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堪重负
李桓奕闻声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说完范雪婷也不多呆,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扭着腰走了出门。
待范雪婷进入下乘电梯,李木桃关上办公室门,和文笑笑一起坐在沙发上。
“爷爷,”李木桃道,“这不是个办法。”
您不能总这么迁就她。
“小桃,不要再提了。”
李桓奕是间接害死范雪婷父母的人,他怎么忍心对这闺女说半个不字?
“李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文笑笑打破室内的沉寂,问道。
“阿笑,”李桓奕看向文笑笑的时候,眼中忧愁消散些,多了些精神气儿和笑意,“我有件东西要转交给你。”
说着李桓奕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发黄的信封,一脸郑重地递给文笑笑。
信封就是街边商店可以买到的款式,但新旧看上去却颇有些年代。
文笑笑狐疑地接过信封,看到上边四个手写字“文芷卿收”,信封口是密封好的。
“打开看看?”李木桃眨了眨眼,道。
文笑笑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和一张对折两次的信纸。
文笑笑有些疑惑,她把支票放到一边并没有去看,而是先去打开信纸。
信纸完全展开,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前,文笑笑的眼泪哗地夺眶而出。
一张信纸工工整整地填满了一半,文笑笑强忍着颤抖着双手,眨了几次眼,终于读起信:
阿卿,见字如面。
近来可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爷爷已经不在你的身边。
我这一边,你还是个小婴儿,在爷爷的书桌旁咿呀学语。
希望正在读信的你,此时已经亭亭玉立,甚至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大多是快乐的吧。
你很乖,阿卿宝宝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父母,不哭不闹,但这更让爷爷心疼。
原谅爷爷不能找到他们,我尽力了。
但我并不后悔选择亲手抚养你长大。
爷爷的身份特殊,随时会有意外,现在的安宁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我把这些钱留给你应急,一亿元支票,收好。
另外,李氏集团的老爷子李桓奕是我的故交,可以靠得住。
我已经托他助你。
有任何事情,就找李桓奕先生,他在如我在。
我死已是事实,爷爷希望你从现在起忘记过去,笑对明天,好好地去生活。
祝好。
最后一行的落款是“文尚”两个熟悉的遒劲行楷。
文笑笑返回去,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又一遍,手指轻轻抚摸着信纸,想象爷爷趴在桌子上写这封信的时候的样子。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李木桃在文笑笑身旁,轻轻搂住她,让她的头搭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打,像是在哄小朋友。
“文爷爷…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李木桃在文笑笑耳边轻声细语,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生活。”
文笑笑趴在李木桃道肩头哭着,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句好。
李桓奕无声无息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文笑笑和李木桃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依靠而坐。
李木桃静静陪着文笑笑坐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西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印象里,文笑笑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孩儿,这一次却在他面前哭成一个弱女子。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打入房间,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斑驳,整个世界停止在那一刻。
看着窗外一隅晴朗的天空,李木桃有些恍惚。
低头,是满眼的阴影和束缚,可如果抬起头,就是广阔的天空。
*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高且”二字,莫非墨立即接起电话,声音低沉,道,“怎么样?”
“人抓到了。”电话另一边高且平淡的声音传来。
“让他们先审,我随后过去,”莫非墨顿了顿,道,“你继续跟着。”
自从上次医院失踪事件,莫非墨吩咐过,文笑笑每分每秒都不能离开人的视线。
今早,高且从老宅一直跟到金华金融中心,路上又擒获一名跟踪文笑笑的黑衣人。
莫非墨让他把人送去别墅,然后自己亲自过来盯着。
他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亲眼确定她的安全。
可一过来,就遇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莫非墨挂断电话,目光冷峻,看着金华总部门前两个人并排走入反光的玻璃大门,其中一人是文笑笑。
小丫头低着头,穿着件长到膝盖的羽绒服,双手插兜。小小的身躯在这个金融中心显得不堪重负,似乎要被周围的高楼大厦压倒。
文笑笑身边是那天晚上打断他们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却散发着抑制不住的高贵和恰到好处的自信。
莫非墨那天晚上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李木桃,李氏金华新晋执行总裁,也是文笑笑那伙狐朋狗友中的一员。
“李木桃。”莫非墨口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他以后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阿平,”莫非墨对身边一个个头不高、留着平头的男人说道,“查一下这个人。”
阿平随着莫非墨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男人手轻搭在文笑笑肩头,眼中含笑,一片温柔。
而他们墨爷自从今早来了这儿就一直黑着一张脸。
阿平不敢多说话,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
“人呢?”莫非墨一身凛冽的气息,大步走进程家别墅负一层的地牢。
他将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阿平连忙接过来搭在臂弯。
“回墨爷,人在审讯室,已经审了两个小时了……”棍子一路跟在莫非墨身边报告着情况。
进入审讯室,里面两个人,一个被绑在椅子上,另一个一脸凶狠相的男人站在他对面,手中熟练地把玩着一把水果刀。
拿刀的男人左脸从眼皮上方一直到下颌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疤痕歪歪扭扭,看得出当初留下它的人特意花了很多时间变换刀法。
现在伤口早已愈合,留下的只有一道不规则的歪歪扭扭凸起的肉,触目惊心,像一条长长的蚯蚓在脸下的皮肤爬着。
加上他脸上永恒不变的凶狠相,刀疤只要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亡命之徒的感觉,正常人看一眼就会发抖吧。
审讯室里一张方正的小桌子将两人隔开,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在内侧,正对着门。他一身黑色紧身衣,头耷拉在胸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刀,墨爷来了。”棍子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