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用力过猛
看见杨辰道走进办公室时，李学斌还觉得有些尴尬，主要是考试之前他刚把杨辰道当问题学生狠狠训了一顿，而现在让他开口道歉，颇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不道歉恐怕不行，如今形势比人强，杨辰道已经成个各任课老师的宝贝，而且在校长邹育人那里也挂上了号。这过节要不翻过去，李学斌还真怕杨辰道什么时候在校长那里给他上眼药。
于是犹豫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开了口，说道：“杨辰道啊，是这样，这次你考得非常好，我和几个任课老师都替你高兴。嗯，上次的事情，我没调查清楚，武断了些，错怪你啦。”
“没事，李老师这也是关心我嘛！”见李学斌先开口道了歉，杨辰道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言语之中给李学斌留台阶下。
“对、对，主要就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李学斌借着台阶就下来了，他现在越看杨辰道越觉得顺眼，多懂事的一个好学生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杨辰道想了想，又说道：“可能是某些同学，对我有些误会吧，没想倒让老师费心了。”
“哎，确实！”李学斌一拍大腿道：“肖鸿誉同学可能对你真有些误会，反映了些情况。也怪我，武断了些，一时失查，险些错怪你了。”
李学斌觉得自己如今之所以被搞得这么被动，罪魁祸首就是告黑状的肖鸿誉，对那家伙自然也埋怨上了。现在他为了把自己摘出来，自然把肖鸿誉给顶了出去，意思很明显，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吧……
肖鸿誉？这又是哪根葱？杨辰道觉得自己冤得慌，纯粹是一场无妄之灾，他记得自己可从没招惹过这家伙，怎么就被人家惦记上了呢？
从李学斌的办公室出来时，杨辰道还知道了自己这次的考试分数——696。哎，他本想马马虎虎考个第一就算了，没想到有些用力过猛，考得太高了些。
主要是第一场的语文一考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语文成绩要糟，为了确保拿第一，后面几科就没敢留手，结果一来二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能有这样的成绩也是因为他底子好。数学不用说了，一直是他的强项，毕竟计算机程序的核心就是算法，而算法的本质就是数学；到后来研究人工智能那几年，他还系统的学习过混沌理论，这理论，本身就是世界最前沿的数学研究领域。二十年的积累，他的数学想不强都不行！
而物理和化学他的底子也不错，他老爸就是造火箭的，他自小对这两样东西就不陌生，如今重生了，想捡起来也容易。至于英语，好歹他也是在国外混过几年的，分数也低不了。所以一来二去就有了这么高的总分，吓到了几个任课老师。
见杨辰道回来了，冯晨晨还转过头来关心地问道：“喂，李老师找你去干啥？”
杨辰道一本正经地答道：“没什么，这次我考了第一，他找我去庆祝一下。”
“切，拉倒吧！你能考第一？”冯晨晨显然不信，而且她平时里与杨辰道嬉皮笑脸的闹惯了，知道他跟赵成差不多，经常满嘴跑火车，越是一本正经的说话时，可信度反倒越低。
杨辰道说道：“丫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为什么不能是第一？”
“切，反正我看你不像！”冯晨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对杨辰道的‘杂学’水平倒很是佩服，不过通常懂得的东西多与学习成绩好是反向关系，因此她觉得杨辰道即然其他方面很厉害，那不太可能学习成绩也那么牛吧？于是她指着杨辰道，对赵成问道：“赵成，你信不信这家伙能考第一？”
赵成摸了摸下巴想了一阵，一拍桌子道：“我信！”
冯晨晨柳眉一竖，拍桌道：“好啊！赌不赌？就像上次一样，三根鸡腿！说好了，只限第一，前三什么的都不算啊？”
上次几人参加游戏大赛，压杨辰道赢的都赚了，只有冯晨晨一个人输得很惨，这丫头记上仇了，一直想找机会翻本。如今好不容易又逮到个赢面很大的机会，便又开了新盘口赌上了。
赵成点头应道：“赌啊！再怎么说我老大都要比三根鸡腿强点，押了！”
这货说话怎么都不对味，杨辰道听得满头黑线，见冯晨晨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他明白什么意思，这是要自己下注啊。于是他逗冯晨晨道：“我想跟你一边，押我输，行不行？”
