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正面突破4
这件事情，让多年来依赖于法器解决问题的判官们开始有点精神分裂：“要这样聊下去吗？”
“不然呢？”
“普通人的案子，用判官笔直接调取生灵树的数据就可以做出判断，要是像以前的那些异类，要么直接杀了，要么送基因处，现在居然安排的是公审，还要两个冥王……”
说到此处，虽然“亲自压阵”这四个字没有说出来，听者和说话的判官均朝着那个方向瞟了过去，只见婉凝殿下笑得十分开心，把一张纸片放在自己面前，感受到关注，两人纷纷朝这边偏了偏。
这俩顿时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坐好！
看样子，这事儿真是要朝着没完的方向发展了。
“下次，回去，我要向蓝子瑜学习一下了，不能老这么依赖判官笔，离开了它，现在连个案子都整不明白。”
“寒冰地狱的蓝子瑜？小心变得和他一样冷！唉，这件事情，可怜了武田。”
“他这几年说话做事确实越来越没有准头，只是有判官笔护着，没人能动而已，这回好了，徒手抓了只豪猪。咱们，也得谨慎啊！”
……
相比职责所在，迫不得已的判官们。自由来去的围观者们拔腿便闪，越来越少，刚开始时候的男男女女们是冲着自家的几位男神女神而来，但是那点跟心电图似的热情也被绵长枯燥的条陈，拖得坠入了下限，死死地瘫在了那里，不动了。
最后稀稀拉拉剩下的，不是死忠粉，就是脑残粉。
姜絮寒扫过已经消失了大半的舆论压力，嘴角轻轻一扬，来来回回地跺着方步：“……阁下刚才所提三十一条，其中一条确实是有理有据，我认。有十二条和本案无关，剩下的十八条全部是推测。这样的场景，我可真是好久都没遇到了。”
一直按在武田肩膀上的那只白人的大手没有松开的意思，武田死死地闭着眼睛，褶皱一堆的脸，正在压制强大的痛苦，金发碧眼的白人开始发话了：“好一个巧舌如簧！生生把生灵涂炭的大罪说得如此轻巧！”
姜絮寒眉眼低垂，睫毛根根分明，红色耳钉一闪一闪的，足足过了十秒钟，她才开始看向对方：“阁下是……？”
白人一笑，却也没盖住那浑身的愤怒：“Ethan.rik!”
“伊桑，名字来自希伯来语……”姜絮寒：“请问先生，我刚才的描述，哪一条无根无源，若有，请指教！”
伊桑：“……”
一部份判官默默埋下了头：三十一条啊！要是能用功德笔的话，根本不够塞牙缝，但是纯脑力就……
姜絮寒：“你一句我一句，不是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礼尚往来吗？怎么在您嘴里就变成了巧舌如簧了？巧在哪儿，簧又在何处？”
伊桑：“……”
姜絮寒：“至于生灵涂炭？哪儿啊？没记错的话，滇市通关口塌陷至今，无一人一魂因此事而无辜丧命，或者灰飞烟灭吧！”
这个问题其实是所有判官觉得最可怕的地方，救人如果是十分能力能救一分的话，那么搞破坏那就是一分能力毁十分。要想在正常办公，鬼差人魂密集的地方强拆建筑，又不造成伤亡，根本不可能。
但是这次，除了鬼差们逃生的时候，产生了扭伤和擦伤，没有死亡数据！
“你没完了是吧？”伊桑收回压制在武田肩上的手，摸了摸放在面前的那只木制判官笔，带着一片漂亮的亮蓝色羽毛：“没有罪责？滇市通关口一毁，无数生魂死魄要跋涉万里才能在别处轮回，冥府的各个部门的工作量由此增加，在这个过程产生的一切后果，你不该扛？”
“看样子，您的记性很不好啊，您刚才的控诉不是我在生灵涂炭吗，怎么，才几秒钟，就变成了轻飘飘的罪责了？”
伊桑手上的判官笔渐渐通透起来，羽毛上的丝丝绒毛，也开始活灵活现的。
“好，我就当您是年级大了，有了一点的痴呆，表达错了意思。就按照您最后一次的说法，是罪责。我动手是因，影响到别人或大或小的东西都是果，因由我起，所以这个果，都得由我来扛？”
伊桑面无表情帝抚摸着那漂亮点羽毛，羽毛开始发出冷冷的寒光，一丝银色丝线绕指尖和笔身：“不然呢！”
姜絮寒偏着脑袋，一只脚虚着，晃晃悠悠的：“我遇袭，田景文、宁雨、吉川家受重伤的受重伤，死的死，这场因果该又怎么算呢？”
伊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姜絮寒石化般一滞，纹丝不动，一股寒意从地面探入脚尖，像着了魔成了妖的藤蔓，疯狂生长。
直到今天，还在姜絮寒梦里徘徊的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如同高浓度兴奋剂，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就将那一袭妖藤养得遮天蔽日的，迅速占领了姜絮寒的全部理智。
她含着泪抬起了头，眼前的是两片面子大于一切的嘴，是人类中最极致的无耻！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吼出这种狮子般狂怒的声音：“说不是就不是，就凭你？”
面对着姜絮寒那只指责赤裸裸挑衅的食指，伊桑翻过桌子，携着自己的判官笔朝着姜絮寒扑了过来，被周围几个判官死死拉住身体。
“你个娼妇，容你在这里叨叨这么久，已经很给冥王面子，老子是判官，你的生死，你特妈的做不了主，老子就要写死你！”
判官笔飞了出来悬在空中，银色线条和蓝色光芒疯狂纠缠，寰绕……
“就你？这样的还做判官？妈的，判官笔是瞎了吗？”姜絮寒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些人给拖住了，始终不能再进一步：“你这种渣子，不要以为姑奶奶我打不过你，就不打你了！放开我，我要打死这王八蛋！”
“贱妇……”被钳制着的伊桑挣扎着，还是没能脱离其它人的钳制。他的判官笔朝着姜絮寒一阵狂飞，每过之处形成了一道道蓝色线条，一张蓝色巨网在空中展开了。
“不要碰笔！”
砰的一声，判官笔光芒一盛，一个人影在姜絮寒的余光中被笔丢了出去，和地面的碎桌子混成了一团。
判官笔歪七扭八地晃悠着，成型了的巨网，朝着姜絮寒网去。
“伊桑，停手，不能这样！现在是在公审！”
“去他妈的公审！我要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