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玉佩之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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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险象环生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当天下午,思寒下班之后,拿着前些天画好的画卷,找到泉城最好的一家书画装裱行去装裱。

在店里,遇上了一件令他匪夷所思的怪事。

他走进这家名为石妙斋装裱店,找来伙计,说明来意后,将手中画卷平铺在展台上。

那伙计先是粗略的大致瞄了一眼,然后进入内堂,叫出一个年纪稍大的长者。

出来的长者是这家店的店老板,他戴着金丝边老花眼镜,畜有长须,斯文儒雅,一看便知其阅历颇深。

店主亲自迎客,是这家店的规矩,凡所有持画者,裱画装框,他必躬身相迎。

接单后,根据整个画卷风格特点,为客人匹配出最完美的装裱式样,以达到红花配绿叶,最佳陪衬的效果,如同锦上添花。

常言道:三分画心,七分画裱;人靠衣装,马靠鞍。

好的书画作品也是这样,名人大师一幅好的作品完成后,大都使用好的装裱工艺,这样做不仅能给作品带来保护作用,而且还能增加视觉上的美感效果。

店老板从台子上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地在画上从左到右,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回头望着思寒,面露赞叹之色,好奇的问:“小兄弟,你这幅画从何而来?”

思寒见他这般问话,自然觉得这是店家好管闲事,殊不知这裱画店大有来头。

说起石妙斋裱画店,在泉城早已声名远播,说它有名,毫不夸大其词,店主人早年在京城,已是书画装裱行业的标杆人物,皇家权贵之书画作品,大都经他的手,亲自装裱,技艺之娴熟,更是无人能及,做工之精湛,可谓誉满京城,就连宫廷画师李芸轩为皇帝及嫔妃所作之画像,也由他亲自操刀制作装裱,名气盛极一时。

思寒环顾店内四周,墙上挂满了不少制作完成的山水风景画,名人字画,其中还不乏西洋油画,种类五花八门,每幅都算得上是精品。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这,很重要吗?”

店老板微微一笑,说:“哦,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望着画卷,接着往下说:“我刚才细看了一下,这画技不简单,绝非民间画师所作,颇有朗世宁大画师之风范,是我近年来见过的工笔画中尤为出彩的一幅,但是我又没见到这幅画上的题款,所以,心生好奇罢了。”

“喔?”思寒见他对画这么有研究,不禁对他高看一眼,“那请您老跟我说道说道!不知怎么称呼您?”

“敝人姓尚,小兄弟所带来的此幅画像,真是难得一见,应出自名家之手,所作之画,画面非常写实,笔致工整且有突兀感,工笔精细逼真,层次明暗分明,意境深远……”他滔滔不绝地跟思寒高谈阔论,并未溜须拍马,说到最后,话音一转,“可是,从笔墨颜料以及纸张的选材上分析,这明显又是一幅新近之作,老朽眼拙,真看不出是出自哪位名家大师的杰作,还望小兄弟告之一二。”

面对店家尚老板的赞许与惊奇,思寒觉得他点评得还算准确,是个行家里手,他不露声色谦逊地说:

“承蒙尚老板夸奖,实在愧不敢当!其实这幅画嘛,是出自晚辈小生之手,不足之处,还请尚老板多加指教。”

此话一出口,着实让尚老板十分吃惊,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深造诣,不禁对他啧啧称奇。

“小兄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尚老板茫然不解,因为他从业近三十载,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年轻的画家大师。

“你师父是谁?”他追问。

“我师父?”思寒暗自一想,这又与他何干?不便作答,只是出于礼貌回道,“我没拜过师,从小全由家母授业,谆谆教诲。”

“哦?听你口音,小兄弟,你不像是本地人吧?要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老京都人或久居京都,不知您家母与大画师李芸轩先生有何渊源?”尚老板根据画风,作出大胆地推测。

思寒心中一怔,果然是见多识广的高人。只不过他离家出走后,身处异地,寄人篱下,过得落魄失意,如此碌碌无名,在外人面前,家事不便多说。

“这……恐怕我无可奉告!”

