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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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踏上逃亡路

明日离开方家,前往那旗岭南道,消息一出,最开心的莫过于容蓉,离开是非之地,是她最想要的。

方涥却没什么表情,离开族斗漩涡,说不上是好事!

当下,他还不知今夕是何年,外面治安如何,前往旗岭南道又有多远,单听旗岭二字,隐隐感觉路程不短。

秋月是个小白,和方涥一样,对方家之外,一问三不知。

如今身边多了容蓉,很多问题答案寄托在她身上。

“容蓉,你之前...跟县令一起生活,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国号吧?”

“国号?国号是什么?”

容蓉一副不懂的表情,原数奉还给方涥。

方涥很想翻白眼,挠头皮,换个问法。

“咱们现在是什么国家?”

“国家?呃...夫君读书,竟不知岭安国?”

“岭安国?”

听到国名,方涥双眼昏花,无论怎么搅动脑汁,都没想起历史中有这样一个国家。

“恩?夫君为何有此一问?”

容蓉不明白,早就听闻方家三少爷是方家唯一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连国家名字都不知道。

“我家少爷之前失忆过,恩,失忆就是把之前事情都忘了,包括我的名字,容蓉姐,你知道的多,就和我家少爷多说说呗。”

还没等方涥开口解释,秋月凑过来帮方涥解围。

随后半日光景,从容蓉的嘴巴里,方涥知道这里很多事情。

首先,这里国家并非一个,除了岭安国,还有木辰国、金乞国。

这两个国家是与岭安国相邻,此外还有其他国家。

这片大陆上总共九个国家,只是那些国家是啥名称,容蓉也不知道,她知晓的东西,都是从县令那边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

说白了,她伺候的人不是县令,而是县令女儿,更多时间见不到县令,外面之事,她知晓的很有限。

饶是如此,也比秋月懂得多!方涥很满足,不住点头认可。

三个人简单聊了一会儿,秋月动手收拾东西。

先收拾的就是屋里那些如古董的竹简,一捆捆堆放到一起,再收拾衣物。

方涥进来就看到一包包东西,堆放在门厅。

“衣服带几件就行,其他的不用带,尤其这些笨重竹简放到一边,明日启程也不要拿。”

不让秋月拿竹简,不是因为笨重,而是方涥打算把竹简都搬回到现世去。

虽然竹简价值不高,但竹简里记载的内容还是可以研究一下。

古字,方涥几乎不认识,打算有空查找、对照着网上翻译翻译,在这个世界混,总不能做个文盲。

“是,少爷,那就没什么要收拾了,奴婢也回去收收拾拾。”

说完,秋月麻溜跑了,留下一脸呆滞的方涥。

‘啥情况,这丫头也要跟去?’

闻言,容蓉婉儿一笑。

“夫...夫君,秋月是你丫鬟,必须跟你去,不跟你,以后在方家,她根本没立足之地。”

容蓉年纪和秋月差不多,两个都是小丫头片子,年龄顶多十五岁,这么稚嫩的娃,方涥可不想离的太近,那会扭曲他的审美观。

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错,设身处地想想,没了他,秋月一人在府里,着实不好过。

“原来是这样...呃...那明日起,你们两个小丫头就互相做个伴吧,晚上你和她一起睡,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

“是...”

这番言语,方涥是有自己目的,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躺一起,闹呢?

同样,容蓉听到这些话,甚感美妙,何尝不是她所盼?人家也不想和男人睡一起!

夜晚,方涥指使秋月把容蓉带回去休息,房间里就他人,趁机返回现世。

再次平安回到现世,还以为现世也应该过了一天,手机里该有很多电话或是信息才对。

岂料,拿起手机,和胖子最后通的电话,仅仅是十五分钟前。

什么情况?

先前挂了胖子电话,他又在房间收拾找东西,差不多花了十五分钟。

难道...自己离开之后,现世时空是停止的?

如此推算,他返回的时间点,就是离开之后的一两秒?

疑惑上头,要得到答案,也很简单。

往返于现世和古代好几次,折腾一会儿,就有了结论。

无论是回现世还是去古代,都是自己刚离开的下一秒。

这对于他来说,只要离开,离开的那个时空就是停止的。

当然这是以他为中心而言,如果以其他人来论断,只能说方涥离开了一秒钟。

搞清楚这些,方涥无比宽心,不用担心在现世待久了,古代那边时光流逝,耽误启程去旗岭南道。

“呵呵!我的特异功能,说出去谁信?!”

“睡觉睡觉!睡醒了,再大吃大喝一顿!那边食物真没味!”

一番感慨,四仰八叉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次日醒来,大吃大喝前,他还有事情要做,寻找更多适合户外出行的装备。

之前去古代,只带了户外护理的东西,这回面临远行,古代那边交通工具,着实让人堪忧!没高速,没高铁,更没飞机。

“没这些玩意,咱也不多奢望!只求别闹出乱子,那些山贼土匪好汉,都特么远远退避!小爷不想看到你们!”

出门在外,吃喝拉撒很重要,小命更加重要。

对此,又一番准备,方涥还觉得不妥,好似他要去蛮荒无人之地探险,时时刻刻都有凶险降临。

从没这般担忧性命,弄的他很想找把几十丈的大砍刀,遇到歹人,不用动手,几十丈大砍刀一亮出,就问谁不怕?!

“砍刀就别想了,管制的玩意...哎,这回真难为我这个长在红旗下的弱鸡!”

镜子前,撸起袖子,手臂上还有二两肉,可古代世界那边书生的身子,消瘦不堪,一阵五级风,都能吹跑了。

“安全方面...回头再琢磨琢磨。先准备一些日常要用的!”

凉鞋凉拖大裤衩,大体恤花露水创可贴,一大堆玩意,整理出来,收纳入包。

完事,方涥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没做,在房间里漫无目的转悠。

半小时过后,还没想起什么遗忘了啥。

“不管了,以后想到再回来拿,那啥旗岭南道...在哪里?”

自言自语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

“对啊!那什么朝代,还有国家,岭安国,金乞国那些国家啥玩意,从来没听过,去网上查查!”

一刻钟时间,无论怎么查,查什么国家名,网上都没答案,甚至旗岭南道都没下落,只有唐朝时期有个岭南道。

“什么鬼?那个古代...难道不是地球?”

这个疑问,没法找到答案,没卫星,不能上太空,没有整个星球地貌图,也无法分辨是不是地球。

想到卫星,方涥又为自己多准备了几样东西,航拍器!

