内二人皆是一愣,“平君,你现下可还是。”
“人死如灯灭,所谓虚名,逝去之人既是无从知晓,活着的人,又何必斤斤计较?”
许平君话里咄咄逼人的凌厉之意甚是分明,饶是自认于女儿最是了解的许广汉也不由得微微一怔。“好,阿爹这就出去,可是平君,男女授受不亲,你与皇曾孙,如今皆是身份特殊,切莫让外人,再寻了错处去!”
……
“是你做的?”
“不是。”
“真的?”
“病已可对天起誓。”
空荡荡的殿内,刘病已的面上坦荡无疑,许平君的面色微变,飞快转身就要往外走。
只是,还未曾等走两步,就已是被人从背后抱住,“平君,是我错了。”紧紧拥住她的人不住低喃,就算背对着他看不清脸,许平君也不难想见刘病已此刻脸上定是懊恼。心头不知是酸涩还是欢喜,抑或是兼有之,许平君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冰凉的触感于手间不住袭来,刘病已也是默默行至许平君跟前,瞧着已然是泪流满面的许平君,刘病已也是揽住许平君的头就默默靠在肩膀之上,被抱于怀中的人哭的显然是更大声了些许,连带着刚刚低垂的手也是攥成了拳头接二连三就往刘病已身上扔,可还未曾等落于人身,就已是被一双大手从半空中接住。“平君,你也会武,力道也是大于常人的。”
“皇曾孙殿下,这是嫌弃平君了?”
泪眼滂沱的人从怀中抬起头,面上比之刚刚的惹人怜爱却显而易见是多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这般明媚逼人的平君,才是他刘病已真正熟悉,也不想放手的。多日不见,委实是,太过怀念。将怀中人抱的更紧了几分,刘病已唇角的笑意也愈发分明,“不敢当,病已还想,多活些时日!”
“刘病已!”
殿内传来清晰可闻的一声女子怒吼,随即也是寂然无声。殿外,已然是守候多时的许广汉面上终于是浮起自平君定亲来第一个真心之笑。
罢了,亲女若是日日得以如此欢乐,即便是担惊受怕了些,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