他觉得言多无益,想早些处理完事后去找玉玲。

一连几日,幸福快乐地相处下来,让他形成了习惯。

尚老板见他不愿多讲,只好作罢,他吩咐伙计说:“品如,你先将这画作收好来,开张收单给客人。”

店伙计走上前,开始将画卷收拾,他看着画像中的少女,美得那么自然,神态举止,惟妙惟肖,禁不住多看了一小会。

他的这一举动令思寒心头大为不悦,正准备冲他发话示警,结果只听得那伙计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这画里的女子好似在哪见过。”

然后好奇的他又不敢肯定地问:“师父,你还记得前些天,陈会长亲自送来咱店装裱的那幅画像吗?这上面,画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尚老板将眼镜推了一下,仔细在心里默对一番,凭他的经验判断,他心中再度为之一惊,还真别说,的确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迹。

“你刚才说什么?”思寒像是受了刺l激,猛然一震,直勾勾地盯着他,迫切地问,“陈会长拿了谁的画像过来?”

思寒的失态让尚老板疑惑不解,见他这般紧张,问:

“陈会长是你什么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这画卷上面的女子,是不是陈府千金?”

“那幅画呢?在哪?”思寒现在根本就不关心别人的好奇,而是想不明白,陈老爷为何会拿自己送给玉玲的画来装裱,他知道那幅画是自己送玉玲的吗?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呢?

“他……今天中午过来取走了,这不你拿画过来,我见了,有些印象……”品如不知道眼前这客人发生了什么事,小心地实话交待,将真实情况说给他听,又有些胆怯,怕是祸从口出,惹出事端。

“小兄弟,看来今天陈会长取走的那幅画像,也出自你的手笔无疑,只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他当时来裱画,还特意交待我说,这是他女儿的遗像,仅此一幅,要求我们务必谨慎处置。”

“遗像?”思寒已是万分震惊。“你……确定没听错?”

“这……老朽也不好多问啊!”尚老板回忆起当时情形,完全被陈世杰说的话搞蒙了。“我真没想明白,他家千金不是好好的吗?这不,前些天我上医院拿药,在药房还见过她不是?你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看,哪有当爹的诅咒自己女儿,实在是令人费解?”

思寒听后,忽觉内心中有一股热血往脑袋里冲去,感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冷静思考,直觉告诉他,这里边一定有他所不知的隐情。

他努力地想着,突然之间,头疼病发作了,已没有办法去想任何事情,也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推理的意识,他完全慌了神,可潜意识告诉自己,要马上去找一个人,于是,他急匆匆对尚老板丢下一句话:

“东西先留在你这,裱好后,倘若我没时间过来取,请您替我保管好,我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钻进车内,一溜烟地朝面粉厂急驰而去。

店伙计从店里赶了出来,高声叫喊:“先生!还没给您开条子呢?”

可是思寒完全听不到,店伙计无奈之下,只好返回店中。没想到旁人不经意多一句嘴,帮他揭开了一个惊人秘密。

思寒一路拍打着脑袋,尽量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刚才可能是自己太过激动,才引起头疼发作,努力平复情绪后,已大有好转,慢慢地回归正常,可以开始思考。

他首要之事便这找到陈老爷,问明情况,待会见到陈老爷该怎么说?如何开口问?

如果刚才尚老板说的是真的,没有听错,那幅画像是遗像,老爷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指玉玲。

可是,这又是谁告诉他的呢?错把玉玲的画像当成遗像?

对!应该是玉玲自己说的,这个最有可能。

可问题又来了,她为何要拿自己的画像,掩盖这背后的真相呢?

……

他思来想去,只剩一种解释,玉玲利用自己送给她的画像,冒充是小寒的画像,欺骗了老爷,这么说来,那……那小寒岂不也是陈世杰的女儿?

“啊!”他惊叫一声,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急需找到答案,急需找陈老爷去证实自己的推测。

玉玲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突然想起了聚会前后,玉玲对他态度上的变化,以及第二天的那个晚上,他俩共进烛光晚餐时,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原本来找他,是想着要迫使他离开这里的,却被自己的画惊艳到了,情不自禁地吐露心声。

真是这样吗?当然不全是,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对她犯下的过错,唯恐被父亲知道,给自己带来危险,所以她一直忍辱负重,默默保护自己。

想到这,他心底有一种莫名的酸楚与感动。

他开车赶到面粉厂,见此时大门紧闭,不同往常。

他下车敲门,敲击声惊醒了门卫,门打开了,门卫探出头,问:“哦,是思经理啊,有事吗?”

