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得了
温热的呼吸规律的喷洒在脸上,封镜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立刻显出的就是昼衍那张放大了的小白脸。
望着昼衍那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梁和长而密的睫毛,封镜呼吸一滞,惊的屏住了呼吸,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和昼衍躺在一张床上!
万把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活生生的雄性躺在一张床上,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昼衍?
封镜心中凌乱,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垂眸见自己的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封镜稍稍放心。
见昼衍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她眸光一转,眼疾手快的抬手就在昼衍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拍的不轻不重,然而却很响。
放在以前,只要昼衍没断气,这一巴掌下去他早就该起来和她干架了。
然而是昼衍此时依旧安静的睡着,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只是脸上多了一道浅淡的巴掌印。
果然伤得很重啊。
见昼衍打不还手,封镜笑的十分舒心,盘腿在他身边做好,正想查探一下自己的伤势,然而不等她神识入体,封镜就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一股纯净的灵力疗愈了。
回眸看向还昏迷不醒的昼衍,封镜心中微动。
难道是他为她疗的伤?而且还用了他最纯粹的灵力?
可是他明明可以趁她重伤的时候取了她的骨髓,到底为什么还要给她疗伤呢?
封镜十分想不通,看着昼衍那张苍白的脸,心里竟是枝枝蔓蔓的生出了一种百爪挠心的异样感觉。
昼衍到底是想干什么呀?她还真是有些好奇了。
然而想不通归想不通,她却意识到,若是想杀了昼衍,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昼衍在观山云海中为了救她,被云停穿了琵琶骨,现在要是动手杀他,似乎有些龌龊啊!
封镜纠结的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然而想起昼衍在石牢中看着她的那坚定的眼神,她终于忍住了想要一剑捅死他的冲动。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次没有助纣为虐的份上,就饶你一条狗命吧。
这么想着,封镜垂眸就去看他肩头还露着白骨的伤口,一眼看过,她莫名其妙的竟是觉得那带血的伤口特别刺眼。
“帮你封住伤口,我们就两清了。”封镜嘴里嘀咕了一句,挥手就将昼衍上半身的衣服撕成了碎布。
因为昼衍的衣服已经快要与他的血肉黏在了一处,所以封镜撕他衣服,纯粹只是为了方便施救。
然而就算她本来想的再怎么纯洁,及至她看见昼衍身上那块垒分明的肌肉,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乖乖!他这身材还真是不错啊!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明明挺单薄的啊……
见昼衍依旧昏睡着,封镜试试探探的伸出一根手指就戳了戳他那线条漂亮的肌肉,感觉手底下传来坚硬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封镜颇感遗憾的就摇了摇头。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怎么长在他身上……
一边胡思乱想,封镜一边慢吞吞的移开视线,随即才在指尖幻化出丝丝灵力,一点一点的就将灵力散发进了昼衍肩头的伤口里。
看着昼衍肩头的伤口慢慢愈合结疤,封镜正想一鼓作气将疤痕直接抹平,然而眸光微动,在疤痕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她立刻就收了手。
这疤可真是丑啊!封镜看着昼衍肩头那歪七扭八的伤疤,面上露出了个满意的微笑,起身就从石床上跳了下去。
此时的昼衍已是衣衫不整,一头长发如同上好的黑色绸缎,散乱的在床上铺开,精壮紧实的胸膛在破碎的布条下要露不露,一张脸苍白的如同遭了毒手,总之这画面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
封镜看着床上的这幅光景,越发的有种自己蹂躏了他的错觉。
昼衍这个假正经,等他醒了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估计得气个半死。
想到这里,封镜笑的十分鬼祟,立刻转身就出了昼衍的寝宫。
昼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面上看着虽说是个昏迷不醒的模样,然而封镜走后,却有一片红一直从他的耳根蔓延到了他的脸颊上……
出了昼衍的寝宫,封镜并没有立刻离开这座石殿,而是寻寻觅觅的就在这石殿中走了一圈。
不能杀了昼衍,如果能从昼衍这里顺走几件宝贝,那她这一趟罪也不算白遭啊。
这么想着,她抬手就推开了昼衍书房的门,进入书房一看,封镜一眼就看见了书案后面的那道自带结界的暗门。
这暗门后面肯定有宝贝啊!封镜精神一振,转身将书房门一关,抬脚就往暗门走了过去。
两个时辰之后,昼衍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上被撕成碎布的衣服,昼衍皱眉扶额。
正想重新幻化一件衣服穿上,余光却瞥见了肩头上,封镜留下的那斑斑驳驳的丑陋疤痕。
盯着那疤痕看了许久,昼衍想起了封镜的那句“我们两清了”,面目虽还是那般清冷,可心绪却不可控制的起了波澜。
“如何两清……”昼衍喃喃低语,垂下的黑发遮去了他的面容。
没有去管那丑陋的疤痕,昼衍抬手给自己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袍子,垂眸看着石床上封镜刚刚躺过的地方,良久,兵荒马乱的心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本以为封镜已经离开了天之角,然而他才刚走出寝宫,就发现封镜的气息竟是还在这座石殿里。
循着封镜的气息,昼衍准确无误的就推开了书房的门。
进了门他就发现书房里的陈设一律未动,只有书案后的暗门敞开了一条细缝,一股浓烈的酒香就从那门缝中飘了出来。
昼衍眉头一皱,神情清冷的有些骇人。
他刚想推开石门进去将封镜提出来,却见那石门居然自己开了,然后就见封镜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就从门后探了出来,古灵精怪的笑着就对他眨了眨眼睛。
此时封镜的脸已经通红一片,瞳孔溜圆,没了平时的凌厉,让她整个人看着都温顺了许多。
“昼衍!”封镜抬眸看见昼衍,竟然还能认得出来,抬手就点了点他,“没想到你一个佛修竟然还敢藏酒!不得了不得了!”
