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色华年 彩虹装
刚返乡的时候，我的妹妹一个自称全家最有品位的女人，跑来看我的“战利品”（我穿过的衣服）。因为事业并不顺利，也没有赚到钱，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衣服给她看。只好说，没有合适的给她看，她很生气，泱泱的要离开。最后，在她怅然若失的时候，我答应陪她去市场转转。在我生活的小县城，因为地处边疆，所以很多货物与大城市不太一样，她试了几件衣服，偷偷跟我说：“再好看的裙子，不如我的彩虹裙。”
我看着她，我知道这是我同桌送给她的礼物（其实，她不知道，那是我试穿过得）。她一直喜欢炫耀她的感情，但是回想多年间，我还真是很孤单的面对人生的起起伏伏，在她感情一路顺风百般炫耀的时候，我还是孑然一身。最后，遇到什么问题都是一个人扛，连个帮手都没有的一个人面对。
但是，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也是这样的，但是她很幸运她遇到了她的真爱，那件属于她的彩虹装就是她幸福的见证。为了让我自己也争气的找一个像样的男朋友，我也效仿买了一条，就是妹妹炫耀的那件。只可惜，我不仅没有留住裙子，之后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混到。
回想多年前还是那个补习班里，还在同一个老师讲课的时候，一个褐色脸庞的中年男人闯入了我们的教室。我看着久违的他，我的姑父居然来看我，心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难过。在家里少数人的记忆里，才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姑姑和姑父的离异让我们的回忆带上了很多悲剧的色彩。那些年的一幕幕往事，总是在他的追求者的出现后，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虽然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家庭的和睦，但是此刻看着他的匆匆忙忙的一瞥，我开始难过，真不知道后面来的追求者会干出什么混账事情来。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家里境况不好，对于姑父我总是报以悲观的色彩。毕竟他的追求者实在很强悍，不仅闹事层出不穷，还没有我们的好。
看到我他也有些迟疑，然后匆匆走到屋子里，写了张纸条给我。我看着纸条，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他让我选一件喜欢的衣服，过几天他来告诉他。大概是我穿的太不好，事后，他总是说，女孩子嘛，总要穿的好看点，省的别人笑话你。
那些天，我很快乐总是在想，买什么好，所以一直很关注同学们都穿什么衣服。那时候，冠军刚刚失恋，所以他心情很不好，总是能找到发脾气的地方。按照预想，骨碟粉和天使宝贝那些天不应该出现，但是她们不仅频频出现在补习班里，还穿的花枝招展，本来面若梨花的她们化上妆，更是异常的妖艳。最后，干脆来个痛快，加入补习班学习。一夜之间，老师从总是想方设法的赶走她们到挖空心思的担心她们想不开，也不那么管教服装上的事情了。之后很多女孩子看着理发店里的大工染发好看也纷纷仿效，突然又开始染头发，穿着盛装。而霸王花反其道而行，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服，黑色的直发，更加彰显成熟。女孩子们开始换着法儿的开始展现自己的诱惑人的能力，尽管很多女孩未发育成熟可是还是积极的像孔雀一样的炫耀自己的美丽。越来越花样翻新的衣服，与仅一道玻璃门之隔的正常朴素的小学生的穿着完全不一样。那些不同颜色的头发，还有闪亮的美甲，让我看到了贵族女孩子的奢华。在这些兜里拿着很多钱，家长不在身边的孩子中，我依旧穿着最开始的校服书着半长不短的为染过的直发，坐在人群中越来越像个异类。
我在这些条件好的女孩子中穿梭，感到大家很奇怪的眼神。可是到了班级门口，我却看到了小县城里面孩子的朴素无华。在这个强烈的对比下，我总是说些不应该，和不适合的话，渐渐发现大家开始无视我的存在。
一个同学看到我下楼开始奚落我，“看法海来了，她真是不懂生活。”
“什么是法海啊，法海啊是男的，明明是灭绝师太，看到谁有男朋友就发疯的女人。”
“不对，是李莫愁，为什么是李莫愁呢，因为她就是一个贫瘠的没有人要的女人。”
我很生气，拿着教鞭棍挥向她们，“哎，你怎么打人呢？”一个高个子的女生拉住了教鞭棍。
