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冰
旅馆。
谢利这边很快就收到了玛丽被捕的消息。
“真可惜啊，可能是有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了吧？”谢利轻松地说道，仿佛此事与他完全无关。
“你可是主谋，谢利。再这么下去，就算没有法律来约束你，你也会自我毁灭的。”
赫麦尔毫不留情地下了判决，而谢利也只是嘿嘿一笑而过，极为巧妙地把话题转移:“是这样吗？反正人类的事情无所谓啦——你还是和我详细讲一下回魔界的事情吧。”
赫麦尔已经意识到谢利这个人为人的恶劣之处，他叹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地为玛丽默哀。
“回魔界的话很简单。那座防御用的城堡其实就是入口——不过那是某人为了我而设置的私人通道。而且目的地也是固定的。”
也就是说可能会不太方便。所以自己还是没办法回魔界啊——就当谢利这样自暴自弃的时候，赫麦尔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要用也没关系的，只是目的地那边说不准，估计会把你当做麻烦吧——这方面的问题交给我就好了。”
“啊、那边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基地吗？”
不管怎么说，直接把客人赶走也太过分了。不过如果这是某个秘密组织的基地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说到这里赫麦尔面露难色，这个估计是他不太想提起的话题。不过既然说到这了，试探性地探一下谢利的底也不错。
“谢利……你知道‘魔王联盟'吗？正式的名字是‘Panchaea’。”（第一本名为“魔王集团”，在这本正式改为“魔王联盟”）
“唔，魔王联盟的名号在魔界还是很有名的。不过Panchaea这个词倒是没怎么听过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谢利在很久以前就听说过魔王联盟。那是一个聚集了众多高手的、主动为魔界的危机挺身而出的集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有名了……这种事无所谓了。”赫麦尔低声说了一句。
“刚刚有说什么吗？”
“不，没什么。”赫麦尔咳了一声，把谢利的注意力拉回来。“其实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魔王联盟’。”
“咦？居然是那种地方吗！”
谢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赫麦尔，现在他越来越好奇赫麦尔的身世了。
“那这么说，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喽？”
“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啊……总不能你是又不是他们的成员吧。”
赫麦尔无视了谢利的吐槽，而且他也不想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谢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人交流。只要稍微涉及到身世相关的事，全都会被赫麦尔绕过去。
但是这样一来只会让人更加好奇的。
话说，有没有可能……赫麦尔·沃尔克其实是某种精致的机械啊。
谢利立刻就把这个奇怪的想法丢到一边。毕竟没有感情的机器什么的，也太过魔幻了吧。
谢利想到这里，赫麦尔突然起身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看着他说:“收拾一下行李准备走吧。”
谢利有些迷惑地回应赫麦尔那毫无感情的眼神:“走？去哪？”
“当然是回魔界去。现在能帮你回去的人只有我一个。据我所知，因为一些不能透露的原因，‘门'在以后的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不会再开放——想必再过不久，那些警察就会找上门来找你核对证据吧？”
“哈啊？我可是在那上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
“别傻了。”赫麦尔打断了谢利的话，“不要小看人类的能力，同时也不要高看人类的承受能力。估计那位女性马上就会交代出你的名字吧？嘛，不过只要在这之前回到魔界就好了。”
赫麦尔离开了谢利的房间，留下了谢利一个人在床上呆坐着。
咔嚓，门开了。门外传来了赫麦尔的声音:
“你要考虑好，现在是中午十一时三十分，正午我会在那座城堡门口等你。如果要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你就永远都回不去魔界了，在这里当一辈子囚犯，或者等着被送上绞刑架吧。”
赫麦尔毫不留情地甩给谢利这样的话，关上门独自离开了。
谢利看着那扇门愣了好久，那不满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啥啊！这不是废话吗——所以之前给我画的那些饼还想全部打水漂吗？”
砰！他把枕头抓起来狠狠砸到门上。
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人交流。说的极端一点，看他不爽了还完全没有动手的可能。
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弱了，自己的那些小把戏在他面前估计只是一些无用功罢了。
谢利长叹了一口气，把枕头捡起来放回原位后，开始检查行李。
*
正午。
谢利第一次如此讨厌晴天，他觉得那太阳烤得他直流汗。不过这应该仅仅是烦躁造成的生理现象。
他一想起来一会就要再去找那个人，就有点头皮发麻。