每走一段路,就飞上去拍一下,带回现世,用电脑拼接一下,这样从方家到旗岭南道的路线就有了,如果之后再去别的地方,也可用航拍器多拍点。

要带航拍器,必须带手机,还有充电宝,还必须是太阳能的,为此又跑去电子市场,采买这些东西时,无意中看见对讲机,这跨年代的联络工具,必须要买!

一口气买了二十对最新款对讲机,老板也很地道,看方涥手中太阳能充电宝,就给了点建议。

“兄弟你这是要去徒步远行?”

“是啊,打算去山里待几天。”

方涥这些话根本不用动脑子,先前忽悠胖子也这么说的。

“那就不给你优惠了,送一个最新款太阳能发电板,这玩意刚上市,我一个兄弟拿了代理正做推广,赶巧了,你又用得上,送给你用用,回来给个好评。”

便携式太阳能发电板,不使用时,就像个小号公文包,使用时展开,近两平米采光板,发电量大,结合收纳携带方便,分量也不重,很让方涥满意。

店铺老板给他做了一番演示,操作简单,即便没点经验的人,也能轻松上手。

于是乎,感觉装备齐全,万事俱备,方涥抱着一堆东西又去了古代。

当然,一道很重的心事始终萦绕心头。

不说旁的,原本去古代,是打算弄点物件去现世卖,如今看,历史不对版,朝代不对路,卖个屁?

给旁人说,这些都是出自岭安国?是某某书法大家毕生杰作之一,谁认识谁?!

没历史凭证,创造者没名气,别指望材质和工艺能值钱!论工艺,古代那边太落后,即便是精品也不如批发市场廉价货。

做买卖的事,就甭想了,但这也没阻碍他去古代发财。

一个地方一个特色,更何况是另一个世界!

他相信,古代世界一定有很多东西区别于地球。

只要寻到那些地球没有的东西,嘿嘿,卖钱,不要太容易!想不发财都难!

当然,若是在古代有个安定地方落脚,开个店铺,从现世采买点小玩意,去贩卖,赚古代世界人的钱,也是可以的!

两头都有商机,随便搞搞,一年几百万,小菜啦!

如此念头从脑海划过,像是流星蹭过地面,轻微想一想就留下一道深深沟壑,有钱赚,还是大钱,那还不充满干劲?

每次去古代,他比上班还积极。

如常,又一次出现在铜镜前,看着每次来的‘入口’,抬手点点。

“你!就你!必须带走!”

先前试过,把铜镜放到小院里,他返回古代,不是看环境,只看铜镜所在!

也就是说,面前这铜镜在何处,他返回古代,就会在何处,妥妥的长期入口,岂能不带着?

翌日一早,秋月就随着一队家丁出现在方涥面前。

需要搬抬的东西没有多少,就几个大包,还有一面铜镜方涥亲自抱着。

“少爷,你居然稀奇这面铜镜?呃,你后面黑乎乎的一大包,还背着什么?”

人家少爷出门,两手空空,恨不得寻个人把自己抗起来。

他倒好,怀里抱着尺宽铜镜,身后还背着大大旅行包。

如此样子,谁见到都会多看两眼。

“这些都是本少爷喜爱之物,本少爷自己拿。其他东西你们搬。”

一群家丁面面相觑,目送他走出小院。

出行,并没想象的顺利。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管家守在马车旁。

马车,方涥也熟悉,正是昨日容蓉来方家乘坐的那辆,屁大一点,挤四个人,就别想塞行礼。

“三少爷,旗岭南道路途遥远,而且听闻途中有山匪,老爷和大夫人商议过,为三少爷安全,多派一些家丁护卫,还拿出一百两请了走镖的镖师护送,这...这之前应诺四百两,如今只有三百两,老爷说了,余钱,日后再安排走镖的给您带去。”

“呵呵。”

方涥无话可说,人家故意算计,他又没地位计较,还能咋样?

冷笑一声钻入马车,上车后,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堂堂一个少爷,竟然被下人欺凌至此!叔叔忍了,婶子也忍不了!

撩起车帘,死死盯着管家,什么也不说。

管家错愕,不敢和方涥对视,但总是被这么盯着,浑身不舒服。

“三少爷可还有吩咐?”

“有!好好活着!你的老命,我会来取!别死的太早!否则,我只能掘你的坟!再用你全家的血,浸泡你尸体!”

没有温度的话,飘出马车,听闻之人,无不脸色骤变,纷纷退后,远离马车。

口嗨完毕,方涥心情畅快了点,乃至于炎热天气,也再那么燥热。

“这...这...”

管家一脸苦涩,憋了半天不知怎么接话。

“家里有多少钱,本少爷不知!但你个老东西今日是摆明难为本少爷,这笔账,本少爷记下!而你,也要记得,莫要死的太早!有朝一日,你全家只能死在本少爷手里!”

也不知哪里来的戾气,脑门铁青的方涥,毫不知他说的话,在旁人耳中,多么可笑。

管家演技超绝,被方涥恐吓,也没改变神态,照旧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少装可怜!今日因,后日果!记住了,莫欺少年穷!”

甩出经典语句,方涥心里大为畅快。

管家不知所然点点头,待退回大门内,脸色猛变,双眼微眯,狠厉之色溢于言表。

“哼!无知小儿,看在你只有两三天好活,老朽不与你计较!”

大门口,一同远行的人不少,这一点,超出方涥预料。

本以为,落后年代,很多人都不会出远门,没想到,方家只为把他踢走,弄来三十多人随行。

那些所谓走镖的家伙,短衫样式五花八门,穿戴七扭八歪,一看就不像好人,甚至一身痞气更胜山匪!

“山匪?呵!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弄一帮子山匪同行,随时持械上岗,我的小命堪忧啊!

“他们这么毒,又是为了啥?”

“我一个庶出子嗣,旁人眼里书呆子!没有依仗,也没碍着他们,何故如此?莫非是那百顷良田?就点东西值得吗?都放权给那啥姐夫了,还不够?非要弄死我?”

“是不是还有啥仇怨,是我不知道的?非要至我于死地。”

“不管了!先想想怎么保命!这些账,咱都记得!来日方长!”

方涥离开,方家并没人出来欢送,方涥老爹也没露面,一行人出发,还是秋月喊了一嗓子。

“东西置办妥了!”

