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契约
姚鸿胭微微垂下眼，嘴角挑开一抹苦涩的笑，完全没有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是啊，这就我的世界，我曾经的世界......”只有远离他乡的人才知道，换个地方，就连月亮都不是曾经看见的那一个，更何况隔着无尽位面，甚至隔着时间和空间。
“凰凰。”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可爱的声音，姚鸿胭顺着声音看下去，一个粉嘟嘟的看起来也就两岁左右的小孩站在自己旁边，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还拽着自己的裤子。
“......”啊啊啊，好可爱！这是谁家的小孩！
姚鸿胭蹲下去和小孩面对面，刚刚惆怅的情绪转眼就被丢到了天边。伸出手揉着小孩肉嘟嘟的脸，姚鸿胭心情渐渐变好了：“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小孩呀？”
“哼！放开你的手!”小孩不高兴了，拽着姚鸿胭，试图把她的手拉下来，却没有成功：“本宝是先天灵宝！”
先天灵宝？姚鸿胭惊讶了，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这是先天灵宝？
看见姚鸿胭惊讶了，先天灵宝得意起来：“不用惊讶！我就是！”
姚鸿胭：“......”这么个小东西，真的可以被炼成宝物吗？那种具有极大攻击力的宝物？要怎么炼？难道是塞到肚子里回炉重造吗？不对，自己才六岁。
难道是养大，像是老师教书一样吗？也不对......
先天灵宝看着姚鸿胭变来变去的脸色，整个宝都不好了。难道自己是先天灵宝这样的事，是需要纠结成这样的吗？
“诶，你为什么叫我凰凰啊？”姚鸿胭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又不好意思问这小孩怎么做，尴尬了一会儿，才找了一个话题。至少自己不能问他怎么把他炼制成宝物吧？
难道你在纠结这个？先天灵宝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开口：“因为你是龙凰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问吗？！”
姚鸿胭语塞，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被这小孩一句终结，现在两人似乎又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凰凰，你愿不愿意和我契约？”
先天灵宝终于觉得让这龙凰开口是不可能的事了，这姑娘看着完全没有夺得宝物的观念，是以先天灵宝只能自己开口，把姚鸿胭向获得自己的路上引导。
“契约？”话题起来了，还是直指自己的目的的，姚鸿胭自然松了一口气：“契约什么？”
“就是说，你和我签订契约，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跟着你，做你的先天灵宝了。”
“哦~”姚鸿胭点点头，“那么，我应该付出什么呢？不可能单纯的我在你这里受益，你却平白无故的付出吧？”姚鸿胭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这样的宝物自己贴上来。
“你当然要做点什么的。”先天灵宝一向喜欢姚鸿胭这样识相的，“我和你签订平等契约，你每天为我提供足够的先天灵力，带你走后，还我自由。另外，把我塑造成什么样子，必须由我自己决定。”
姚鸿胭点着头：“先天灵力没问题，还你自由也没问题，但是，”姚鸿胭忽然顿住了，洛雨钏在她的脑海中急急地补充：“必须是主仆契约！”
“什么？”先天灵宝警惕的看着姚鸿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必须签订主仆契约，塑造成什么样子，必须由我说了算。”
“什么！不行！”先天灵宝一下就炸毛了，姚鸿胭的裤脚也不拉了，“凭什么是主仆契约，不公平！”
“不公平？”姚鸿胭笑眯眯的看着先天灵宝，身后一家店忽然开始放起了一首歌《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在先天灵宝越来越觉得不好的时候，姚鸿胭开口了：“当时我旁边还有也很吸引先天灵力的敖玉城，你却只召唤了我，而且，你一开始就喊我凰凰。”
“那又怎样？你不也很吸引先天灵力吗？”小孩嘴硬着，试图中断姚鸿胭的猜测，“我叫你凰凰，是因为你是龙凰！”
“哦？”姚鸿胭不慌不乱，跟着脑海中洛雨钏的声音，继续道：“我不信你会不知道，我吸引先天灵力，是因为我的功法，这一点，比起祖龙中的蟠龙可差远了。”
“你还喊我凰凰，确实是因为我是龙凰，可是龙凰传承作为后天的力量，可以说和先天灵力是对立的。你作为一个先天灵宝依旧这样‘亲切’地喊我，并且迫不及待要和我契约，想来，你从一开始，就只能召唤龙凰，对吧？那么，由此推测一下，龙凰传承中，有你需要的东西，比如，”话说着，姚鸿胭手上冒出一团幽暗的火，“阴火。”
“......”先天灵宝无话可说，难道现在的人类连小孩都这么聪明了吗！
见自己的目的败露，先天灵宝无可奈何，摊摊手，一副任由姚鸿胭宰割的模样：“好吧，我答应你，主仆就主仆。不过，”先天灵宝觉得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塑造的样子，必须是我说了算!”