“老爷在厂里吗?”思寒急切地问。

“不在,老爷他回家里了,今中午走的。”门卫回他。

思寒抬头看了一下现在的天色,天已昏暗,心里思索着,老爷是中午走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应该到家有好一阵子了。

如果自己现在冒冒失失赶回去,先不说时间肯定会很晚,恐怕还有些唐突,或许自己应该先去找到玉玲,向她了解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发生过什么。

她既然将画的事情隐瞒父亲,说明她已经了解一些实情,到时再找老爷问个明白也不迟。

可画像之事关乎小寒的身世之谜!真相看似呼之欲出。

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无法解开这个结,小寒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多年,玉玲却与其母亲常年生活在一起,她们的母亲并不是同一个人,任谁也想不通这一点。难不成小寒是玉玲同父异母的姐妹?

那玉玲为何刻意隐瞒呢?在他面前只字未提,也许还有别的隐情,真是这样,那她也极有可能不会对他说实话。

事情悬而未决,令他心绪难宁。

他想着,实在不行,倒不如进工厂,马上打个电话,直接问陈老爷,这样既方便,又省时,等探明一下情况再说。

打定主意,他转身返回车里,准备将车开进工厂,对门卫使唤道:

“你将大门打开,我把车停进去,待会我要上老爷办公室,借电话用一下。”

门卫站着没动,面带难色,不太情愿地说:

“思经理,这事您要不是很着急,明天再来,行吗?”

“为什么?”思寒大为不解,难不成老爷不在,自己进工厂都不被允许了吗?或是要借用一下电话的缘故,自己这点面子都没有了吗?他有点来气,冲他喊道,“老爷不在,我连进厂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哦,别误会,这是王厂长交待下来的,叫我把门看好,说是别让外人进来!”门卫为难的解释着。

伟光的刻意交待,令他心里面疑窦丛生。

“我也算是外人?”思寒问,“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当然不是,不过大小姐回厂里来,我猜想,厂长是有事要跟她商量,不想被别人打扰。”

思寒联想到老爷已经回去了,恰巧这个时候叫大小姐过来说事,只怕他是别有居心。

他神经突然一紧,感觉大事不好。

“大小姐?你说大小姐回工厂了?”

“是的,厂长接她来的,有好一会了!”

思寒顾不上停车,猛然将门卫一把推开,整个人似离弦之箭,冲了进去。

这一天,对玉玲来说,是她人生中最阴暗的一天,是最受打击的一天,是饱受煎熬的一天。

她的身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l摧残与蹂l躏,而带给她伤害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她相恋的人。

她真都没想到,一个人当他感情受挫,失去理智后会变得如此可怕,如此疯狂,就会变成魔鬼、野兽,摧毁了她人生中最为憧憬的一切美好与希望。

伟光扑l到她l身l上,她绝望无助叫喊,一声声呼救:“伟光,不.要!不.要啊……来人啊!爹!救救我!”

“你叫谁也没用,厂里早都没人了!最好识相点……过了今晚,你就彻彻底底属于我的了!”

玉玲畏畏缩缩地用手护在l胸l前,另一只手l伸出拼命l挥动着,拦住他。

她已经彻底崩溃了,眼前这个面目l狰狞,狂暴l变l态的男人,还是曾经那个时常守护在自己身旁的护花使者吗?

她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哭着喊:

“快停手!你存心要让我毁灭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瞧不起你,会让我记恨你一辈子!”

“是!你要认为这是毁灭,那就让我们一起毁灭吧!我王伟光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他的脸色,由苍白而涨红,目眦尽裂,伸出手去l控制l住她遮在l胸前的手,恶狠狠地尖叫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嫉妒与失意令他心生了怨恨,已经达到泯灭人性的程度。

玉玲面对伟光的疯狂,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要l侵l犯自己,却是无l能为力。

在头脑一片昏乱之中,想到自己已是带孕之身,为了护住自己腹中胎儿,情急之下,跟他苦苦求饶:

“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我已经怀了思寒的孩子,求求你了!”

她这话犹如一记闷雷,更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罪恶深渊,伟光被震憾得失声狂笑起来。

他并没有l停手,反倒变本加厉,愤然叫嚣道:

“哈哈!真没想到,为了让我罢手,这种谎话你都说得出口,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就这么快厌倦我了吗?”