三十多个人,两辆马车匆匆上路。

千里城,实际上只是个县城,并不大,动身不到一小时,就出了城门。

马车上,秋月一直看着车外,好似头一回出门,看哪都稀奇。

一旁,同坐的容蓉,面色很不好,昨晚不是认床就是想心事,没睡好。

精气神欠佳,还总是夺到窗口,朝城中张望,似在寻找谁的身影。

方涥看见,也当没看到,安慰人的事,他不会,也不想会。脑海里正思索性命忧关大事,哪还有小心思安慰旁人心情。

马车出了千里城,一路向东,起初沿途没什么山,道路平坦,一直没停歇。

直到午时,炎热天气,如同蒸炉,很多人都瘫在树荫下。

方涥不是矫情的人,可也被一路颠簸折腾的浑身不得劲。

没出城那会儿,就热的吃不消,钻出车厢,坐在赶车人旁边,时不时和赶车老汉聊两句。

与赶车老汉聊天,看似无意之举,实则是他逃跑计划中的一部分。

人生地不熟,即便有先见之明,知道有危险靠近,那也要知晓该往哪里跑,才能躲避危险。

赶车老汉话不多,但张口就是重点。

千里城附近百里,人家门清的像是活地图,官道、山路、小道还有河流等等,沿途风景如何,人家都知晓。

当然,还有更关键的,出门前,方家派出门的人,他们之间商议过出门后行程安排。远的不好说,天气如何他们也算不准,单单千里城附近这段路程,他们早就盘算妥当。

总体来说,路程前三天绝对安全,一马平川没有山路,但到了第四天,就要过山区,那段山路最有可能出现状况。

山匪山匪,管家说的很明白,人家是山字头,占山为王那种。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事情不能这么看,都特么同行了,何时动手,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万一人家是要栽赃给山匪,提早动手,再移尸到山区,也不无可能!

这年头没监控,也没多少设备验尸,他也不想用自己小命挑战别人办案能力。

‘三天时间么!不对!不能被三天时间误导!从现在开始,随时都有可能!’

小命被人惦记,如芒在背,心里隐隐有种刺激感,又有点小怕!

保命手段,方涥没多少,大不了摸着铜镜回现世。

但旁人,至今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带活物去现世,也不敢用人命尝试。

‘原先琢磨着,能拖就拖,能慢就慢,此时看...很不周全!要改改策略!’

正如他盘算的,他和秋月还有容蓉,出了千里城,或者说出了方家大门,都是人生地不熟,走到哪,皆是头一次来。

这般环境,改策略,还能咋改?

‘唯有逃跑!’

路程第一天,入夜前赶到一个村子,名为福绵村。

村里明显没有客栈,寄宿一农户草屋,众人将就对付一夜。

天气热,住哪里都无所谓,有没有草屋,其实都没关系,住在人家村子里,免于野兽袭扰,也就够了。只不过,有容蓉和秋月两个女的,才特意借间草屋过夜。

屋里只有方涥和容蓉秋月俩丫头,翻来覆去几次查看屋外,没有旁人靠近,他才把情况说了说。

要逃跑,不可能就他一人跑,同样,若是被人害,那些人也不会放过秋月和容蓉。

俩丫头听完方涥所言,皆吃惊不已,尤其秋月。

“少爷,大夫人这么狠毒?!我们都远离了,她还不肯放过我们?”

容蓉不理解,方家名气不小,名声虽谈不上人人乐道,但也没人挑出个不是。怎么会有如此狠毒心肠的大夫人?

“夫君,大夫人为何这般针对于你,莫非...你的才华影响了她?”

“呵呵!”

方涥苦笑,他哪有什么才华?这么说实在有点挖苦他,原主所学,他都没得到,何来才华?

且不说他穿越过来,旁人不知其中关窍,单凭原主那书呆子,有什么能力谈论才华?又有啥本事阻碍旁人?

至于究竟为何,大妈为什么处心积虑算计他,才刚来两三天,他去哪得知?

不过,大致状况,他也想过,自古大家族都有争斗,越有钱,子嗣越多,争斗就越凶狠。

秋月这个时候像是老师,有模有样站起身,在方涥和容蓉注视下来回踱步,还边转悠边开口。

“这个嘛,少爷失忆不记得了,大妈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少爷亲母生前就和大妈不对头,其他夫人都屈服于大夫人淫威,唯独少爷亲母性格刚烈,几年前重病离世,少爷才被弄到前花园小院独住。自打那时起,大夫人就处处针对少爷,只不过...少爷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夫人种种算计都没什么好结果,唯有我,混在下人圈子里,时常被排挤。这次少爷成亲,正所谓成家立业,多好的机会,先把少爷赶出家,然后...总之,大夫人这次算计绝对不会手软。再说,大妈只有两个女儿,没儿子继承家主之位,家里所有少爷,都是大夫人眼中钉肉中刺!逮到机会,弄死一个少一个!”

直白到傻子都能听懂的言语,草屋里,诡异的安静良久。

屋外,小小村落,才三十来户,房舍周围全是农田,小水沟里,虫蛙齐鸣,甚是嘈杂。

离开方家,性格变化最大的人,从表面看是容蓉,但内心里发生巨变的人乃是秋月。

打小生活在方家,种种规矩强压还不够,被方涥连累的,时常被人欺压。

如今,远离方家,没人再对她横眉竖眼,更没人给她穿小鞋,心态没飘上天,都算她知晓克制。

过一把瘾教导旁人的威风,没人给她鼓励,连个赞许的眼神都没。

秋月有点小失落,看看方涥低头沉思,再看看容蓉一脸苦涩,好像她刚才说错了什么。

好半晌,草屋里才有了声音。

“她们并非只是要弄死我,还要通过弄死我,在方家立威,让旁人知晓,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是这个道理吧?”

方涥总结出族斗真谛,杀人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只要杀的是重点,杀的很轻易,那就能起到杀一儆百!

“恩,就是这样,少爷果然聪慧。”

秋月听着方涥说词,感觉方涥说的意思更深了一层,是她一个小丫头还没能看透的答案。

“现在危机重重,少拍马屁,之前我打算用拖字诀,放缓赶路日程,现在看...并没鸟用!可也没其他好法子!按照赶车人说的,明晚会到一个叫福康县的小县城,夜晚在县城里过夜,那地方是前三天路程中,唯一一个县城里过夜的地方,所以...从明晚开始,本少爷就要变着法子开始拖延,托到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噢,对了,大姐方黎说,她夫君也一起同行,我们一行人里面,有没有他?”

方涥说了打算,突然想起没见过姐夫长啥样。

“没啊。”

秋月思考一会儿,回忆白天随行之人容貌,没发现方家其他族人,那些家丁她都认得,都是家里不受待见,又没后台的。

“这么说来...呵呵,大妈手段真不简单,我那个姐夫,估计会是一道保险栓,如果这些人对我加害没得手,那么之后就会由姐夫出面来坑杀我。这套路...真是天衣无缝!不给我留半点活路!”

