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真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啊

整个地球怎么成了海洋世界，所有人都生活在水里。不会游泳的自己竟然也可以在水里自由遨游，斑斓的鱼儿欢快的围着自己转悠，阳光透过水面形成一道道光柱，一切显得那么唯美。

门砰砰作响，沈一从梦境中醒来，却太困而不愿意睁眼。

“谁啊？”沈一问道，语气里透露着些许怨气。

“一一，快起来，你外婆走了！”陈秋云在门外回道。

“她去哪里了？”沈一皱着眉问道，被窝太暖和，让人难以抽身。

门外没有再回答，只传来一阵抽泣声，沈一倏然睁开眼盯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有几秒愣神。

陈秋云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噙着泪看向出来的沈一，她已经换好衣服，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钻进了卫生间，随后传来水流和洗漱声。

徐谚华开着车从学校接回了徐承禹，路上跟他讲了缘由。坐在副驾的徐承禹陷入了沉默，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的爷爷奶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离世，所以自己未曾经历过亲人离世的悲痛，也不曾感受过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某一瞬间停止跳动的诧异，他不知道此刻的沈一是何种心情。

上了车，后驾的沈一如同失了魂一般呆坐着沉默不语，扭头看向窗外，整个车内只有陈秋云小声的啜泣声。

沿着小路开车，还未到院子便已听见哀乐。停好车四人走进院子，乡邻拿着白色孝布给他们系在袖子上。四人沉重的走进大堂，老人家安详的躺在各色鲜花之中，一旁的几个先生正在诵经。按照规矩，四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陈秋云捂着脸痛哭，徐谚华一直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她。

徐承禹起身望着老人家，心里真不是滋味，虽说不上和老人家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一想起之前来过几次，老人家听说自己喜欢喝排骨莲藕汤，每次去都炖了一大锅，对自己的那份情意让人难忘、感动。

边上的沈一依旧跪着，望着沉睡的外婆，鼻尖一酸，喉咙一堵，眼泪顺势就淌了下来。

真是说话不算话，明明之前答应说下次来看你，包饺子吃的，可是，饺子还没吃到，你就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也不看我最后一眼，真无情。你不是说我脾气大，吃饭挑食吗？我这些还没来得及改你就走了，你怎么舍得呢？你以前那么硬朗，老在我耳朵旁唠叨，我都要烦死了，你已经很久不唠叨我了，我还有点不习惯。我之前也觉得死不是什么大事，连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却还是不能看淡你的离去。外婆，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呢？

沈一用手背粗鲁的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起身离去。徐承禹望着她的背影，犹豫着，还是跟了上去。

沈一走得很快，几下就绕到了院子后面不远处的田园，坐在田埂上。天阴沉沉的，跟心情格外相配。沈一觉得心里一片苍凉，跟一阵秋风扫过无人的村庄一般凄凉，抽噎着抽噎着突然抬起手咬住拳头哭了起来。

徐承禹站在远远一边看着她，因为哭得太过伤心而不敢打扰。本就不大的一个人在此刻显得格外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