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 下
“峰子，我去给你借套衣服，你上。”勇队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让峰子充人数站在场上，我们就算四打五。
“不行啊...”
“没有不行，今天比赛必须打。你穿多少码的鞋？我去和陈队说说，看能不能借一套过来。”勇队打断了峰子想要逃避的话。
“我...”峰子一脸为难的犹豫起来。
“不用借了，有人来了。”
突然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死神的声音。我连忙转头，只见仍然一身黑裙的死神思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惊讶的问道。
“谁来了？你在说什么？”勇队被我的话搞得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道。
“你别乱说话，他们看不到我的，你会吓到他们。”思卿将手指竖在唇前说道。
看不到？为什么？我的脑子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思卿一直都知道我在想的，所以马上给出了解释。“我是死神，专门来带你走的，当然就只有你可以看到我，不然人人都知道我的存在，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嘛！”
我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这个点头的动作，又让勇队他们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你小子干嘛呢？你说谁来了？”
“我来了。”
就在我还想着怎么回答勇队的时候，球馆门口真的走进来一个人，高大结实的身材，一身熟悉的球衣打扮。
“明昊！”我们几乎同时叫出了他的名字。
“没来晚吧！我是换好了球衣过来的，随时可以上场比赛。”
“没晚，来的正是时候，不过你已经没有时间热身了。”勇队笑着对张明昊伸出了手，能看出，他是真的非常高兴。
张明昊走过来和勇队击了掌。“不需要，我是跑过来。”说完他转头看向了我，直接迎上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被他抱得有些激动，竟一时不知所措。“你不是...？”
“谢谢你的电话，谢谢你的这场比赛，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很想你们。女朋友那边已经说好了，她先自己选着，明天我可以抽空陪她再去一次。不过今天的这场球，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
我能听出张明昊此时也有些激动，这个拥抱是真诚的，是我们多年都不曾忘记的兄弟情。
“好啦！别肉麻了，准备比赛了。”宫磊似乎有些不适时宜的声音提醒着我们。
我们都笑了，这样的肉麻我们都不介意再久一点，不过比赛就要开始了。
“加油！加油！”峰子终于不用上场丢人，他很开心，拼命的摇晃着手中的旗子为我们加着油。死神思卿也安静的坐在了场地的一边，虽然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但我仍然可以真切的听到，她用力的对着我喊出的加油声。
“老规矩，人盯人防守，进攻打挡拆，麦子做发起点，主攻两个外线。”勇队简单和我们说了下战术，这些都是我们多年来打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靠得就是彼此间的信任和默契。
比赛开始，跳球。随着裁判的哨声，明昊高高的跃起，我们的青春回来了。
“防守，二号位盯住人。内线注意卡位，挡人啊！”
“投篮，别犹豫。注意篮板保护，麦子脚步跟上。”
“宫磊，别太粘球，传出去。麦子，你和明昊位置重叠了。”
比赛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对手无论从技战术到身体素质都比我们强很多，毕竟大家都太久没有打过球，很快便明显跟不上节奏，比分也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被拉开。
10:2；15:4；21:4。
“暂停。”勇队无奈请求了比赛暂停。
“大家都打起精神好不好，防守脚步必须跟上，对方整体身高都比我们高，脚步跟不上就没法打。麦子和明昊防守换个位置，让明昊去跟对方的内线，一定要用脚步缠住他。宫磊不要一味的单打，现在不是在外面打野球，多传导，球一定要先到内线的手上，吸引包夹后再传到外线。还有猛子，你是怎么了？有机会为什么不投篮？”
面对勇队的质问，有一时无言以对。昨天晚上的练习完全起不到作用，到了场上第一个球便没有进，而且因为运动能力的下降，我们很难抢到篮板，所以之后我每次都很犹豫，错过了最好的出手时机。
“我相信你们到这里来都是不希望留下遗憾，输掉比赛不要紧，但不要输给自己，我们是一支整体，比赛还有很长时间，打出点血性来。”勇队坚定的鼓励着大家。
暂停时间到了，重新回到场上，我感觉双手都有些发抖。宫磊运球到前场，将球传给了明昊，明昊作势转身，对方的两名防守队员及时收缩保护。明昊看到了站在三分线外的我，第一时间将球传了出来。
“机会！”勇队大声的喊了出来，但接到球的我却再一次犹豫了。就耽搁这么一瞬间，对方的防守队员扑了出来，我只好又将球传了出去。勇队无奈之下持球强攻篮下，但上篮的时候遭到了对手内线的封盖。麦子再次抢到了球，但他没办法直接上篮得分，只好再次将球向外线抛出。又是我的位置，因为对手的收缩篮下，我在三分线上被空了出来。也许我之前的一再犹豫让对手放松了警惕，这次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扑出来补位。
“投篮！”勇队和明昊几乎同时大声的喊了出来。
