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家十则

第一则 族宜维风化

闺门为正家之始。兄收弟妇，弟配兄嫂，言之酸鼻[1]。且于律应绞[2]，于礼何堪[3]！圣人云：“闺门之内，具礼矣乎！严亲严兄，妻子臣妾，犹百姓徒役也。”若是则一家之中惟礼可以防闲[4]。故男女十龄[5]未上不同坐、不共饮，语言非正不相接，夜行以火，出入有常，所正家法也。矧[6]以叔嫂转房乎？若男女混杂，嬉笑相接，遂起蒸淫[7]，其所由来者渐[8]矣。族宜戒之以正其内。

【注释】

[1]酸鼻：悲痛欲泣。

[2]绞：旧时死刑的一种，即缢死或勒死。

[3]何堪：怎能忍受。

[4]防闲：防备、禁止。

[5]十龄：疑为“七龄”，即七岁。“七”的古文字形作“十”。古人有云：“男女七岁坐不同席，食不共器。”

[6]矧（shěn）：况且、何况。

[7]蒸淫：同“烝淫”，指与母辈通奸的淫行。

[8]渐：缓步、逐步。

【译文】

肃正闺门为治理家庭的开始。哥哥收纳弟弟的妻子，弟弟婚配嫂子，这些现象说起来就让人痛心，并且这些行为从法律上说应该处以绞刑，从礼节上更让人难以忍受。圣人说：“闺门之内，都应该用礼节严格管束。严父严兄对待妻妾就如同百姓对待奴婢。”如果这样，一家之中只有用礼节才可以禁绝不合礼法的行为。因此古人要求男女七岁以上坐不同席，食不共饮，语言不正不接，夜行举火，出入符合常规，这才是端正家法的方式。何况兄弟之间的妻妾怎么能够互相转房呢？如果男女混杂，嬉笑相接，接着可能就会产生奸淫之心，这些现象的由来是慢慢形成的。族中应该戒止以整肃闺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