“你收手吧!”玉玲面对他穷凶极恶地措辞,欲哭无泪,“伟光,你今天真要了我,我一定活不成!我要死了,我爹不会饶恕你的!”

“你死了,黄泉路上我陪你!”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玉玲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呐喊着。

房门“砰”的一声,被大力一脚踹开了。

只见一个人影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伟光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扯,伟光整个人被甩在了一边,疼得抱头嗷嗷叫。

来人便是思寒,他并没就此收手,接着又是猛然一脚,踢在伟光胸口处,整个人被踹飞,滚落到墙边,疼得像虾米一样蜷抱着。

就此两招,打得伟光已无还手之力,痛得无法吱声。

玉玲抬起头来,傻傻呆呆地看着思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对漆黑漆黑的眸子,慢慢地潮湿了。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沿着那苍白的面颊,迅速地滚落下去了。

思寒飞扑过来,一把攫住她,把她紧紧地搂进l怀里,她衣不蔽体,头发零乱,满面泪痕,哀怨黯淡的眸子使他不禁心如刀绞,五内如焚,喉咙哑哑的一叠连声: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她的眼睛闭了闭,刚才激烈的l反抗使l她体力严重透支,累得已精疲力尽,软趴趴地依偎在思寒l怀中,成串的泪珠,更加像泉水般涌出,滚烫的滴落在他胸膛上。

思寒连忙拿起衣l服给玉玲穿上,不断在她耳边给她安慰,平复她惊悚惶恐的情绪。

“你怎么会来?”玉玲深深地咽了口气,弱声问,对思寒的到来感觉意外之极。

“等会跟你说,你好好休息。”思寒安置好她,将目光看向伟光,眼底燃起一团无法熄灭的怒火。

伟光清醒过来了,他瞪大着眼,痛苦地望着思寒,自己遭了打,在他面前却是敢怒不敢言。

为了今天这事,他谋划已久,原以为只要等老爷不在工厂,把玉玲叫过来,对她施以花言巧语,如果她能顺从并同意私奔,自然合他心意,若是不从,再霸l王硬上弓,以此断她退路。

这是他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眼见自己计划就要得逞,没想到还是被赶来的思寒搅局破坏了。

他对思寒的到来完全没有料及,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对玉玲的侵l犯已经彻底激怒了思寒。

在这个男人面前,打架根本毫无胜算可言,从思寒进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而且这一回,没有任何求情的余地,甚至他猜测,思寒有可能借此机会除掉自己,以达成他独占玉玲的目的。

伟光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将身体倚靠在墙上,红着眼、喘着气,咬着牙,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嚷叫着:

“我知道,你现在恨极了我,甚至恨死我了,对吧?我告诉你,当我得知玉玲被你l糟践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憎恨你吗?”

思寒面对着乱吼乱叫的伟光,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子里,他狂怒冲上前去,一把就掐住了伟光的脖子,厉声说:

“你还是人吗?你恨我,你可以找我撒气,上回我遭你一顿毒打,打得我哪怕只剩下半口气,我有向你求饶了吗?有吭过一声吗?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她,心里面爱的是你!是我对不住你!既使你把我打死了,打残了,我也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干的还叫人事吗?”

“我能有今天的所做所为,全都是被你逼的!”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思寒的鼻子,发狂地又是一顿乱吼,“只要我不陪在她身边,你就借机趁虚而入,阴魂不散地围着她打转,想方设法接近她!利用老爷对你的信任,千方百计在老爷面前使坏心眼,迫使老爷将我和玉玲强行拆散,好让你如愿以偿。因为你暗地里喜欢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一个阴l险猥琐的奸诈小人!”

“你这叫诬蔑!无凭无据的恶意中伤!是,我承认,我对玉玲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是什么原因她心里清楚!可我从来都没干过昧良心的事!”思寒面对伟光的无端指责,据理力争,为自己辩护。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呢?明知道玉玲为了我,在老爷面前以死相逼,差点死掉。好不容易,老爷对于我俩的事,有了缓和的余地,你却在这个时候对她做了什么?是你把她l强l暴了,让她蒙羞……还大言不惭,信誓旦旦说,没做昧良心的事,这才叫道德沦丧!你根本就没资格指责我!你就是一个刽子手,将我与玉玲的前途给活生生地埋葬了!你怎么这么残忍?我恨你!恨你!”

