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寿元
已经站了起来姜絮寒用手肘顶在过腰带棺材上,眉眼弯软柔润地朝着东皇天麒一笑,轻柔、旖旎,却欲言又止:这孙子是看上自己身边的谁了?
品宁是能救的,他也是想要还阳的!
这个信息如同高举着的心头巨石,稍稍轻了点,却不知怎么地,她突然间觉得自己虚弱了好多,弱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唰的一声,婉凝已经反手抽出不知道东皇天麒是怎么藏在腰上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一缕金色白心的云雾盘旋起来,变成了巴掌大的三枚红色火种,如同全身火红的肥胖石榴,安安静静地悬在空中,周身密集的绒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突然,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婉凝抓捏的姿势在空中扑了个空,上窜下跳地朝着四面八方逃了。
婉凝也没有追,只是看着东皇天麒,他已经收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指着头顶的手。扭头和婉凝对视后,婉凝那一脸不是你是谁的表情,又让他扭头看向姜絮寒,她倒是积极如同一个大问号迎向他的目光,一连串的无声连问:“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过那颤颤巍巍倚在棺材上的姿势,和那一路自己都还没有觉察的血脚印,让东皇天麒发现自己还是要脸的。
刚刚还在兴奋地脸正一层层地蒙上了灰白,他绝望地叹了口气,浑身蔓延着如丧考妣的霉气。
“你俩要是男的……我……”
耷拉着脑袋的东皇天麒化成一道光影,朝着“石榴们”窜了出去,小“石榴们”应该是一直都没消停,在墙上、窗户边、门口不停地试探着,想要冲出去,但是都被仿佛和房间是一体的一种符篆发出淡淡的白光,将它们反弹了回来。东皇天麒的动静惊扰了它们,很快它们就冷静了下来,在房间里面开始乱窜。
这三个小家伙很有灵性,不止是聪明,还体态轻盈,身手敏捷。
死寂的周围被空中的这四位染上了一层幸福的暖意。
脸色难看的姜絮寒终于被逗乐了:“所有人寿元都是这样的吗?”
“可爱吧?!每个人都寿元是不一样的,跟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你的可能会乖一点……”婉凝也是一脸的生活不易,需要鼓励,“……我的……太皮了。如果我自己抓,也要花很大功夫的。”
姜絮寒脑子浮现出自己见过的婉凝,每次出现都是一身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暗纹棉质服饰,旗袍、直筒裙,披风,不正式,也不俗套。但是肯定:贵!话不多,也没见过她发过飙什么的。假如姜絮寒不知道她的背景,只能用浓厚书卷气来形容她。
这三枚寿元有勇有谋,进退有度,快慢之间张弛有力,还懂得用调戏的方式拖垮东皇天麒的信心。要说久经沙场一点儿也不为过。
几个回个下来,东皇天麒只能启动最笨拙的逐个击破的策略,这些个不省油的灯以三对一,你停我也停,你动我们就相互配合,大有要累死东皇的趋势。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高阶执事能做到了,实力差一点的,放出来,应该抓不回去吧……”
姜絮寒心想:单单是最后抓住它们这一关,自己应该得气虚力竭而死?!
婉凝点了点头。
做着体力活得东皇天麒折腾了半天,不得已折了回来,落在简易茶水边呲着牙喘着气,缓了缓才抽出一个旁边廉价的塑料一次性杯子,打开了那个巨大的铁皮茶水桶的一个水龙头,接了点水给自己灌了两杯:“今天这事儿结束了,那个事儿……你得看着办!”
婉凝:“哦,你是在说你不行?”
“激将法对我可是没什么用的……”
婉凝弯腰,朝着自己的裙角弯下:“这句话表面上长得确实像激将法,但它正是你所想的那样,就应该叫陈述事实。我还是自己来吧!寿元是和本体一起成长的,我的,你抓不住,不丢人。”
一只手握住了婉凝打算撕开自己旗袍的手,那只手的主人——东皇天麒另一只手上的水杯被他一把捏成了一坨,掷在了地上:“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想做却做不好的事,记住,是任何事!”
被刺激后引发的那一阵豪言壮语,很快被现实击破,不过也不算是没有结果。挂着满脸的人生不易的东皇天麒,终于在临近门口的地方终于逮捕到了两枚,而另一枚被刚刚从洞口里面钻出来的宁雨捏着了脑门上的那撮毛,正一脸不满地扭动着没有腰臀分界线的小圆屁股,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着。
“宁雨,你怎么……”
将寿元顺手交给东皇天麒的宁雨,阴着脸朝着姜絮寒大踏步而来,一把便把她横着抱了起来。
不习惯被人触摸的姜絮寒,只要陌生人靠她太近,她都会全身绷劲。虽然她实战心理学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也让她在这方面做过很大的修整,对方还是熟悉的宁雨,她还是克制不住的警戒:“喂……我自己可以走。”
宁雨没有听话,没有回话,虽然冰冷,却不是冷漠,而是生气,是愤怒。
愤怒?
直至被放在桌子边的凳子上,她才察觉脚好像有点不正常。这时,宁雨已经掀开了她的袍子,是一双糊满了血的脚,而前方不远的门口处,不知道是谁,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姜絮寒将他手上的脚尝试抽出来,人与人之间相互触摸会产生很大的依恋感,这种寄托的情感,像毒品一样,会让人沉沦,除了死,根本没人戒得掉。这点,姜絮寒太清楚了,所以,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绝对的距离,很多时候还会在周围散布大量的敌意,劝退对方。只是对于这个为了她居然冒险踏进冥界的人,愿意把命给她的人,她总狠不下心插上这一刀。
也许、或许、可能,她也不知道对宁雨和石青这俩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心里一片糟乱,嘴上却是另一番光景:“谁干的!太没有功德了!碎了玻璃,也要记得扫啊!”
“你不穿鞋就对了?”刚才一进来就没说话的宁雨,不知道是憋得太久还是这份暴怒压制得太狠,现在的他,周身蔓延着把人挫骨扬灰的念头,憋得得人出气都得谨慎点,生怕搞出半点火花,眼前这祖宗能凭着这个借口炸了整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