方涥现在才明白当初大姐方黎,说让姐夫去帮忙打理百倾良田的事情,原来是为坑杀他埋下杀手。

如果方涥意外身亡,按照之前就说好的,那些百倾良田还是会交给姐夫和大姐打理,而且方涥死了之后,百倾良田会彻底名正言顺到他们手里。

大妈和大姐,一个比一个毒,果真是母女俩。

秋月此时也安静了,规规矩矩坐在容蓉旁边。

“少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方涥也被难住了,思虑良久。

“还有个姐夫在暗处,我们拖延时间,半点用处都没,那么...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明晚听我安排,你们俩都和我睡一起,呃,就像今晚这样。”

俩小丫头对视一眼,嫣然一笑,貌似她俩有什么瞒着方涥。

“你们俩笑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

“没,没有没有。”

“少爷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俩丫头一人一句,说完便转身上了土台子。

农户草屋,能有个土质的床,已算很好。

泥巴堆起的床,样子寒酸了点,好在表面很平坦,躺上面,除了硬些,也没啥不适。

只是...俩小丫头躺上去,就没了多余空地。

方涥很无奈,连个土台子都没得躺,总不能爬到俩丫头身上去睡。

无奈摇摇头,走到茅草屋另一边,趁着夜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圆镜。

他要试一下,别的镜子是不是也能返回现世,还是必须要那面大铜镜才能返回现世。

小圆镜子镜面握在左手掌心,心里默念一声“回!”

下一息,果然成功返回现世!

只不过,让十文很好奇,小圆镜居然还在自己手里。

仔细端瞧一番,小圆镜没啥破损,唯独边缘也出现半只眼图案。

见镜子和自己一起出现在现世,方涥有点不安,担心自己不能返回古代。

于是,再次握紧小圆镜心里再默念“去!”同时心里想象那个毛草屋。

不及眨眼功夫,没出丝毫意外,他又回来了!

巴掌大小圆镜,就能让他往返现世与古代,心中大悦!

小圆镜,一手可握,黄铜打造,不容破碎,耐磨抗摔,长期备在身上,非常适合。

‘做成护心镜,系根绳子,然后挂脖子上?’

‘嗯!就这么定了!一面镜子,就能两边穿梭,唯独穿梭时,要想一想去的地方。’

‘不打紧,平时出门前,也要想想去啥地方!’

钻研出一条轻松便捷随身携带的通道,随心所欲就能去别的地方,着实令方涥在危机中寻到一丝安慰。

尤其当下,性命受到威胁关口,多一道保命手段,比什么都重要!

再者,他还尝试了别的。铜镜在手,不仅能穿越两个世界,同一个世界,但凡他去过的地方,只要能想象出要去地方的样子,都可以瞬间秒到!

直白的说,更像是瞬移!但有前提,必须他之前去过,而且能记住环境,哪怕只记得一块瓷砖,也可以。

有此利器,有此特殊能力,还怕个锤子!

‘明晚若是逃跑,不用抱着那面大铜镜到处跑,那么...计划就可以更顺畅点!’

思忖明晚逃跑计划,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原本还打算回现世去洗澡,奈何,一个灵魂两个身子,现世那边洗了,也不顶屁用,古代这边身子照旧粘糟糟。

一晚上,很快过去。

路程第二日,也没遇到什么特殊事情,除了热,还是热,路边溪水早就干涸了,想休息一下洗把脸,那都是奢侈。

田里庄稼眼看活不成,大地龟裂,看来是许久没下雨了。

还想多看看异世界大自然都有些啥,迎面就给一击重锤,干旱!

坚持,坚持,再坚持,方涥敢发誓,从小到大没这么苦逼过。

饶是上大学那会儿,穷酸的泡面加蛋都吃不起,也没当下如此无助。

太阳下是煎锅,车厢里是焖锅,难得走到树荫下,温度依旧热,典型小火慢炖锅。

幸好包里放了矿泉水,方涥和俩丫头没渴着。

旁人,他们爱莫能助。

那些家丁和所谓走镖的人,每每看见一个小水坑,几人甚至十几人匆匆跑去争抢。

见状,习惯苦中作乐的吊丝,岂能放过嘲讽良机?

拿出提早准备好的折扇,呼扇呼扇。

“少爷你轻点,你手里的可是宝贝。”

秋月不认识折扇,但能看出折扇不凡。

折起来只是一道竹签,瞬间摊开很大一片,扇起风来,轻盈又凉爽,老早就惦记上此物。

之前问方涥要,由她来扇风,太爱惜折扇,扇出来的风,还没大家喘气气流大。

于是乎,方涥和容蓉举四手极力反对,又把折扇归还到方涥手中。

“你啊!如果喜欢,本少爷以后给你多弄几个,别把这当宝贝,呃...在本少爷眼里这个不算是宝贝,不过...在外人面前,呃...确实是件宝。”

想教育一下秋月,折扇两块钱,谈何宝贝?但很快,他就发现秋月说的也没错,在这里物质差异,确实算个宝贝。

此处还没纸张,也没人用绸布做折扇,如此稀珍之物,待日后逃跑,没了路费,当了它,换点钱财,应该不难。

临近傍晚,一行人赶在福康县县城大门关闭前,挤进城里。

投宿客栈很容易找,县城里总共总就两家,加之盛夏时节,客栈入住之人不多,很多房间都空着。

“掌柜,客房还多不?”

“多!很多!”

木台后走出一个老头,花甲之年,双眼贼拉机灵,看一眼方涥衣着,再瞄身后众人,瞬间摆出恭维之态。

方涥懒得搭理无关之人,脑子里全是逃跑事情。

“我这些护卫一路上可够辛苦的,先来一间房给我,其他的...分给他们。”

“哟,这位小爷慷慨,房间够,诸位一行人全都有房间,连马匹也可分两个棚。”

掌柜一听方涥这么大方的招待护卫,机灵小眼顿时绽放光芒。

“把你们这里好酒好菜都抬出来,我这些护卫白天赶路很辛苦,难得有个地方让他们舒坦一下,绝对不能亏待,酒菜尽管上!”

方涥装着土豪,一点都不在乎花销。

家丁和那些镖师一听有酒菜,还一人一间房,个个像是打了鸡血,看方涥的眼神多了一丝儿虚情假意的敬重。

这一刻,所有人脸上神采,皆被方涥收入眼底。

‘果然!最激动的是小厮,那些镖师...不太会演戏,这么敷衍,以后怎么混的风生水起?’

