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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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又不是修不好了

云渺渺回到屋中独自坐了许久,回过神来,心中那团火气才稍稍平息一些。

眼前是几乎碎成齑粉的玉簪,手边是断成两截的寸情,她揉了揉眉心,头疼得很。

余念归应当还在风华台练功,门外却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即,言寒轻探进半截身子。

见她看了过来,言寒轻干咳一声,冷着脸步入屋中,而后,将一只绘着玉花的小瓷瓶放在她跟前。

“……这什么?”她皱了皱眉。

他别开了脸,耳根略红,似乎有些窘迫:“你,你胳膊不是伤了嘛,拿去擦,几日就好了。”

闻言,她倒是愣了愣:“你是不是病了?”

言寒轻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废话少说,你用就是了!毒不死你!”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向那包碎掉的簪子和寸情:“你的剑……”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上品灵剑的确厉害。”

听她这长别人威风的话,言寒轻有些不是滋味,复又留意到她一直盯着那簪子。

“这簪子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这是我娘留给我及笄时的发笄,听说是她去玉匠那儿学来亲手雕的。”她神色平静,言寒轻听来却是心头一颤。

他还记得刚出北若城那会儿,就因为他说道了她娘几句,这死丫头不惜下药将他捆到树林里,差点就地放血。

这回连她娘留给她的发笄都碎了……也难怪风华台上,她如此动怒。

只是那孟逢君到底是筑基的内门弟子,仅是那白鵺剑就厉害得很,云渺渺能将她反制在地,已是趁其不备了。

“碎都碎了,再想也无用。药记着擦,金贵着呢,浪费了我可饶不了你!”他目光闪了闪,转身走了。

瞧着他不知为何有些气冲冲的背影,云渺渺一头雾水,看这桌上的那瓶药,陷入沉思。

是夜,云渺渺摸着黑前去后山,没了佩剑,她便只能徒步下山,刚进山洞就被他指尖幽光捆住了腿,惊得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不偏不倚地磕在上回留下的伤口处,疼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愈发傲慢了,迟了一个时辰。”重黎的脸色沉得厉害,“不想活了?”

她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没有答话,上前将怀里的一包东西推到他眼皮子下,一声不吭地退到一旁。

虽说之前也是傻不愣登的缩在一边,但今日分明就是在生气。

重黎冷笑了一声:“这是敢同我甩脸子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渺渺垂了垂眸。

“我没有。”

“还撒谎。”他面不改色地戳穿了她。

云渺渺陷入了沉默,没有反驳。

沉默片刻,重黎瞧见了她胳膊上的血迹,不由皱了皱眉。

“伤怎么来的?”本不过是随口一问,偏偏这不知死活的凡人竟然敢充耳不闻,这就令他尤为不快了,捡起手边一枚小石头往她身上砸了一记,“问你话呢。”

添了几分厉色的询问令蹲在角落里的人再度缩了缩。

重黎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欺凌良家小姑娘的恶霸,不由更为烦躁。

她顿了顿,总算开了口:“同人比剑,技不如人。”

重黎朝她腰间瞥了眼:“你的佩剑呢?”

“断了。”她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丧气。

他呵了一声:“窝囊。”

“……”算了,不气。

她迟疑片刻,将言寒轻给她的药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脚边,而后迅雷不及掩耳地退回原处。

重黎淡淡斜了一眼。

“……这是药,应当能治你的伤。”云渺渺犹豫地开了口。

言寒轻给的药,她虽存了几分怀疑,但那小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瞧着倒不像是要趁机害她。

这瓶药似乎真的有些作用,至少上了药后,她胳膊上的伤便不那么疼了。

若是能让这祖宗早些把伤治好,她也好早些脱离魔掌。

重黎看了一眼,面露狐疑:“我要杀你,你倒是敢给我送药?”

她抿了抿唇:“……您养好了伤,一切好说。”

重黎着实想不通这凡人脑子里想些什么,转而拆开她递过来的包袱,里头五花八门,甚至连烛台都有。

“凡人,你在耍我吗?”他抄起包袱便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扔出去,云渺渺赶紧阻拦。

“我真的没什么灵宝,这些都是我从别的屋子里找到的,多少沾了山中灵气,一两件瞧着不顶用,但若是放在一处,还是能遮掩不少气息的!”

重黎眉头一拧:“你的意思是让本……让我将这些玩意儿挂在身上!”

他甚至看到了一串百年干蒜!

云渺渺低下了头,嗫喏道:“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这些的,您不想挂着,叼着我也没意见的……”

重黎一阵头疼:“我怎么就捡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您抓我的时候也没问啊……”

他一眼瞪过去,云渺渺立马噤声,乖巧地跪好。

重黎低下头,从一堆破烂里捡出一包青色鸟毛,里头还混了几点红,他看了许久才从其隐隐散出的些许灵力中有所觉察。

“毕方的羽毛?你从何处得来的?”

云渺渺唔了唔:“今日同我同我比剑之人的命兽便是毕方。”

闻言,重黎稍作犹豫:“你这女子,输了剑还记仇?”

她撇撇嘴:“她把我簪子弄坏了。”

说得云淡风轻,重黎却分明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怨恼。

“小心眼。”他呵了一声,不以为意,“毕方性子凶恶,极不好惹,你是如何拔到它的羽毛的?”

她一脸茫然:“毕方……凶恶吗?”

想想她一个时辰前摸进东苑,一棍子抡昏了那只傲气的独腿鸟后,便随手将其捆了,从它刚刚长回一点绒毛的屁股上再揪了一圈羽毛下来,那只鸟还疼醒了,瞧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诚心发问“怎么又是你”,除此之外便如刀俎下的鱼肉,撅着尾巴再不挣扎了。

瞧着……还挺好欺负。

见她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重黎便知是问不出来了,翻看了一会儿,着实一堆破烂,但也并非毫无用处,以他眼下的伤势,只怕一离开这座山洞便会被长潋察觉,谨慎为上。

云渺渺挨着墙呆坐,重黎不发话,她暂且不敢走,挂在腰间的小布袋倏然滑落,漏出一枚玉碎片。

那是她摔碎的簪子。

她慌忙将其捡起,这声响却引得重黎看了过来。

“藏什么?”

在其“凶恶”的审视下,她唯有犹犹豫豫地将布包递过去。

重黎略略瞧了一眼,莫说宝贝,不过是一堆玉渣子,连一丝灵气都无。

“你这是有捡破烂的癖好?”

云渺渺默了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簪子,可惜碎得厉害,我粘不回去。”

重黎皱了皱眉,大概能猜到这簪子是为何碎得如此凄惨了。

再瞧瞧蹲在石壁边端着一团火的小姑娘,瞧着愈发可怜兮兮的。

凡人可真难懂,一支破簪子罢了,他一声令下便有百余支送到面前,她有什么可难过的?

“您还我吧,这也不是什么灵宝。”云渺渺伸出手,想将布包拿回来。

这两日,重黎见惯了她唯唯诺诺的模样,还是头一回晓得这凡人也会紧张什么,她这副生怕他一不高兴就将手中的东西捏成齑粉的惶惶不安,倒是令她多了几分生气。

“哭丧着脸作甚,又不是修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