“我打人怎么了，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捣乱秀恩爱的。”我看着她们，很生气。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人，你没有能力和大家对抗，甚至情感上也得不了宠。”
“对不起，我的未来还很长，我要选择的是结婚的对象，不是胡闹的对象。我要来学习，不是来和你一般见识。麻烦你找对自己的位置，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搞对象的。”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上了楼，站在楼上的屋子里，总是有说不出的酸楚。你不就是笑话我穷吗，穷怎么了，我会努力学习，用勤劳找到属于我的幸福，而不是靠男人的施舍。
我第一次走到镜子面前，我看到自己的贫瘠。在一双无光彩的眼睛下，一头乌黑的头发，没有丝毫烫过的痕迹，校服下的我，明显不是这个贵族圈子的孩子。但是，与这个装备配置完全不符合的是我居然成为了真正意义的班长。我不仅安排所有的学生的去向，各个人的进程，还可以用我的记账本要求惩罚某个不听话的孩子。这个班级唯一一个真心的支持者，就是补习班的老板，他是我的远亲，我的BOSS（当然我会领到我奖励就是事后包给我的红包）。
当时大家是这样评价的：“那个狠到不计成本的人就是班长。”
其实，我是真的没有钱，但是我不是内部人员吗，所以总是占尽了先机。事后想想组织多国权威人士向肇事者催债，权威人士面前屡屡嘚瑟的我得到了他们最大限度的包容。其实也是得到了我的家人和很多爱吃鸡蛋的同学包括家长的帮助（记得，很多年前有人告诉我，做错事会受到惩罚的）。
那时候，我正在沉醉在威风凛凛的班长中的时候，我遇到了裙子姐姐。裙子姐姐也是我的远亲，她却是被霸王花硬拉来的（但是霸王花并不知道她也是我的远亲）。裙子姐姐喜欢清纯的少女风格，但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她却如一股清风注入了浑浊的毒流。
我记得她第一天来的时候的样子，那天冠军突然很开心，给我看了一个故事。
他神神秘秘的（我们住的不远，所以认识很久了）给我一个故事，让我练习速记。我看了一眼，是居里夫人的故事。我看着居里夫人艰辛的研究成了一个轰动世界的发明，虽然经历了很多人生的痛苦，甚至险些失去了爱人。最后当记者来找她了解她的真实情况的时候，却发现她在自己如同农庄的家里收拾青菜，身上穿着素色淡色花朵布料的长裙，白色的如同少女的披肩，如同一个少女般女人正在的训斥自己的女儿，记者无比的惊讶。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看到冠军有一些错愕，这个总被两个美女纠缠的真正的未来高富帅居然为一个女人错愕？我好奇的回头看看，（因为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生，所以我都很少回头。我的个子小，总是坐着前面）真的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般的女生。那时候的裙子姐姐还很年轻，她有些深陷的眼窝，浓密的眉毛，微微有些卷曲的长发，穿着淡青色的裙子，上面带着翻飞的暗花飞边。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她有一对黑眼圈。她微微有点翘的嘴唇，总是嘟哝着，总是带着质朴憨厚的优雅，她微微挽起自己的头发，听到别人说话就是自己暗暗的点头也不多说话。一双眼睛总是翻飞着，带着那种凝望尤怜的眼神，楚楚动人还很温柔。因为有老师撑腰，很少有人敢挑战她。你说起她，她就会噘着嘴说：“讨厌。”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和北方女生的泼辣果敢相反的是她具备南方女人特有的温柔气质。还让人有一种感受，她有一个强大的团队支持，我总是这样说“因为她根正苗红底子净”。我担心弄错还偷偷问问校长（补习班老板），“她是不是背景很厉害。”
校长只是用手按着嘴，不让我多说话。我猜我没有说错。
我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总是带着中式的风范，和整个补习班里的欧式风格完全格格不入。她最喜欢穿着仿古的中式旗袍，和民国初期不同的是，这种清末的装束更为保守，但是相对颜色鲜艳。她有一次为了和一个同学抬杠，穿了一条彩虹裙子，如彩虹般的色彩让我们看到她似乎带着金色的闪光，白色斜拉线刺绣的T恤，让我们整个班级都开始关注她。