姚鸿胭瘪瘪嘴，表示这样的小孩最好拿捏了：“一天一团阴火，造型我说了算！否则，免谈！”
小孩看着姚鸿胭手上的火，艰难的吞了吞，咬咬牙：“成交！”
“成交”两个字一出，顿时这个现代的世界出现了扭曲，挣扎着似乎要消失。
姚鸿胭心中涌起不舍，先天灵宝忽然开口：“这是你的世界吗？”
“......是的。”
“......丢掉吧，现在的你，不属于此间。”
其实自己知道的啊，姚鸿胭垂眸，握紧了拳：“散了吧。”
空间瞬间消失，不过没有人发现，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空中飘落，砸在都市中穿行的一个微胖的妇女脸上。
“老公，我好像看见咱闺女了。”女人的眼中涌起哀伤和不舍，“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姚鸿胭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山洞中，卿玧和敖玉城围在自己身边，关切的看着自己。而姚鸿胭手上多了一块闪耀着金光的石头，乖巧的躺在姚鸿胭手上，完全没有幻境中小孩的可爱模样。
“胭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先天灵宝我拿到了。”姚鸿胭对着卿玧笑笑，举起手中的石头递给卿玧看。
谁知卿玧的手指刚刚碰到石头，石头上忽然窜起一个小小的火苗，在卿玧细嫩的手指上烧起一个泡。
“啊！”姚鸿胭吓了一跳，赶紧把石头缩了回来，看着卿玧身上腾起蓝光，将附着的火焰灭去，手指上的伤在灵力的作用下缓缓恢复，不过恢复速度明显比往常慢了许多。
卿玧倒是很淡定，把敖玉城拦了下来：“别动，这东西只认胭儿。”
姚鸿胭见卿玧没事，松了一口气，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石头上。金灿灿的血飞快的被石头吸收，下一刻，姚鸿胭额头上闪过一道金光，姚鸿胭顿时感到意识被延伸出去，完全覆盖在了石头上，石头的意识和种种性质毫无隐瞒的传到姚鸿胭脑海中，加上龙凰传承，姚鸿胭心中顿时对如何改造这东西有了底。
一道光闪过，姚鸿胭手上的石头便消失了。
敖玉城看姚鸿胭的脸色没有什么事，松了一口气：“此次收得先天灵宝，胭儿可算是不虚此行了。”
“嗯，”姚鸿胭点头赞成敖玉城的话，“对了，”姚鸿胭想了想，手腕一翻，手心处出现了两块石头，递了过去：“这次算是玉城给我的机缘啦，这两团先天灵力拿去用吧！”
“这是先天灵力？”敖玉城惊讶的看着凝固成石头样的灵力，伸手接了过来:“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卿玧在旁边看着暗暗点头，这样，至少不会让这敖玉城产生什么不满，日后也少欠点人情。
“既然收获好了，我们就走吧。”看事情完了，卿玧开口催促道，自己进来也有些时候了，这里毕竟是龙谷的地方。
“嗯，走吧。”敖玉城看了看姚鸿胭，想了想，开口道：“胭儿，我来......”
话没说完，卿玧一把抱起姚鸿胭，脚下一蹬，就窜了出去：“敖太子，胭儿本座自己带出去就好，太子还要赶紧跟上来啊！”
敖玉城：“......”我话还没完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一个天级高手，一头蟠龙，很快就回到了灵泉中。
卿玧瞥了眼敖玉城见他上来了，便迈腿走去，这时，一直安静的想着先天灵宝的姚鸿胭终于想起了在水中相当于瞎子的敖玉城：“师傅你放我下来。”
“怎么了？”卿玧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小徒弟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把胭儿放了下来。
姚鸿胭一落地，就折头去找敖玉城，果然看见敖太子茫然着一双眼，站在灵泉雾气最浓的地方，正试图听着卿玧涉水的声音辨别方向。
一把拉起敖玉城的手，姚鸿胭无奈道：“玉城哥哥，小哥哥，如果看不见就喊一声啊，我会回来找你的。你这样憋着，我把你忘了怎么办？”
敖玉城笑着跟上姚鸿胭步伐：“好。”怎么能喊呢，可不能在她的娘家人面前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