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配置
田景文堆起笑容，脚尖却朝着大门蠢蠢欲动！
伺机叛逃！
一丝笑意在姜絮寒眉眼一闪而过，她已经推着轮椅堵住了田景文最近的逃亡路线上：“你看看我，伤残人士，还是个女人，对吧，这种事情……”
田景文继续退着：“你只是脚被划伤，脑子没伤！”
姜絮寒：“……”
这话好耳熟啊！
一个爆发，田景文飞速蹦到姜絮寒身侧，一路狂奔。不到三步，他便停了下来——一只手正牢牢地锁住了他左边大腿上的裤子。
这是一条有弹性的定制裤子，半休闲半正式！还是松紧腰！
不是皮带。
田景文光速抓住了自己那已经处快被拉断的收缩皮筋：“领导，你，不能这样！”
姜絮寒抓着裤子的单手变了双手，仰着头满脸的崇拜：“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啊？嗯？”
田景文发现自己进入蓝叶工作室一年多以来，生无可恋的次数年年攀升，数据大有死不回头的趋势：“……”
……
“啊……”
“我不干了……”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她妈的，谁爱干谁干！”
“我……我要辞职……”
……
蓝叶工作室传来了岳梓欣狂狮般的怒吼，歇斯底里！万家灯火的伽羽市，浩宇大厦的地基似乎在这一声声绝望中撕裂了，突然间增加的好几十条裂缝，从地面沿着主墙向上蔓延开来，满楼温黄的灯火，摇摇欲坠。
……
如果说人间的征服领导人大权在握，拥有无上的荣光，那么冥王就属于能够在人间为所欲为的存在了。
蓝叶工作室这栋楼为中心的几栋楼的楼顶，在几天之内便成了巨大的私人机场，专供姜絮寒往返伽羽市和滇市所用。
东皇天麒在滇市的一栋只有十八层楼的房顶上，接到了姜絮寒和田景文。一行三人下了楼，走过了一条老街，最后停在了一家自助情趣用品店门口。虽然姜絮寒皮糙肉厚，早已不会脸红，却还是有点囧，看了看对方。
“你已经是鬼了，还有凡人的功能？”
东皇天麒：“唉，你正经点行不？”
姜絮寒：“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奇怪啊！”
“我的脸上写了吗？这不对啊，我在冥界的声誉可好了……喂……真的。”
姜絮寒扭头便朝里面走：“你还真觉得我是他们啊！”
谣言很多时候像是一坨屎，有的是别人糊上去的，有些是自己糊的，听众早已分辨不清楚。东皇天麒摇着头，紧跟了上去：“原来他们喜欢设在公用电话亭，后来电话亭取消后，我就推荐了这种地方！一般人想不到。”
姜絮寒眉头一扬：“能想到，他就是天才了!”
大门之后，东皇天麒朝着一面粉红色的墙放了一个扭曲的红色符咒，墙面突然间变成了水波，过了水波门，是一片银色水域。
“呵呵呵呵！”
“嘻嘻嘻！”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啊……”
……
几只白色小肉球在虚空中滚来滚去，刚刚意识到有人来，便齐刷刷地，围了过来。这时姜絮寒才看仔细了：是一群面如白纸的小孩，有些像是被拼凑起来的布娃娃，有些浑身是网络状的红色血丝，更甚者，还拖着长长的脐带……靠近她的时候，它们原本胖胖的小手突然伸长出了指甲，朝着人的小腿抓。
姜絮寒被逼退了半步，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的小手，被生擒的小东西一个劲儿地挣扎着，流着血泪的眼睛没有瞳孔，嘴一咧，突然变长的舌头朝着她的眼珠席卷而来。
一片银色光芒一闪而过，小孩被甩开，滚了出去，消失在几步之外。
刚刚收手的田景文和东皇天麒几乎是同时，扶住了姜絮寒，实际造型更像是直接架住的：
东皇天麒：“怎么样了？没伤着？”
“还好你们在！”
姜絮寒心想：今天，你们要是不在，这小子连做鬼都没机会！墨玌那个护盾，可是连凰不敢惹的！
一只手扶着姜絮寒的东皇天麒，眉头紧缩，满脸的皮挤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褶子：“这是太久没人过来？还是最近堕胎暴涨啊？怎么这么多小鬼！”
姜絮寒恍然大悟：“人间的玄门衰退了？这个都不管！”
东皇天麒一脸生无可恋：“这种入口很多个！不是每个入口都是菜市场的。”
站稳了的姜絮寒轻轻一撤，东皇天麒和田景文扶着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哦？那，它们是婴灵？”
东皇天麒：“是婴魂和婴魄，因为灵识不全，找不到轮回的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下一站，它们要么会飘荡在人间，依恋在他亲生父母身边，泄愤；要么就会被福气充盈之地所吸引，停留在轮回道上，等待他们父母，泄愤。而这里，进出的人在人间都算得上是福泽深厚，所以满足福气之地的标准。很多第一次来的人，都会把它们顺手带走。不过，时间长了，看得多了，便不想去管了。这点，和你们家那个工作带来的体会基本差不多，若用蚀骨销魂来形容，都算是轻的。”
姜絮寒看了旁边的田景文一眼，这货正用苦笑加上了一点柠檬，凉拌着自嘲：“所以，冥府才有了后来的标准操作原则：等价交换？”
东皇天麒：“嗯！你要是喜欢代人受过，也行啊！”
姜絮寒讪讪一笑，脑子里面浮现出一群叉着腰指着鼻子骂自己的巨婴，生生地把她给吓了一连串的哆嗦：“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因此，按照你所言，这里，也顺道变成了人间的人擅自入境的第二关卡，第一道就是情趣用品店。”
满脸紧绷着的东皇天麒将姜絮寒护在了身后，谨慎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第一道关卡倒是不久就得换一次，这道关卡……”
“自从有了人类，它就存在了！”姜絮寒紧跟其后：“我说呢，我手上的数据里，早年人流过的人，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很少有善终的。”
东皇天麒：“这种孩子因为太小就被遗弃，所以人间的什么“孝顺”“换位思考”“牺牲就是成全”这些高度社会化的道德教养，它们还没机会搞懂，就被放弃了。所以，它们心中有怨，以至于很多行为，泄愤的成分占绝对比例，因为下手不知轻重，容易把对象搞得不伤即残。当然除了你我这种级别的，一般人很容易着道……”
满脸“我也算？”的姜絮寒：“这也就是很多父母直到死都不得安宁的原因？”
东皇天麒：“跟你说话有个好处！”
姜絮寒：“嗯？”
东皇天麒：“不累！”
姜絮寒：“那是，也不看看我脖子上的端着的这个，是什么配置！”
东皇天麒：“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