我稳稳的接住球，没有时间再犹豫，下意识的跳了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机械般的按照习惯动作投出了篮球。
刷的一声，球应声入网。
“球进啦！”我听到了场边的峰子和思卿的欢呼声，跟着是从我身边跑过的勇队。“好样的，快回去防守。”
这一刻我的心情无比畅快，就仿佛赢得了整场比赛，奔跑的脚步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我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双手已经不再颤抖，这是我的比赛。
也许是因为我的放松影响了大家，每个人的动作都比之前放开了很多，比分也终于不再继续被拉开，勉强进入到了一个相持的阶段。
但随着比赛的进程，我们的体力遭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和对手相比，我们已经荒废得太久了。30:12；35:15；40:17。
到了中场休息，我们的比分以19:45再次被拉开。
坐在场边的我们大口的喘着气，我甚至连补充水的力气都没有了。中场休息十分钟，前五分钟里，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孟凡，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听到死神思卿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都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我知道别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所以我也没有回答，免得又像之前那样，让兄弟们误会我不正常。
“是吧！一场和兄弟们拼到最后的球赛，这就该是我想要的。”我在心里这样的想着。
“那么就别放弃，比赛不是还没有结束嘛！”思卿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放弃？是啊！刚刚自己累得真想过放弃，逃避般得告诉着自己，其实半场球已经足够了。不过现在听了思卿的话，我才发现，自己并不能甘心于此。看看面前的这些兄弟们，他们也许会有同自己一样的想法，但他们既然选择了过来，相信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不甘。
“谢谢！”我在心里默默的对思卿说着，然后抬起头来望向了大家。
“兄弟们，都累了吧！我也累得不行。不过比赛还没有结束，别先被自己打垮了啊！怎么样？下半场还有信心吗？我们把比赛给打回来。”
“你小子说得轻松，我都快跑吐了。”麦子累得直接躺在了地板上说道。
“认输了？”勇队踢了麦子一脚问他。
“认输，那还不可能。”麦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那就打回来。”勇队看着我们说。
十分钟的休息，很短，但对于重新找回信心的我们，已经足够了。下半场比赛开始，我能看到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了火，他们已经不再只是希望能坚持打完整场比赛，他们想要赢。
“麦子，小心。”
因为一次争抢，麦子整个人摔出了场地，不过他很快又站了起来，咧着嘴说继续。
比赛打到这个时候，对方的体能也已经到了一个节点，支撑下去的就只是求胜的欲望和力拼到底的精神。陈队已经连续要求了两次暂停，能感觉到对手似乎被我们的气势给压住了。
比分在迫近，55:33；58:38；60:45。
第三节比赛结束，我们和对手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到了15分。
第四节，我们的气势仍然高涨，对手打得越来越畏首畏尾，在比赛的最后三分钟时，我们两队的分差已经只剩下5分球。
没有人可以替换，没有强大的后援助威，我们每个人的脚步都已经沉重得如同灌入了铅块。这是一个奇迹，五个人支撑着整场的比赛，要不是没有暂停次数的限制，我们可能早就倒下去了。
还有三分钟，我们真的看到了取胜的希望，只是我们还有力气去抓住它吗？
陈队早已经为此动容，整个第四节比赛，他都没有再派上过自己的主力球员，为此他可能要面对输掉比赛的风险，不过这是他给我们的尊重。
比赛还有最后的一分钟，我们都投不动篮了，勇队持球奋力杀入篮下，造成了对手的犯规。站上罚球线的勇队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进，最后的时间里追回5分，对于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加油！一定要拼到最后。”我在心里默默的为他打着气。
一罚进了，二罚，再进。顶着巨大的压力，勇队没有让大家失去希望。
“防守。”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力量，还有30秒，对手投篮不进，但重新控制住了篮板球。还有10秒，对手再次外线出手投篮，还是没进，篮板球再次掉到了他们的手中。
这时宫磊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在了篮下，他的脚步已经跟不上他的动作，但还是在摔倒的一瞬间伸手从对方的怀里将球捅了出来。
明昊就站在他身边，一把抓住了球，大喊着：“猛子，快跑。”
我向对方的半场拼命的跑了出去，明昊用尽全力将球甩出。对方竟然没有回追，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我一个人身上。5秒、4秒、接到球，看着三分线，高高的把球抛出。3秒、2秒...。
球还是没能进，比赛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