“各位兄弟,出门靠朋友,我方涥虽一介书生,也知诸位此行劳苦功高,今晚的酒都喝尽兴些,谁不喝尽兴,就是看不起这里的酒!”

方涥这么一说,旁人哄笑,唯有掌柜急了。

“哟,小爷,你这话说的,小店的酒绝对是好酒,保证所有客人喝到尽兴。”

“谢三少爷!”

一众家丁很懂礼貌,对方涥客套一句。

而那些镖师还一副死狗模样,不温不火敷衍,严重出卖他们身份与此次出行目的。此时不表露点惊喜,那结果...不用方涥再多猜测,只有一种,他们就是山匪!

也只有山匪才会在这个档口看不起方涥款待,相比雇佣他们的人来说,方涥招待一顿酒,连个屁都不如!

看透不说透,方涥继续装作豪爽,双手抱拳,面对所有人。

‘这古人抱拳行礼,是左手包右手,还是右手包左手?没经验,真害人!险些双手十指交叉,还好还好,没那么尬!’

安排好家丁等人晚餐,方涥就没在门厅逗留,他是书生,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和一群下人以及江湖草莽混一起吃喝。

快速走出客房,他要和俩丫头说一说逃跑详情。

用酒水放倒那些人,只是计划里一个小环节,当然若真能喝嗨了,效果会更好点。

待到后半夜,方涥还要放一把火,让那些人都睡不好,反而还要出力一起帮忙灭火!

如此,次日白天,绝对没几个有十足精力去追他们。

计划非常好,而且很顺利,客栈里推杯换盏,种种嚷嚷声,不仅是家丁的嗓门。

兴许是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晚餐没多大会儿,那些所谓走镖之人扯着更痞气嗓音,瞬间盖过家丁言语。

客房里,吵的无法入睡,就连小声言语,三尺外也听不到。

饶是这般,方涥心情却极美。

“喝吧!多喝点!喝的有多醉,明日就有多疲惫!”

“少爷,您放火...切记别烧到自己。”

旁人不了解方涥,秋月照顾方涥多年,她还能不清楚方涥会做啥?

别说放火,往日里连油灯都不会点。

可如今方涥,已不是往日被她照顾的书呆子。

“放心吧!你们啊,待我出门之后,随时准备好,跟我跑出去!”

俩丫头神情紧张,看得出,她俩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极为忐忑。

福康县一代,不知道多久没有雨水落下,客栈后院堆的柴火很易燃,加上户外炉子里倒出来一点煤油,烧的更快!更旺盛!

“走!走水!走水啦!”

客栈里,不知是谁先大叫嚷嚷。

声音落下,陆陆续续有人爬起,慌不择路乱冲乱撞。

没一会儿,客栈内外,聚拢来很多人加入灭火队伍。其中,有那么一批人脚步虚浮,身子摇晃,端水灭火,还不到起火附近,手里盆或桶,几乎都被摇晃空了。

火起,方涥和俩丫头就跑到客栈大门前,目睹更多人参与到灭火之中,家丁和镖师醉酒踉跄身影,也被他们看在眼中,刻意压制笑意,憋的甚是辛苦。

古时候,房屋多为木头,防火乃各地重中之重。

离客栈不远有条水渠,天气虽干燥,多日无雨,但那条城中居民生活之用的水渠,还能捞上来一些浑水。

渐渐的,往返与客栈和水渠的人络绎不绝,过火面积本就不大,故而火势很快被控制,前前后后折腾一个多时辰,明火消灭干净。

客栈没什么损失,就是一些没存进柴房的柴火被烧个精光,掌柜知晓清楚状况,第一时间跑来和方涥致歉。

“这位小爷,天干物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店也不想,晚上住店的钱不收了,只要晚膳酒菜钱财,你看...这样可好?”

住店起火,照理说,方涥不给钱,反而问客栈索赔,也乃常事。

但今晚这个事情,是方涥他弄的,加之初入江湖,没经验,更没心理准备,面对客栈掌柜致歉,心理有点小怜悯。

“小事,掌柜如此,本少爷就不客套,以后我们家人途径此地,落脚都会来你客栈,算是有个长久生意。”

这番话套路源于现世,啥长久生意?古人不会没事就往外跑,除非逼不得已,就像是他,被人踢出门,才大老远跑来。

掌柜也是人精,知道方涥说的是客套话,一直点着头、陪着笑。

时至寅时,周围聚拢人群渐渐散去。

兴许是灭火时,弄到身上不少水,人群散去,地面上留下一片水渍,还有不远处一条条水淋淋脚印。

火是灭了,但客服这会儿还不能入住,先前火起烟气重,房间里还有浓烟气味。

跟方涥来的家丁等人,现在一点困意都没,灭火时彻底醒酒,又参与救火,浑身湿漉漉,如果一直到天亮都不睡觉,按照生物钟特性,等下次再出现疲劳,现在缺失的睡眠会被叠加到一起,估计那个时候,这些人应该在到处奔波寻找他们仨踪影。

夏季,天亮的早,这一点和现世相同。

天色蒙蒙亮之际,众人才回到客房里呼呼大睡。

这个时辰睡下,几时能起?

方涥无心去管旁人,逃跑计划直至此刻皆很顺利,下一步就是真正逃跑环节。

俩丫头嘴上喊着不困,身体却很诚实,刚回到客房,碰到床榻,瞬间秒睡。

趁机,方涥回了一趟现世,折腾旁人不能好好休息,他自己总要休息足够,这样才能有体力上差距。

没二话,回了现世,躺下就睡。

没性命之忧的环境,心神无比宽松,连以往最常犯的手机病,也没机会上身,甚至手机在哪,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间,手机失眠症被治愈了,他这一觉睡的贼香。

一觉醒来,已然过了十个小时。

“卧趣!上回一口气睡十个小时,啥年代?高中?不对,小学?呃...想不起来!”

精神好,心情美,干劲十足。

两个世界时空不在一个轴上,在现世待多久,都不打紧。

基于此,睡醒之后,他也没着急回去,古代那边的事情,像是游戏,真实游戏,乃至于此时想想他弄的逃跑计划,更像是下副本。

打开电脑,先前带回房间的诸多竹简,随意挑一捆,摊开来,逐字拍摄搜索。

片刻,令他咋舌的结果映入眼帘,险些抽自己一巴掌。

“草书繁体字?那边的人都这么有才?那么多笔画的字,还能写草书?!而且还写在竹简上!”