那时候是夏天，为了配合霸王花的安排，很多女孩子穿着复古式的宫廷戏服般的欧式裙装，那时候天气很热，我们打着空调挥着扇子。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我不仅没有穿着这么繁缛的装束，为了避嫌我还穿着男生的装束还减了头发。裙带姐姐的装束正好弥补了我们穿着上的空白，她让我们当时的“贵族风”中注入了“中式的清流”。
在家人的要求下，我向来一切从简，甚至为了节省每一分钱，走路去上课。但是当时在补习班的贵族堆里，我被叫做“贫穷的没落贵族”。甚至有人给我看她们在书籍上剪下的内容，里面写着一个感恩节里没落老贵族为了维持自己的老习惯，差点被饿死街头的故事。我看着这个故事，很难过，默默的下楼习惯性的看看我的鸡蛋有没有人砸坏。尽管总是被大家的奚落，还多次受到质疑，但是经过大家的努力，我还是保护住了大部分的鸡蛋。还及时的通知很多帮手们，阻止霸王花和她的帮凶们朝食材上下手破坏补习班的环境（补习班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鸡蛋是大家最好的营养品）。
裙子姐姐的故事铺天盖地的传来的时候，大家开始避讳我。很多人都不让我知道她的事情，还偷偷的说：“你以后多看看裙子姐姐在干什么，学习一下她的好习惯，说不定你以后也会成为彩虹裙的主人。”
我看着她的背影，总是很好奇。有一次，我看她正在写着什么，我偷偷跑去看看。她正在练字，我拿起她的字帖一共两本，上面写着“《***诗词》和《***语录》”。
她好奇的看着我看着她，“你感兴趣吗？”
我看着她撅起的嘴，然后默默的离开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在大家的撮合下，我还是很开心的听着她和别人分享她遇到的事情。我很好奇，也很喜欢她说的事情。比如，我久居北方，没有去过多少次海边，更不知道在遥远的海岛上都会有什么。她讲给我们很多关于海边的事情，还给我们讲很多不知道的地域的事情，我总是喜欢听到最后。我只是知道，在我生活的地方，尽管危机四伏，但是很少有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和突如其来的暴雨。
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总是说我是坏人，坏的流油，可是我知道她总是四处告黑状，气的老师总是没有办法正常讲课程进行下去。我是个很内向的孩子，不喜欢说话，被她和裙子姐姐撺掇下，我成为了一个：“整日里好说话，总是挑事儿的女孩子。”
其实，我有的时候我也有不喜欢裙子姐姐的行为，我总是觉得她在炫富。我家里很贫穷，所以当大家说起我是资本家之后的时候，我总是默默的离开。因为那个枯井，是当年埋葬疫病病人的地方，没有人敢接近那个区域。
所以，很多人纷纷离开了故土，去了很远的地方。作为曾经的守城之家，我们家族只留下了我们几家，固守本地。当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来到我们的小县城的时候，我们这些从前的族老和氏族们，纷纷抵抗，我们相信危机迟早会过去。在这个存在了几千年的老城邦里，我们氏族熬过了很多纷争与战乱，我相信以后也会迎来我们的曙光。
尽管大家总是说学学你裙子姐姐可以帮助你，但是她和她带来的人大多无视我的存在。而且，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挑事儿，在某些人眼里很少有正确的事情。我知道总有人像霸王花一样不喜欢这里，但是我爱这个土地爱的很真切。就是这片曾经贫瘠的荒凉之地，哺育我们祖先几千年之久。但是，我的祖先却教导我们要低调行事，万事谨慎小心，还有就是家和万事兴。凡是节气之时，佳节之日不可以打架骂人也不许让人哭泣，凡事遵循礼教，男女尊卑有序，为的都是用行为祈求吉利。在这个危机四伏，擦枪就会走火的隐晦的地界，我们的努力经营的一切也是为了生存的需要。
彩虹姐姐，总是穿着彩虹裙在人群中穿梭，我总是看着她，喜欢她的样子。后来，我也买了一条彩虹裙，我也很期待成为这样拥有幸福生活的人。记得从前有一个同学这样安慰我，“无论未来如何艰难，都要往前看，你的幸福是你自己的幸福，别人是抢不走的，只要你努力，以后会更好。”所以，在我走过的短短三十多个春秋中，这就是我的动力，属于我的幸福，我要好好争取。
在最后一天，我的姑父来看我，居然带来一条彩虹裙子，我很喜欢。几次三番的试穿，但是因为总是女扮男装惯了实在穿不出样子。所以最后在同桌的再三要求下，我把他转送了我亲戚家的妹妹。而我自己买的那一条，也被妹妹哭闹着要走了，不过同学劝我的话，却比那条裙子更为深刻的留在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