思寒被伟光的话,回击得哑口无言。

“是,我有错在先!”思寒坦然承认,“你明知道她身心上受过一次那么严重的伤害,你还要这般对她,你这叫无l耻!你以为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能挽救你的爱情了吗?你错了,你这是赤l裸l裸的l践踏!玉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叫她出去怎么见人?你让她今后怎么活?”

“我这样做,是显得我卑鄙一些,可你比我更无l耻!今天我虽然没有得到她,但我也亲手把她l衣服l扒下来,至少也算大饱l眼福了,我要让你们今后即使在一起,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也够恶心你一辈子!哈哈……”伟光大笑出声,笑声中竟无半点愧疚感。

“今天,我才见识到,这世上还有你这号人l渣!才明白什么叫做‘恨之入骨’,体会什么才是‘切肤之痛’!”思寒喘着粗气,伟光的话不仅侮辱自己,同时也在侮辱自己的心上人,在这样尖锐刻薄的言语刺l激下,他感到剧痛钻心,快要发疯了,“你怎么忍心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好歹你跟玉玲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么自私狭隘吗?你知道吗?我真想把你给活活l掐死算了!”

“你要是觉得心安理得你就当着玉玲的面,弄死我!来呀!动手啊!”

“好,我这就送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思寒嘶吼道,紧紧掐住他的脖子,手掌用力逐渐收紧。

玉玲望着伟光逐渐涨红了脸,他被掐得无法呼吸,无法说话,一直咳个不停,像是要马上窒息而亡,她的眼前浮现起曾经那些过往片断,与他在一起时的欢乐点滴,心生怜悯,不忍地摇着头,沉痛地说:

“思寒,别杀他,放了他吧!我爹要是知道今天的事,绝不会放过他的!念在我也曾为爱过他,他也曾保护过我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有玉玲的说情,他起不了杀念,因为他不想见她伤心,无奈地松开了手,但心里头的怒气难消,他指着伟光,斩钉截铁,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

“玉玲受了你的欺辱,还替你求情,你真心不配!今天我放过你,饶你这条狗命,若是你今后胆敢再对玉玲有一丝不轨,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正在此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到了门口,随即,一个声音清楚地响了起来。

“黑麻麻的,你们在房间内大呼小叫,干嘛呢?发生了什么事,又动手了吗?”

“老爷!”伟光闻声,脸色吓得惨白惨白,不由得一声惊呼。

屋外暮色苍茫,屋里已然昏暗一片,陈世杰进门便将房间的灯打开来,屋内瞬间一片亮堂。

他扫视一圈,目光停留在伟光身上,只见他l光着l上l身,裤子l松松垮垮,只差没掉落下来,房间内凌乱狼藉,裤腰带还扔在地上,此时的玉玲还半躺在床,面容憔悴,头发松散,精神萎靡,可怜兮兮的。

思寒则是满脸怒气,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陈世杰不傻,一眼就看出现场像是经历了什么,他怒不可遏,情绪瞬间爆发,声色俱厉地喊:

“伟光,你这个畜生!你把玲儿怎样啦?!”

伟光完全没料到,原本早已回府的陈世杰,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怎么会折返回工厂呢?

眼见事情败露,他心想,看来,今天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老爷!我……”他神色慌乱。

陈世杰快步走到玉玲身边,关切的问:“玲儿,他有没有把你……”

玉玲见父亲赶来,先是惊诧,紧接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呼吸迅速地鼓动着她的胸腔,摇头流泪哭诉道:

“没……没有,要是思寒再晚来一步,女儿我就没脸见人,没法活了……”

陈世杰指着伟光,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王八羔子!你混蛋!你连畜牲都不如!我真后悔,当初收留你,早知道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老爷,我错了,可是您知道的,我爱玉玲!玉玲也爱我……我可以对我做过的事负责……”

“真是个混账东西!”陈世杰容不得他解释,冲上前就是一耳光。

“我有说过要将玲儿嫁给你吗?”

