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雾霾（5）
蔡芸？丁驰记得，她是卞教授带的硕士生。当初维护电子显微镜的时候，卞教授只是匆忙的过来打了个招呼，就让蔡芸一直接待丁驰来着。俩人接触有限，丁驰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戴个大大的黑框眼镜，说话很严肃，不苟言笑。
“蔡芸？你还好吧？”
电话那头的蔡芸很崩溃，都快哭出来了：“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快死了！外面的学生全都疯了，卞教授也疯了，一直追着我。我躲在实验室里，他们就在外面一直撞门。我打了报警电话，没人接，我给所有人打电话，全都没人接，要不是卞教授的手机落在实验室里，刚好接到你发的短信，我真想从楼顶跳下去。丁工，你能来救我吧？或者帮我叫警察来也行。”
丁驰沉默了一下，救人？开什么玩笑，那些丧尸就堵在单元门门口，他现在连出都出不去，怎么救？他只能安慰着濒临崩溃的蔡芸，说：“蔡芸，你听我说，你首先要冷静下来。你的遭遇不是个例，我现在也被那些东西堵在家里出不去了。你尽量找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保持手机电量，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警察呢？你也打不通报警电话？”
丁驰苦笑了一下：“恐怕……已经没有警察了。这波能让人变成怪物的疫情爆发的很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而且，感染率极高，幸存者几率极有可能小余百分之一。”
小余百分之一啊，十四亿人口一下子变成不到一千万，然后扔在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还要面对成群的怪物追杀，天知道到底能有多少人幸存下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蔡芸很沮丧，然后凄声说：“我明白了。实验室门被我用桌子堵上了，他们一时进不来。丁工，不管你能不能来救我，请一定要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即便是死，我也想死的体面一些。”
崩溃过后的女研究生重归理性，丁驰郑重的承诺道：“好，如果有可能，我一定尽量赶过去。”
互道珍重后，电话挂断。
丁驰叹了口气，转头就瞧见小姐姐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
“蔡芸是谁？”
“垣大的硕士。”
“长的漂亮吗？”
丁驰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还行？瓜子脸、丹凤眼，个子一米七出头，腿长的不像话，就跟那腿是从肚脐眼分叉似的。似乎摘掉那副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也能算美女？于是他点头，老实回答道：“还行。”
小姐姐一声冷笑，目光中饱含着看穿后的鄙夷。丁驰甚至隐约间感受到了潜台词：“男人啊！”
这莫名其妙的潜台词到底是从何而来？丁驰完全GET不到啊！所以说网络改变了整个世界，九零后老大叔的人生经历比不上蛋蛋后小姐姐云经验，你敢信？
小姐姐飞快白了一眼，默不出声的起身进了卧室，咔咔两声将房门反锁。丁驰腹诽两句，随即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这房子是公司给租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极其罕见的南北通透，而且还是平层。丁驰住进来半年多，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东西，比如橱柜里的工具箱。锤子、钳子、螺丝刀、刻刀一样不缺，可要想找趁手的武器就不成了。
丁驰掂了掂多功能小锤子，分量十足，也挺趁手，问题就是太短了，用这东西丁驰怕一个不好就被丧尸给咬到。厨房的刀架上倒是有不少厨刀，问题跟锤子一样。丁驰理想中的武器，最好长一点，锋利一点，这样会让他在面对丧尸的时候更有勇气。
他在客厅没有收获，转头进了卫生间，然后发现了两个好东西：拖布跟吸尘器。拖布杆跟吸尘器杆都是可伸缩的，这要是把厨刀安上头就是个短矛啊！
丁驰三两下拆了拖布，发现不太合适，拖布杆的直径太小，倒是吸尘器的杆很合适。拎着吸尘器杆，丁驰就在客厅里忙活开了。他找出刻刀，比量着吸尘器杆，然后一点点的削厨刀把手。也幸好厨刀把手是实木的，换成塑料的丁驰就没招了。
削了半天，往杆子里一塞，诶？还别说，大小合适，刚好塞进去一半。丁驰又找了个长水泥钉挡在把手边缘，钉子一头用钳子掐住，双腿夹住吸尘器杆，右手抄起小锤子开始往里头钉。叮叮咣咣一通凿，刀柄倒是进去了一些，可杆子周遭依旧有大大小小的空隙。
这不行啊，不牢靠。搞不好扎进去容易，拔出来刀头没了。丁驰琢磨了下，貌似最好的办法是往那些空隙里头钉木楔子？问题是上哪儿找木楔子去？
丁驰眼睛乱转，四下寻摸。酒架？三合板的；门？锯末子的；墙角线？塑料的；厅口？看不出材质，但肯定不是实木的。诶？好像卧室里的床是松木的。
丁驰来了精神，提着短矛（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三两步走到卧室门口，咣咣咣砸了几下门。
“干嘛？”
“开门！”
“不开！”
“你赶快，我这有正事儿。”
脚步声叭叭（piapia）走近，咔咔两声房门打开，露出小姐姐拉得老长的一张脸。待看清楚丁驰提的什么，小姐姐瞬间戏精附体，杏眼圆睁，手指颤抖，指着丁驰颤声说：“你……你想干什么？”
“边儿去，没瞧见我做武器呢？”
小姐姐瞬间收戏，低眉顺眼应了一声：“哦。”随即不情不愿的闪到一旁。
丁驰冲进房间，瞧见原色松木靠板立马眼睛一亮，他走过去先把床费力的挪出来，找了螺丝刀从床头卸下一块板子。随即也不搭理小姐姐，兴冲冲跑出去，用刻刀跟锤子削下来好些个参差不齐的小木条，最后又把木条一点点的钉入矛头缝隙间。
手艺有点潮，小木条动不动就折断，所以足足忙活了快一个钟头，丁驰的短矛终于达成百分百完成度。
他双手握着短矛刺击几次，兴高采烈的问倚门看景的小姐姐：“怎么样？不错吧？”
小姐姐嫌弃的说：“还成……就是，扎完拔出来得滋你一身血。”
嗯？有道理啊。所以完成度是百分之九十九吗？
丁驰挠挠头，寻摸一圈儿，捡了个拖布头，三两下捆在矛头之后……啧，怎么看起来这么LOW？
门口，小姐姐一挑大拇指：“真是器如其人……丑帅丑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