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来，许是被外面的妖精夺了魂，被外面的鲜血蒙了双眼，他看我的双眸，渐渐失去了温度，变得一片冰凉。

后来………

我也敛起了性子，学着那些官家太太端起姿态，换上了素色的衣袍，只是常年宿在这小楼中，看着这一片不大的天，等着日出日落。

……

比起窗外又开始飘落的小雪，小楼里还算暖和，只是独身在这小楼里，却怎的也显得有些身影寂寥。

“夫人，早些歇息吧。“

阿九轻轻走过来，随我的目光看向窗外铺了一地的残雪，见我不曾动，又靠近了些许。

“夫人，身子要紧，还是早些歇息吧。”

“阿九，你说，这雪何时才会停呢。”

听着我没由来的一句，略带沙哑的嗓音让阿九有些怔愣，良久，似是才缓过神儿来。

“夫人，这雪估摸会落到明年去了。”

“这般大的雪，南方还不曾有过。”

我伸出手，一片雪孤零零的落在掌心，瞬间融化成雪水，顺着手腕流了去。

应是寒气入了体，喉咙有些发疼。

“师座，上次回来的时候，苏城还未入冬，下次回来，不知还能否看到这小院的雪景。”

小楼墙上的蔷薇只剩下蜿蜒的藤蔓倔强的攀附在寒风中，残雪堆积在蔷薇快要干枯的藤蔓上，竟然生出几分凋零的美感。

次日清晨，我还窝在小楼里呆呆的看着远处的蔷薇。

忽而小院里有几分嘈杂，下人熙熙攘攘的吵嚷着什么，我揉了揉昏沉的额头，心生几分繁杂。

忽而小楼的门被推开，我回头一望，便一眼撞进了一双幽深的双眸。

心中像是被重重的撞击，闷闷的，不疼，只是眼角有些酸涩。

我从未想过，他会回来，在这样的清晨，他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换下，肩头还残留着些许雪花。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染上了几分柔情。

“啊婉，我回来了。”

想也未想，我便一头扑了过去，这几月的寂寥，心酸，都生生的被我压下心头。

那一刻，我想，即便他在外夜宿花楼，只要他能回来，能平安回来，便好。

只是。

我未曾想到。

在我还未碰到他的时候，他的身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嫣红的唇，细长的眉眼，一颦一动都透露着娇弱。

即使再过愚昧，我也明白，这女子，不是外面寻欢作乐的烟花女子，不是逢场作戏的寻常女子，是他可以带回府邸，许之名分的娇人儿。

嘴角的笑逐渐凝固，心头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着，狠狠向下撕扯，直到血肉模糊，肝肠寸断。

那小小的娇人儿，盯着我的眼，一双细嫩的小手勾住他的小指，有些畏惧，有些胆怯。

嗓音细长，像一只猫儿，唤了我一声。

“姐姐。”

似乎是怕我惊了他的怀中人，他揉着她黑的发亮的头顶，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小猫儿便依依不舍的瞧了他几眼，下楼去了。

我的嘴角有些苦涩，不知何时，我竟然哭了，冰凉的泪划过脸颊，像是刀子，割的生疼。

“啊婉，以后，这院子，便多了个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