陈世杰满脸怒容,霎时变得杀气腾腾,将思寒推向一旁。

“思寒,你让开,我今天一枪崩了这个兔崽子!”陈世杰这一吼,声色俱厉,掏出手l枪,顶在伟光脑门处。

玉玲见父亲手中持的手l枪,竟与沈副官送思寒的那把一模一样。原来这还真是思寒那把,他将手l枪当成礼物,转送给陈世杰。

说起这事,要追朔到前天下午。陈世杰应邀来到纺织厂视察生产,了解业务及财务状况,途中找到思寒与他闲聊了一会,其间,思寒便将手l枪赠送给了陈世杰。

他认为陈老爷这种有身份地位的富商巨贾,常年在外面奔波,有把手l枪带在身边防身,这比他更为适合。

陈世杰接过手l枪,把玩了一下,确实还蛮喜欢,就欣然接受了。

思寒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赠枪赠出这么大的麻烦。

他真无法预料,这种情况下,老爷掏出枪来,情激盛怒之下,会不会真要了伟光的命。

伟光见到冰冷的枪口顶住脑门,吓了一跳,双脚发软直打哆嗦,眼底尽是对死亡的恐惧之色。

人头顶上真要是被死神笼罩的那个瞬间,还是没有哪个不怕死的,除非那个人早已生无可恋。

伟光神色慌乱地望着陈世杰,真害怕老爷一时气不过,扣动扳机,自己不就一命呜呼了吗?他慌忙跪地,连声求饶:

“老爷!饶命,饶命!我不是存心要伤害大小姐,都怪我一时迷了心窍……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饶我这一次吧!”

“这么多年了,你说,我陈世杰哪里对不住你?自从你父亲死后,我就一直带你在身边,视如己出,吃喝穿住哪样不是我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对得起我吗?”

陈夫人闻声,从门外走进来,伸头一看,见房内这一幕,尖叫着差点晕倒,翠萍慌忙冲上去扶住。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伟光,你这个该天杀的,把玲儿她怎么啦?”陈夫人在翠萍的搀扶下,哭着走到了床边,一把抱住玉玲,难过不已。

翠萍见到这一幕,心都酸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思寒见夫人与翠萍同时出现,感觉很不正常,因为夫人从来不关心工厂的事务,更谈不上来工厂这边。

思寒迅速瞥了翠萍一眼,翠萍也正望向他,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思寒从她眼神中读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觉得老爷夫人此行的目的绝非一般。

“你不要太担心,她没事,”陈世杰大声说,“幸好思寒来得及时,才制止了这个l畜生的恶l行!”

伟光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所有人都惊诧,不知他何故发笑,陈世杰与夫人更是面面相觑。

“我成了罪人!他倒成了好人!哈哈!”伟光情绪失控,突然反唇相讥,大声嚷叫着,“好,我就趁这个机会,当大家的面,把这个伪君子的面l具撕下来,让你们都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看看到底谁更卑鄙……”

翠萍见伟光要当着老爷夫人的面,执意公开思寒l强l暴大小姐那桩事,急忙阻止地叫:

“伟光,你疯了吗?你要让大家都活不成吗?”

陈夫人满脸狐疑地看着翠萍,直觉告诉她,翠萍好似什么都知道,这里头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真不敢想象这背后隐瞒的真相得有多严重!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伟光激烈地怒吼起来。

玉玲本就感到身心疲惫,憔悴不堪,此时听得伟光要将思寒l强l暴自己的事当父母亲的面,在众人面前抖落出来,情急震惊之下,顿感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大小姐!”翠萍惊慌尖叫。

“玲儿,你怎么啦?你千万不要有事,别吓娘啊!”

玉玲毫无征兆的突然晕倒,令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也令陈世杰夫妇阵脚大乱,始料未及。

陈夫人担心激动得难以控制,摇着玉玲的双肩,实在弄不明白,女儿平白无故怎么会晕过去呢?

“快!快去请大夫!”陈老爷高声叫唤。

“老爷,这都晚上了,上哪儿请?”翠萍惊魂未定,紧张地问。

“我知道,”思寒想了想说,“离这儿最近的济世堂,坐堂的是金成的父亲,金老爷子!”

陈世杰吩咐道:“翠萍,你快去,快去大门口通知阿昌,叫他开车火速去一趟济世堂,请金老爷子过来!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