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信任的人
林肃的斥责令陆天脸红羞耻不已,亏他还沾沾自喜屁颠屁颠跑过来向陈守礼报功,哪想到感情一切都在林肃的布控下,自己这一手俨然打乱了林肃的控制。
陈守礼饶有兴趣,原以为陆天可堪重任,没想到和林肃一比较,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他招招手,陆天把记录的卷宗递上来,的确连时间都非常详细,由此可管中窥豹,陆天确实不如林肃。
“仇狂?一个江洋大盗竟然跑到本府家中潜藏多年,若非林队长点破,我还蒙在鼓里呢。胡管家,立即彻查当年招仇狂入府的那几人,我就不信他们一点也不知情。”陈守礼大发雷霆,这一下可把和仇狂有关的人全查一遍,谁裤裆里有屎,一查准能查出个底。
胡管家应声走出去,步履轻快,一点不像老人,倒是和那些个年轻小伙有的一比。林肃不由暗叹,郡守府就是郡守府,高手如云。
陈守礼赞道:“林队长此举当属头功,一举揭露仇狂身份,还府上清净……当然,陆队长也功不可没。”
陆天讪讪,生怕陈守礼秋后算账。本来可以将凶手一网打尽,让他一搅和,只抓住了仇狂本人,还畏罪自杀了,陈守礼不呵斥就算给他面子,混了个功不可没,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属下不敢居功,仇狂的行踪是原丁组队长王秉和手下兄弟搜集,我只分析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况且,一个仇狂并非所有,我还是疏漏了一些东西,比如提前和陆队交涉。”林肃谦让着,一记回马枪戳的陆天那叫一个难受,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关昌御都快憋不住笑出来了,刚才你还炫耀,结果人这一手夺了你的功劳不说,重拳一出,砸的你眼睛冒星星,六月的帐还的快啊。
“此事过错不在你。”陈守礼的余光斜到陆天身上,后者察觉,坐如针毡。
“本府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功必赏,过必罚,立了大功,岂有不赏的道理。”陈守礼笑呵呵地说,“来人,去账房拿二百两银子。”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二百两银子的赏赐,可真是大赏了,就说陆天,他在郡守府多年,也未见陈守礼赏赐如此大方。
见林肃犹豫,陈凤舞一把抱住林肃的手臂,“爹爹赏赐,你就收下了嘛。”
林肃暗骂蠢女人,胸不大也无脑,陈守礼重赏的原因可不是因为区区一个仇狂,他的意思是拿了钱赶紧滚,别骚扰我的女儿,可这蠢女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拿钱走人,他自然乐的开心。可想到以后还要在安阳郡停留一段时间,那个约定如果不兑现,估计陈凤舞能把他大卸八块。
计上心头,林肃庄重说道:“郡守大人,不知属于可否检查一下仇狂尸体,也许能找到一点关于另一个凶手的蛛丝马迹。”
陈守礼挥手,示意林肃随意。咳了咳,把陈凤舞叫到身旁,责怪地横了后者一眼。
陆天、关昌御也硬着头皮上,柯云天刚要走上去,林肃立马出声,“云天兄,你还是别过来了。”
“你什么意思?”柯云天问。
林肃摊手,“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对仇狂最了解的人是我,调查最多的也是我,理所当然的,我也掌握了一些不太清楚的线索正打算验证,你在我旁边,我很惊惶。”
林肃这么一说,傻子才听不出里面的味道。陆天和关昌御眼神立即变了,余光若有若无地锁紧柯云天,只要这小子一有动作,他们二人不需要理由就可擒拿。
“云天,既然林队长这么说了,你暂且避一避。”陈守礼对林肃的线索重视了几分,毫无疑问,调查出仇狂的身份却隐而不发,只为了钓出另一条鱼,他对林肃这方面是信任的,同时也对柯云天多留一份心眼。
翻弄仇狂的牙口,林肃微微一怔,旋即又在他头顶等隐秘部位摸了摸,最后在衣襟下找到了他所希望看到的东西,松了一口气,把仇狂的衣襟拉上,站回自己的位置,说:“陆队长、关队长,你们可还记得是怎么押仇狂回来的,对着哪个位置?”
陆天和关昌御看了陈守礼一眼,得到指示的二人当即说:“仇狂押上来,理当是面朝郡守大人。”
“演示一番。”林肃说。
二人把仇狂的尸体当作活人羁押,“大约是这样吧。”
林肃又道:“请在场的诸位回到原先的位置。”
“林队长,可是有眉目了?”陈守礼问。
林肃点头,“确实有些眉目了,只是还在猜测中。如果推演顺利,另一个凶手就浮出水面了。”
陈守礼大喜,挥手让众人各就各位。
“云天兄,你的位置不在那,旁边挪两步,对对,就是那里。”林肃指导柯云天站回原来的位置,对众人说:“各位,你们现在看仇狂,是不是和刚才的位置有点不太一样?”
众人蹙眉,陈骁却说:“他的方向不对,吐血的时候身体应该往旁边侧,正对着……柯队长。”
“对,就是这样。”林肃笑眯眯地拍手,“因为这也是我刚才迷惑的一个问题,凶手杀了人,在堂前最怨恨的人是谁?我以为,郡守大人和陆队长都在其中,退一步来说,关队长参与擒拿,陈公子一拳打的他重伤,也是他仇恨的目标,可是,他为什么正对着柯队长?开始我以为他拼了命要杀柯队长,毕竟柯队长是县官之子,杀了你影响不小,可当他“服毒自杀”,我就很困惑,他为什么当着你的面自杀?一个人如果因怨恨自杀,那么他最有可能对着的应该是最爱或者最恨的人,这一点原来我是想不明白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柯云天恼火地问,林肃若说的种种皆矛头直指他,怎能让他不恼火。
“稍安毋躁。”林肃示意柯云天别激动,又说:“刚才我说的只是一种情况,仇狂一心求死的情况,但他的表现并没有让我看到求死的决心,反而打算挣扎一番。那么请问,如果他想活命,那这个时候他对谁有期盼?郡守大人,您可知?”
陈守礼阴沉沉地说:“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