之前他也看过几眼那些竹简,竹简上的字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那些字,似梵文又似狗爬字迹,还以为外星文。

结果,拍了照片一搜索,瞬间翻白眼。

“是我太文盲!我的错!我有眼不识繁体草书!”

此时研究文字,不是他闲的蛋疼,古代世界,逃跑总要有点计谋,不可能粗陋的只有人消失,留点谜团让旁人去误解,效果应该更好些。

确定古代那边都是繁体汉字,事情就简单了。

找块破布,用电脑转换繁体字,对照着写就行。

当然,毛笔字生涩,换了七次破布,完全非掉一件麻料汗衫,才搞定。

“想要方家三少,五日后,带五千两白银,刀连山草亭见。”

“嘿嘿,我特么太有才了!这一招声东击西,至少能耽搁他们两天时间!”

刀连山在哪?

方涥也不知,从车夫嘴里听到有这个地方,就拿来用用。

至于刀连山上何处有凉亭,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弄好破布字条,他还是没返回古代,又在现世美美睡了一觉,睡醒胡吃海塞一通,彻底补足精力,才去了古代。

“逃亡路,我来了!”

客栈里,还有淡淡柴火味,俩丫头睡的那是个沉。

小声唤不醒,又不敢大声嚷嚷,无奈,拿起杀手锏‘风油精’。

片刻,三人鬼鬼祟祟、蹑手蹑脚溜到客栈后院一角,那里是他们马车所在。

出门前,昨日酒钱六十两银子,丢给掌柜六个银饼子,才得以离开。

跟车夫混了两日,多多少少会了点赶车,俩丫头躲在马车里靠着车厢害怕的颤抖。

好在,路也不平,车厢颤抖不及路面颠簸。

就这样,一男两女踏上逃亡之路!

客栈里,掌柜也累,好在六十两银子没跑走,心神稍安,总归没吃亏。至于那些家丁和镖师,爱睡到几时,都由他们去。

“别去扰人歇息!待客人醒了!再知会一声,他们主子去城中访友。哎呦,老朽去歇着了,我这老骨头哟,再折腾几回,就要归西而去咯!”

客栈门厅,一当值小厮,趴在矮几上昏昏欲睡,听闻掌柜吩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有开头一句不能打搅客人歇息,听入脑子。

方涥先前入住的客房里,一块灰色碎布摊在门口矮几之上,但凡有个人进来,皆会看到绑匪索财字迹。

福康县城外,城门刚打开,方涥他们的马车匆匆穿过门洞。

“呀!我们自由了!”

俩丫头兴奋的小声欢呼,身子还在颤抖,只不过此时是激动的。

“你们两个丫头,别开心的太早,这马车怎么转弯,你们谁会?”

逃跑线路,方涥先前也计算过,从东门出去,走一段路,再改道向南,绕回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之所以绕个圈,从东门绕远路逃跑,也是无奈。刀连山所在,正在城东远处,若不从东门出去,太容易引起猜测。

至于城外有条路可以绕回去,那可不是从车夫嘴里打听的,无人机放飞,县城附近几十里,皆在掌握之中。

“少爷,我们为啥还要绕回去?继续朝东走,那样才会更远甩开方家。”

秋月似没睡醒,说的话,嘴里有点含糊。

“你不懂,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谁都想不到,我们会绕回去!即便他们发现,那字迹是假,再想四处寻我们,嘿嘿,也不会朝来时的路寻找!”

“噢!”

秋月半懂不懂,点点头。

容蓉钻出车厢,凑到方涥身边。

“我会转弯,让我来赶车吧。”

“你会?”

看容蓉拉扯缰绳的手势,比他还专业,方涥不信也不行,但心里还是有点疑惑。

“你咋学的?”

容蓉没当即回答,眼看就要到路口,人家用事实,而且还是最炫的车技,证明真的会赶车。

“夫君坐稳,容蓉赶车多年,不会有什么意外。”

“啥?你一个小丫头,赶车多年?瞎吹!”

这个古代世界,对女子约束是有,但还没到裹足弄三寸金莲那般丧心病狂,但女子出门多在城里,是有很多女子乘坐马车出门,可谁见过女子驾车出门?

方涥一百个不信,转头注视容蓉,等个解释。

“夫君刚认识容蓉几天,可曾想过容蓉也是个天天往外跑的野丫头?”

这一句话把方涥弄晕了,明明还是小丫头,就早早踏上野路子了?

看出了方涥疑惑更重,待马车顺利转过弯,容蓉才笑了笑解释。

“县令大人之女容蓦然,自幼就是男孩子习性,容蓉之前跟着她,可没少挨县令大人训斥,还有一次差点挨了板子。往后,县令夫人病逝,容蓦然大小姐习性稍微收敛一点点,县令大人爱女心切,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任由容蓦然带着容蓉到处跑,骑马赶车...都是家常便饭。”

方涥听出来了,那位未曾谋面的容蓦然,典型是个投错胎的娃。如果放在现世,不是男人婆就是女汉子。

“话说...得亏是你代嫁!若是娶了她,咱这逃跑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失败!”

“为啥?”

容蓉不解,车厢里秋月也没懂方涥意思,探出脑袋,等待方涥纷说详细。

“为啥?那位大小姐如此调皮,又岂是受气的性子?知晓那些家伙可能都是山匪,还不当场抽刀子?”

“这...哈哈哈!”

容蓉笑了,笑的格外甜。

然而,几息后,笑容收敛,一股哀伤笼罩心头。

“小姐人挺好,容蓉一直受她照顾,真把她当亲姐,才...才代她出嫁。”

“嗯!你这次代她出嫁,算是彻底偿还了恩情!以后啊,就别想着了!”

方涥不会开导人,看到啥,就随口说啥。

“不不不,容县令一家,对容蓉恩重如山,容蓉毕生绝不会忘。”

头一回遇到执拗女子,方涥哀叹一声,耸耸肩。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代嫁方家,到现在,她可曾出现过?”

“小姐定是有难处,替她出嫁前一晚,她哭的死去活来,还劝我不要做傻事,她会想办法来救我。在方家时,我心理很矛盾,期待小姐来救我,又担心小姐安危,方家家丁众多,想混进去都不容易,更别说找到我,再救我出去。”

“懂了!你想报恩,我不拦着,但...我只希望你能少点忧愁,多点快乐!报恩,并不是要你天天忧愁!”

“我...”

“嘿嘿,想开点!咱现在经历的事情,旁人十辈子都不可能遇到一次!逃跑第一步成功!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如今的我们可以浪迹天涯,四处为家!”

