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孙凤鸣牺牲

任务当天，会场人来人往，戒备森严。

孙凤鸣带着照相机，跟在夙唯身后，经过了层层安检才进入了会场中心。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带枪进去？连一张可疑的纸巾都带不进去。门口的士兵是坚决贯彻落实“宁可冤枉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宗旨。

该到的人都到了，会议开始了。

孙凤鸣趁着大家的注意都在蒋先生身上的时候，悄悄地问夙唯：“东西在哪？”

夙唯悄悄的回答他：“出门右转再右转的走廊尽头，洗手间第三个水箱里。”

孙凤鸣把照相机交给他，捂着肚子苦着脸跑了出去。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的去路，盘问：“干什么去？”

孙凤鸣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十分虚弱的说：“肚子疼，去卫生间。”

“走吧。”工作人员没有看出破绽就放他走了。

出门右转再右转，走廊尽头卫生间，第三个水箱！孙凤鸣一路小跑，半路上碰到巡查的人还不忘捂着肚子哼哼两声。

终于到了。

他锁上门，身手利落的从水箱里拿出被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左轮枪，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他这一个月来用来练习的工具，也可以说是朋友是战友了。

夙唯在主会场里心不在焉的拍照，忽然在观众席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心中大为疑惑：雏鸾？她怎么来了？

席间，雏鸾似乎感受到了夙唯的目光，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这时候主席台上的那人发言完毕，观众一起鼓掌。雏鸾也就没有再理会他，只是专注的看着主席台，仿佛刚刚只是一个观众跟摄影师礼貌性地打招呼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与会人员的发言已经接近尾声，为什么孙凤鸣还没有回来？夙唯心里开始有点焦灼，有好几次他经过汪先生身边时都想出手解决他，可是都忍住了。这个孙凤鸣到底上哪儿去了？难不成这次的任务会毁在他的手里？不行！绝对不可以！

与会代表的发言结束，会场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下面有请与会代表合影留念。”主持人说。

只见他们一个一个谈笑风生，十分从容的走上前台，站位。

就在这时，孙凤鸣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浑身是血的对着汪先生就是三枪。开枪之后他有些错愣，这枪……不对，这子弹有问题！

现场尖叫声连连，观众们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汪先生中了三枪，第一枪正中后心，第二枪打中他的胳膊，第三枪打中了他的脸颊。立刻就有人叫了大夫，把人送走了。

士兵们马上进来擒拿孙凤鸣。孙凤鸣在会场中逃来逃去，总也找不到夙唯，最后体力不支，竟是被一个军官绊倒在地，被他们抓住了。

审讯科的人严刑拷打了他三天三夜，也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有效的消息。

血水浸透了他的衣裳，他就像是一个血人那样被吊在十字架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恐怕时日无多了。

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是审讯科的科长——雏鸾。

她站在孙凤鸣面前，冰冷的说：“会场的保洁人员在卫生间发现了守卫的尸体，我们的人在那里勘查发现，第三个水箱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让我来还原一下你作案的过程……”

她在他面前一边踱步一边说，“你在开会中途借口肚子疼而跑去卫生间去拿枪，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巡查的士兵，他看到你神色慌张就要求搜身，而你担心被他发现所以就下手杀了他，并且把他的尸体藏到了卫生间。随后你便赶来会场，趁着汪先生合照的时候对他下手。我说的对吗？”

孙凤鸣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对吗？”雏鸾一挥手，立刻就有人拿绳子套住他的脖子，只待她一声令下就会勒断他的脖子。

雏鸾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问：“知道吗，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慢慢的慢慢的收紧绳子，你会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死亡降临的瞬间。怕了吗？怕就招了吧。”

孙凤鸣看到了她眼中隐隐闪烁的泪光，对着她笑了一下，这是他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抹微笑，只为了她一个人而笑。

“行刑！”

……

雏鸾站在苏南城外的高地上，望着下面繁华的城池，任凭眼泪无声的肆意流淌。

夙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俯瞰着偌大的苏南城。

“为什么要这么做？”雏鸾问。

“什么？”

雏鸾说：“那天我听到痕检科的人说，凤啸用的是左轮枪，可是打出来的却是布劳宁子弹。你是公输家后人，是机关术的个中高手，你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他活着回去，我不想看着你们在鲜家这样一个没有感情的地方拥有如此鲜活的生活！”夙唯情绪激动地抓着雏鸾的肩膀不放，让她面向自己。

雏鸾十分平静的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让人从内心中感到绝望。

“你知道他最后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在子弹上涂抹了毒药，汪先生必死无疑。他说……”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说他没有辜负鲜家，没有辜负我，他完成了他的任务，这一次不会再垫底了，不会再给我丢脸了。他还求我让我帮你脱离他们的追捕。他至死都不曾怀疑过你！不曾怀疑过你这个好搭档！”

“你用了读心术？！”夙唯吃惊的说，“这可是禁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使用的！你怎么……”

“如果不是用了读心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雏鸾打断了他的话，说，“不会知道你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雏鸾拨开他的手，将披风扯下来扔到了空中。一阵风吹来，披风就随风而去，落到山下，不见了踪影。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的话应验了。在这之后，夙唯寻遍天下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