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举起手来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一地。
电视机摔破,沙发垫掀开,抽屉和柜子门大开,零零碎碎的东西被随便扔在地上。
文笑笑倒是没有管这些东西,她一个箭步去电视柜那边,打开最下边一层抽屉,慌手慌脚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一块儿旧手表。
乱跳的心脏这才平静下来。
这是块石英表,早就不走字儿了,指针停留在那年那日悲剧发生的一刻。
这是爷爷留下的唯一的东西,遗憾的是文笑笑修了好几次都没能让它重新工作。
她伸手擦拭了一下表正面的一道裂痕,目光珍视,然后将手表装进口袋。
还好它在。
环顾四周,文笑笑皱了皱眉,整个小楼出奇的安静,那贼也不知走了没有。
只是奇怪的是,经过仔细检查,文笑笑发现那些贵重的东西,存折、珠宝、古玩什么都还在。
她跑上二楼检查一圈儿,卧室卫生间书房无一幸免,被翻的乱糟糟的和客厅一样狼籍,却也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
虽说文笑笑这二层小楼已经很旧,可门锁什么都是新的,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发现锁有被撬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门窗都是从里边儿反锁了。
文笑笑想起刚才开门时钥匙多转了一圈儿,蓦地有些急躁,这贼怕不是真的有钥匙。
文笑笑一身狼狈,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也是厌烦,换了拖鞋便上楼洗漱。
这刚打开水龙头,文笑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她从洗漱台的位置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儿。
这香味儿是文笑笑很熟悉的,是她一直用的那款香薰蜡烛的味道。专门放在卫生间除味儿用的。
可最近她并没有点香薰,更不会在家里没人的时候点。
文笑笑心中有些怀疑,她凑近了洗漱台,然后猛的捏住鼻子,小手在面前快速扇着。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儿从下水器的地方飘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
洗漱台的下水器是那种旋转翻盖的塞子,文笑笑从储物间拿了根细长的铁丝,尾处弯了一个小钩。
她将钩子这头儿往下水处捅了捅,将水塞捅开,然后深入进去。
钩子直接下去了一米左右,没碰到什么阻碍。文笑笑随即将它拉出,发现刚伸进去的一米长的铁丝周围沾着黑乎乎的物质,是焦糊味的。
她找了个废弃的小化妆瓶,将这物质刮下来放进瓶子。
再去看那香薰蜡烛,圆柱形的粉色粗蜡烛才刚燃了一点点,蜡烛中央有一小圈儿软软的蜡油。散发着幽幽的玫瑰香味儿,不刺鼻,却恰到好处遮住了卫生间内的焦糊味儿。
文笑笑将蜡烛吹灭,和小瓶子一起放到置物架上。
她走到卧室的窗子那儿,从那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门口的情况。
李木桃的黑色路虎已经不见,方特助已经把他接走。
文笑笑松了口气,她坐在地上靠着床边,脑子回想着这一切。
门口的购物袋是湿的,说明送货大哥在雨停之前就离开了。而大哥能进来院子,必定是有人给他打开门。这人是有钥匙的,因为门从里边儿被反锁。
而将她家翻了个底儿朝天,却没带走什么贵重东西,说明这个人并不图财。
不是普通的小毛贼。
那么,就排除了普通的入室盗窃。
文笑笑这个人到底想找什么?
看似对她的生活习惯很熟悉,熏香蜡烛她是放在储物间的,一般人能找到都不容易。
而又不怕暴露,明目张胆开着灯留下一片狼藉。万一她早点儿回家,就会被抓个现行吧。
还有那黑色的焦糊物质是什么?这人其他不怕,偏偏要掩饰用熏香掩饰这味道。她有种感觉,这黑色的东西非常重要。
一想起重要的东西,文笑笑猛的直起身子。坏了!
高且给她的戒指还在羽绒服兜里,可羽绒服扔在巷子里了!
天呐,她怎么就会想要把羽绒服扔掉!
文笑笑一个激灵站起身子,拿了件外套披上就往外走。
她得赶紧把戒指拿回来,希望莫某人没有发现它。
出了院子,外边儿已经很黑了,文笑笑打开手电筒就往巷子外头走。
还好她记得路,刚才羽绒服就是掉在隔壁巷子了。
右转后进入黑漆漆的巷子,路灯已经全部关闭,地上有些泥泞,一不小心就啪唧踩到水坑里。
文笑笑将手电筒扫来扫去,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地找着,可羽绒服却毫无踪影。
怎么回事!
她一想到把戒指弄丢就心情烦躁,天呀天呀天呀。文笑笑后悔地直掐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线索,就要坏在她手里了吗?
眼看要走到巷子尽头,她却一无所获。
文笑笑大脑嗡的一声乱了,她站在巷子里有些失魂落魄,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白色的光柱经过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照着她的小脸甚是苍白。
“哎,前面是谁?”一个男声厉声喊道。
接着,巷子口四五个手电筒齐刷刷往这边扫来。
几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走来,步伐矫健,从走路姿态就能看出他们的果断和硬朗。
文笑笑转头一看,打头的男人身穿警服,手持对讲机,身姿挺拔,有一股说不出的凌然正气,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她弯腰想捡起手电筒,却听到一声呵斥,“举起手来,不要乱动!”
接着刺眼的白光扫到她的脸上,文笑笑不去捡手电筒了,她伸手挡住眼睛,道,“我不动,不动。”
听到文笑笑的声音,男人有些迟疑问道,“女的?”
是的,文笑笑一声中性风的打扮,黑色运动外套裹得严严实实、长裤、头发湿漉漉搭在头皮上,一身狼狈,她若不出声,还真看不出性别。
手电筒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男人打量了片刻,问,“在这儿干什么?”
“我东西落这儿了,过来找。”文笑笑实话实说。
“找什么?”
“额…一件黑色羽绒服。”文笑笑迟疑道,“您有见到过吗?”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眼中有些狐疑,“家住附近?”
文笑笑看了看男人身后的一行人,一个个表情严峻,拿着手电筒,目光齐刷刷投向她,似乎她只要一句话不对就要扒了她的皮。
文笑笑看着问话的男人不出声,一丝莫名的危机感从后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