说到此,方涥心神激荡,很想拥抱大地,手臂刚张开,迎面一堆飞虫。

“呸呸呸!”

“嘻嘻嘻...”

装叉不成,反被打脸,狼狈模样,顿时让俩丫头笑翻了肚皮。

些许片刻,笑声淡去,方涥抬手轻轻拍在容蓉头顶。

“咱俩相遇,过程有点...波折,但也算是缘分。之前...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谁都无法改变!咱们能做的,只有向前看!从嫁给我那一刻起,甭管是代嫁还是...总之和过去说拜拜,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夫君,拜拜是什么意思?”

“呃,拜拜就是再见,再也不见,哈哈,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莫怪哈。”

“先前听闻三少爷乃书呆子,容蓉看,并不其然。夫君生性洒脱,若是习武,定是个江湖侠客!”

闻言,方涥和秋月都听得出,容蓉说出这样的话,算是彻底放下了防备。

“本少爷之前就是个书呆子,不然...早就被人弄死了!”

“少爷!原来你每日读书,都是为...”

秋月突然插话,吓的方涥险些跳车。

“你这丫头毛毛糙糙,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么大声!”

“嘻嘻!少爷勿怪,秋月听到少爷秘密,太过激动。”

“罢了!你猜的不错,本少爷之前天天只看书,为的只是自保,不然...以大妈狠毒心性,本少爷早十来年就去投胎了。”

穿越过来,性情转变很大,方涥也知晓此点不妥,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变成另一个人,为了以后自在点,早点寻个借口,转化一下性格,很有必要。

这段谎话编的,连他自己都信了,秋月和容蓉自不必说。

不打算把话题扯在自己身上,方涥看了看俩丫头,顿时转变话题。

“说真的,我是个男人,但很佩服你们俩丫头!”

“少爷,佩服我们什么?”

“佩服你们俩这么大胆,敢和我一个书生逃命!”

“切!少爷,你每日关在房里,不知道奴婢在方家有多苦。跟着你,其他的奴婢都不待见我,不仅排挤我,还都把我当成他们的下人看待,幸好厨娘张嫂心善,待我如亲妹妹,不然奴婢早就饿死了,呃...少爷也会比现在还瘦。”

离开方家,秋月才把多年承受的委屈,一箩筐一箩筐倒出来,听的方涥和容蓉眉头直抽抽。

方涥是现世人,不了解古时候奴婢生活辛酸,只在电视剧里见闻一些,无法感同身受体会秋月苦楚。

相反,一旁容蓉倒是很理解秋月,同样丫鬟出身,她的丫鬟生涯比秋月好很多,虽然跟的主子喜爱到处跑,被连带受了很多责骂和训斥,但那也只是口头上的言语罢了,如今听了秋月遭遇,容蓉顿时感觉之前她在县令大人那里的生活,也像是个大家小姐,幸福轻松。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向南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县城,倒是路过两个村子。

看到有村子,俩丫头很兴奋,貌似有人烟的地方就不会断了粮。

可方涥却眉头紧皱,才出来半日多点的时间,就有村子,很容易被人发现行踪。

他们逃跑生涯才刚开始,绝不能如此快速断绝。

连续路过两个村子,马车都没停留,直到穿过第二个村子五六公里,才叫马匹歇息片刻。

“少爷,有村子,为何不去买点干粮,或者买点蔬菜也行啊。坐马车上,身子都酸了。”

秋月神经很大条,不明白方涥做法。

容蓉在一旁,许久未言语,稍微看出些端倪,不等方涥再次开口,她抢先解释。

“我猜夫君是担心暴露行踪,途径村子,夫君叫我们三个都躲进车厢里,让我在车厢架着马车,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了夫君想法。秋月,我们可不是出门游玩,如果方家人真联系了山匪要对付我们,我想我们的命运可能会快就要终结了。”

“啊?命运终结是何意?唉!你先别说,让我理解一下。”

秋月是真无聊,听到自己不懂的词汇,都要了解个彻底,过了片刻才又开口。

“命运终结...是不是说我们都要死了?”

秋月说完,方涥和容蓉当即点头,这一刻,秋月表情顿时变得严肃。

“现在怕了?”

方涥开口调侃,而且还和容蓉对视一眼。

秋月是被吓着了,但还没被吓傻,见方涥和容蓉交换眼神,弱弱回应一句。

“有一点点,不是秋月怕死,秋月只是感觉少爷那里还有好多宝贝,秋月还没见识够呢,现在就死,太不值。”

听闻秋月这样说,方涥突然一拍大腿,吓得俩丫头一机灵。

跑了这半天,还没开过航拍器,说好的要记录路线,咋就忘了。

当着俩丫头的面,方涥丝毫不避讳,当场操作‘神器’。

这么做,也有他的想法。

以后,保不齐还有很多东西从现世搬来,不可能回回都藏着掖着,总归会暴露在她们俩面前。

其余以后辛苦藏掖,还不如早点暴露点秘密,让她们有个接受过程,待看的多,日子久了,总不会逮着一样,都要刨根问底。

再者而言,逃亡路很长,每时每刻都有危险临头,在小命面前,暴露一点不是本世界的东西,算不得什么。

秋月知道方涥手里新鲜玩意多,和容蓉一样,默默待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

只不过,方涥这次拿出的新玩意太过离奇,一个方方的东西竟然能飞上天。

“哇!上天了!”

天空上,航拍器很快变成一个黑点,炙热阳光洒下,没一会儿,俩丫头被晒的吃不消,纷纷低头揉眼。

片刻,飞上天的东西又落回方涥手里,秋月才凑上去询问。

“少爷,这是何物?少爷何时会仙家法术了?难道是读书读的?”