说着,她一摇三晃的就从门后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脑袋大小的酒坛子。
“你到底喝了多少……”昼衍皱眉看着封镜,语气虽有些不善,但却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就在昼衍刚想拉着她去石椅上坐下时,却见封镜抱着酒坛子的手一松,竟是把个酒坛子往自己的脚面上摔。
昼衍抬脚轻松踢起酒坛子,顺势拿手一接,随即行云流水的就将酒坛子放到了书案上。
见酒坛子已经见了底,昼衍的无可奈何的长出了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眼中掠过一抹无奈。
“过来坐。”昼衍声音清冷,然而却极有耐心的轻扶着封镜的肩膀,引着她往石椅边走。
然而封镜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昼衍就见她摇摇晃晃的还没走出两步,脚下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昼衍无奈,垂眸看着封镜,正想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就见她委委屈屈的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大睁着眼睛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像极了被抢了宝贝的小孩。
“不能喝吗?”封镜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盛气凌人,倒是让昼衍听得有些愣神。
“……没有。”昼衍不敢直视封镜的眼睛,只是别开脸将手伸到封镜面前,耳根已经淡淡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封镜醉的双眼迷蒙,压根看不出昼衍的异常,一双眼睛就只是看着昼衍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面上笑的有些狡黠。
伸手抓住昼衍的手,毫无预兆的,封镜的身子凌空跃起,不等昼衍后退,双臂就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两条腿也十分自然的就圈住了他的腰。
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身上,昼衍一时间只觉得他维持了千百年的冷静在这一瞬间几乎就要土崩瓦解,他的身体在此时已经僵硬到了极点,两只手凌空举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放在哪里。
“你这酒酿的还真不错,有机会我倒想……和你切磋切磋……”封镜大着舌头在昼衍耳边说话,灼热的呼吸尽数的就喷洒在了昼衍的脖颈间。
说完话,脑袋还无意识的在昼衍的颈窝里蹭了蹭。
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酥麻之感,昼衍耳根子瞬间红的更加厉害,说话的声音在这静谧的书房中听起来尤为的低沉沙哑,“松手。”
然而封镜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听话的人,喝醉了的封镜更是越发的听不懂人话,听昼衍呵斥她,竟是将两只手臂箍的更紧,“就不放……”
昼衍被她勒的呼吸不畅,抬手就想将她拉下来,然而就在此刻,封镜环在他腰间的腿却突然往下一滑。
没有多想,昼衍下意识的伸手就托住了封镜的……屁股。
手中传来的温软之感让昼衍动作越发僵硬,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将手拿开,站在原地几乎就要长成了一棵树。
封镜虽是醉鬼,但却还是察觉到了异常,抬头看了昼衍一眼,立刻眉头紧皱,“敢占……我便宜,我咬死你!”
听见封镜这么说,昼衍十分尴尬的别开脸,立刻被火烫了一般就将手收了回来,然而封镜却是说到做到,将脑袋往昼衍颈窝里一埋,竟是真的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似乎是因为醉了酒的缘故,所以封镜这一口咬的并不重,两排贝齿只是轻轻捻住了昼衍脖子上的皮肉。
然而就是这似有若无的触感,却如同飘絮一般落在了昼衍的神识上,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凌乱。
昼衍不知这感觉为何,但却下意识的觉得情况不妙。
抬手拉住封镜的手臂,昼衍正想强行将她拽下来,然而封镜却在此时突然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蜻蜓点水一般就在他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脖子上的那一点温热立刻叫昼衍的动作迟滞在了半空中,瞬间他就感觉刚刚被封镜触碰过的地方灼热的厉害,一阵一阵的余波震荡着慢慢以那一点为中心扩散开来,直至充溢他的全身,将他整个置身于火海之中。
周身上下充斥着难以控制的陌生情绪让昼衍皱起了眉头,他没再犹豫,抬手就将狗皮膏药一样的封镜从身上撕了下来,随即没敢再多看她一眼,旋身就消失在了书房中。
封镜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晕乎乎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昼衍消失的方向,低喃了一句,“再有下次,直接打掉你狗头……”
说完,她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石椅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