“不行！”见杨辰道认怂，冯晨晨断然拒绝，她已经笃信自己赢定了，于是她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当然得押你自己那边，三根鸡腿的赌注本姑娘收了……对了！待会我还要去问问何舒航那小妮子，她多半也站你这边。嘻嘻，那这次本姑娘可要翻本喽！”
下了早自习，冯晨晨果然跑去问了何舒航，虽然何舒航也不信杨辰道能考第一，不过这次也依然站在他这边。冯晨晨只觉得“爱情会降低女人智商”这句话果然没错，这女学霸显然已经丧失了理性，每次都往赢面小的一方下注。这样也好，这次也该始终保持清醒头脑的自己赢一回了吧！
早上的第一堂正课就数学课，上课铃还没响，李学斌就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
见到李学斌抱着试卷进来，理一班的同学也无心玩闹，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坐位坐好，然后怀着无比紧张的心情等待着李学斌的宣判！
每次公布成绩之后，都会有人喜有人忧，不过通常情况下，忧的情况会更多一些，所以每次公布成绩前，每个学生心里都不免会有些忐忑不安。而李学斌进来之后又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讲台上地逐一打量着全班学生，好像每一个人他都要重新审视一番，这个无声的肢体言语，更是加重了每个学生心中的不安。
这种无声的沉默被上课铃声打断了，铃响之后，李学斌才缓缓开了口：
“同学们，第一次月考摸底，你们的数学成绩很不理想！平均分91分，就这成绩，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上的是重点班？就这成绩，能让你们考上理想的大学？
虽然距离高考还有八个月，但如果你们以这样的状态参加高考，你们对得起自己十二年来的寒窗苦读和艰辛付出吗？”
啪地一声，李学斌重重地在讲台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再次强调道：“机会只有一次！就在八个月后！很可能你们往后的人生轨迹都会因此而决定，你们自己掂量清楚！好了，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下面发试卷！最后一名……”
说完李学斌按分数由低到高，开始逐一点名，他喊得很慢，喊出名字前后都会特意停顿一下。然后让喊到名字的同学，独自上去取自己的试卷。这也是他常用的一种教学手段，让成绩不好的出出丑，好懂得知耻而后勇；也让成绩不错的感受到荣耀，懂得珍惜和努力。
从李学斌喊出“最后一名”几个字后，赵成就开始做准备，他的数学成绩最差，以往大多数时侯，当李学斌喊出这几个字后，差不多就该他上去领取试卷了。不过这次却有些意外，连喊了好几个名字，却都不是他。赵成也越来越兴奋，每过一个名字，都要嘢地轻喊一声攥着拳头庆贺一番。他知道自己的数学成绩终于进步了！
与越来越兴奋的赵成相反，肖鸿誉却越来越失望，每喊一个名字，他都要在心里暗骂一声：靠！怎么还不是杨辰道呢？
“第26名，83分……赵成！”
“我靠……”这个名字一喊出来，全班一片哗然，以往经常倒数第一赵成，这次吃了春药么？进步这么大，都快赶上平均分了啊！
赵成听到这分数，嘴巴都笑歪了。不过兴奋之余，他没忘记帮助自己的恩人，在上去领试卷前，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冲杨辰道报了一拳，小声道了一句：“谢谢啦，老大！”
说完，赵成才屁颠屁颠地走上去领试卷，一路之上还冲以往和自己一起垫底的几个难兄难弟抱拳致歉，做了几个“兄弟，对不住啦”的口型。
赵成领试卷的时间，磨蹭地比谁都长，李学斌笑呵呵地看着，也不催促。在他看来，这一刻多耽搁些功夫，完全值得。教育和激励的效果，比他往常费上半个小时的唾沫星子要好得多。而且为了进一步加强这种效果，他还在赵成领试卷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连赞了几声：不错！
那一巴掌把赵成的半边身子都拍得酥酥麻麻，很是舒服，这还他第一次受到李学斌的当众表扬，这也让他有种身置云端般的爽快。
赵成下来之后，李学斌口中的名次和分数越来越高，但却一直没有杨辰道的名字。肖鸿誉开始怀疑，是不是李学斌在改试卷的时候，把杨辰道的给遗漏了。
然后，随着名次开始进入前十，肖鸿誉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杨辰道的试卷肯定是改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