不过，为了回去，受这点委屈还是可以接受的。
等他到了那座古堡的时候，赫麦尔已经坐在在城门口等他了。
“还真是有够久的啊。”赫麦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还以为你真的良心发现，想被捕了。”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吧……”
古堡的周围依旧和谢利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是黑夜。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出现很多陷阱呢？
赫麦尔拍了拍手，从那座城堡的中心处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这样一来，陷阱就消失了。”
“等等，这个陷阱不是另一个人设置的吗？为什么你也能解除？”
“因为我和他的魔力本质是一样的……不过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吧？”
很明显赫麦尔又被提到了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丢下谢利独自朝着深处前进。
“等、等我一下！”谢利小跑追上赫麦尔，“身世这种事情难道说是什么禁忌吗？你这么不愿意提。”
“这方面我们彼此彼此。”
这句话把谢利塞的说不出话。
谢利就这样低头跟着赫麦尔前进，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赫麦尔:
“等有机会会和你详细说的啦。”
赫麦尔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了很多，囊括了诸多感情。不过谢利并没有解读这种情感的能力。
“赫麦尔……？”
“没什么。”
会客厅的地板上破的大洞也消失了，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难道说那个地板也是设置的某种陷阱，不过被谢利躲过去了？
赫麦尔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魔界的大门。”
“‘门'？你是说这个会客厅吗？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地方我来的时候地板破了个洞喔？”
“那你运气还真是蛮不错的，那里发现有入侵者会被直接丢去世界的缝隙之中的，而且还是魔界和人界之间的那部分。”
“呜哇～那我还真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呢。”谢利尬笑了几声。“那我还要谢谢我掉到了你面前。”
“不过这个陷阱居然失灵了，还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
赫麦尔在脑海中寻找着在世界的狭缝中生存的生物。难道说谢利是这种奇特的“魔族”吗？
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就被赫麦尔自己驳回了——怎么可能存在嘛，那种东西。
他把种种疑虑抛到脑后，把注意力放到开启“门”身上。
赫麦尔将影子化为刀刃，割开手腕。血漂浮在空中画出描绘出门的轮廓，散发着奇异的红色光辉。
空中发光的图案炸裂开来，爆发出耀眼的白与红的光辉，刺得谢利难以睁开眼睛。
等他回过神来，这里已经不再是古堡的会客厅了。
“这里是……弥谢勒共和国（Miscere）的尤纳德（United）广场……！”
“没错。‘魔王联盟’就在不远处，我之前说的那个，人脉很丰富的人也在附近。”
“不是说这个！这不是什么幻术吧？对吧？”
“当然了啊。”
谢利仔细确认了周围，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他对赫麦尔的看法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真的——好厉害啊！”
“啊啊？怎么突然这样？”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赫麦尔难以招架。
谢利把对方那些他应对不来的臭屁性格抛到脑后，冲上去给了赫麦尔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这样很恶心，请立刻从我身上离开。”
赫麦尔的表情明显扭曲起来，谢利嘿嘿笑了几声退到一边，像看着偶像一样看着赫麦尔:
“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是先去‘魔王联盟’吗？还是去你之前说的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这、这种事无所谓。总之你先冷静下来。”
——谢利好像抓住了赫麦尔的弱点。
那就是，没办法处理充满了激情与热情的东西。
“那就先去‘魔王联盟’吧。有些事情需要打一下招呼。”
“了解！”
赫麦尔转过身快步离开谢利的身边，朝着“魔王联盟”的方向前进。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
他颇为头疼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对未来充满期待的谢利。
接下来有自己苦头吃了，他在心底如此感叹。
尤纳德广场西方不远处，能看到一座年代久远的塔楼，但是能看出有翻新的痕迹。塔楼上的钟已经停转了，时间停在七点零六分。
塔的最顶端悬挂着黑底、描绘着长剑斩杀蝴蝶的红色图案的旗帜。
这里就是“Panchaea”——即“魔王联盟”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