方涥没回答秋月,放大手机里航拍照片,下一息拉着俩丫头匆忙上马车。

“快走!后面有人追来,距离我们最多半个时辰,”

手机上,没看到追击的人,只看到他们刚来的路上一阵尘土飞扬,明显有马匹疾驰而过带起尘土,而且能形成那么大的尘土,人数至少在十骑之上。

俩丫头听到方涥说词,瞬间变得安静。

容蓉继续发挥优秀驾车技术,一路急奔。

这年头虽没雾霾,天气热的一丝儿云彩都没有,可航拍器高度有限,想看到远方是可以,但很模糊。

刚要收起手机,突然想到一个计策,再次查看手机里航拍图片。

就在前方,有一座土丘,土丘并不大,堪堪够他们躲藏。

“前面那个土丘,过了土丘之后,我们绕着土丘走。”

容蓉不知道方涥想着做什么,但也没质疑,只有秋月开口问了出来。

“少爷,我们还不快点跑,干嘛绕着土丘走?”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只要保持安静,少爷我保证你会很安全。”

天气干燥许久,没有道路的地方,马车也能顺利通过,只有些低洼田地需要容蓉展示车技慢行。

不久,抵达预想位置,观看四周,确定山丘遮挡马车,方涥才吐出一个浊气。

“别大声说话,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闻言,容蓉和秋月都不敢张口,小心翼翼下了车,东张西望好半天,入目所见全是黄土,绿草都很少见。

正当她们没找到树荫而郁闷时,却看到方涥从背包里取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顿时,阳光下快热晕的脑子,瞬间不再昏沉。

面包饼干和水,递到俩丫头面前,无需她们发问,方涥带头开吃。

俩丫头很聪明,有样学样,拆了包装,香甜之味入口,心情喜悦,很长时间她俩脸上只见牙不见眼。

“咱们躲起来,也是无奈之举,本少爷也不想在此暴晒!没办法,咱是马车,人家骑马,论速度,咱们跑不过人家。”

“嗯嗯嗯!夫君所言极是!容蓉也才想清楚,若我们继续逃走,保准会被追上。”

接近一个时辰,也就是快两小时,道路上传来打马疾驰叫喊声,一队十来人骑着马呼啸而过。

距离远,背着光,三个人趴在山丘一侧远远看着,目送那些人离开。

虽然没看出来一队人身份,此时此刻往小路疾驰的人,绝对是追击他们仨的。

“他们来的晚了点,八成去问了两个村的人,有没有马车经过!”

“罢了,不去管他们,我来说说现在状况。其一,继续沿着路朝南走!其二,在这里过夜,待明日再走。其三,返回福康县附近,绕城而过,往西走,快速赶到我们来时的路上,然后再寻其他路,朝南走。”

说完,方涥看看俩丫头木讷表情,只好继续说自己想法。

“我们呐也不赶时间,去南方也不知会做什么,有很多时间陪他们玩,只不过,眼下福康县附近比较危险,原先我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此时看,他们人手很充足,危险地方也不一定安全,所以...此刻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千里县附近,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达回去!”

灯下黑的想法,一直留存在心里,看似很聪明,实则很无奈,不认识路,认识的只有这两天走过的路段,还能跑哪去?

就这一亩三分地与人周旋,方涥能想到的,也唯有此法。

俩丫头一点点说词都没有,也没想法,目光落在方涥身上,无言之意很明确,全听他的!

“既然你们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选第三个法子!呃...先前才说,无论在哪里都会开心,此时就变了?”

俩丫头脸上挂满凝重,哪还有吃东西时愉悦。

“夫君去哪,容蓉就跟到哪,一切由夫君决定。”

说真的,容蓉说出这些话,着实惊呆了方涥。

照理说,她是代嫁,本该有机会就逃走,回到容蓦然那里,继续做个小丫头,恢复以往平静生活。

跟着方涥到处跑,可不单单劳累,还要提防方家以及其他势力带来的威胁,难听点讲,性命岌岌可危,也不为过。

见容蓉表情不似说闹,方涥也收了笑容,郑重点点头,收下她的投诚。

一旁,秋月反应总是慢半拍,见方涥和容蓉都表了态,她还能说啥,即便反对,也没用。

噘着嘴,不甘被孤立。

“我也一样,少爷去哪,我就跟去哪,以后...少爷莫问这样的话。”

“呵!你反应是慢,但话倒是说的决绝!行吧,既然都没意见,咱就走着!”

折返回去,路上很顺,似乎无论在哪里,都是差不多定律,去的时候感觉很慢,返回的时候却快的如飞。

没多久,他们三人就到了福康县附近,一条羊肠小道绕过福康县,直接来到福康县西门附近。

此后的路,三个人没必要再商议,容蓉驾车,方涥指路,一路向西而去。

一来一回折腾,足足消耗一天时间,越过福康县已近黄昏,路上人少,视线开始便得模糊。

“夫君,天色快黑了,没有月光,看不清楚道路,我们...如何打算?”

“马车速度不快,我们连夜赶路,照明的事情我来负责,你专心驾车。”

“照明?”

容蓉下意识反问,也没指望方涥给答案,聪明的她,很快想到一个近义词,照亮。

方涥也没想过解释,待会儿拿出照明的东西,一切自会清楚。

很快,五六个手电筒从背包里取出,轮流开启电筒,再配上充电宝,夜晚赶路丝毫不用担心光线问题。

“今晚,我们尽量赶回千里县附近。”

方涥猜测,他们逃走之后,家丁和那些镖师会分成三批人,第一批返回千里县,将情况告知方家;第二批沿着向东道路追赶;第三批沿着岔路向南追。

现在,第二批和第三批的人可以不用考虑,早该追了出去。唯有第一批,回方家汇报的人马,必须要多提防。

马车在道路上行驶太招摇,可方涥不会骑马,秋月也不会,就容蓉一个人会骑马,这也行不通。

若是步行,那更不可能,如今最危险的路段就是从福康县到千里县,离开了这段路之后,可以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安全的,只要三个人别嘚瑟,趁着夜间无人,越过这段路,那以后就安全了。

着急赶路,用手电照亮是个好法子,可问题也有,古代的马没见过这玩意,又不是机动车,也不是自行车,突然照亮道路,果不其然,马匹受惊了。

幸好容蓉懂马性,很快安抚住马匹。

“夫君,这照亮的...灯,呃...很亮,但不能这样用,要么夫君到车厢顶上,从高处照亮道路,我想那样照前方,马儿就不会受惊了。”

“OK,我爬上去!”

“欧K是什么意思?”

秋月又捕捉到了一个新词,看着方涥爬到车厢顶,之前方涥坐的‘副驾’位置空了,她很自然坐了过去。

“OK的意思就是好、可以的意思,简单容易记,这些词语你们记得就好,只能我们三个人之间用,算是一种暗语,别人听不懂,以后万一有事情,我们用暗语也能简单沟通,你们说这样不错吧?”

“恩,夫君真是会奇思妙想,这些古里古怪的发音都能想到。”

容蓉夸赞之词张口就来,听得方涥有点小害羞。

其实容蓉更想夸奖那个照亮的小‘竹筒’,之前从未在夜晚见过如此明亮的‘灯’,要不是急着赶路,她也会如秋月一样,向方涥问个清楚那是什么物件。

随后很长时间,没了波折。

方涥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逃跑和逃命有多少区别?

貌似前者是生命没有直接受到威胁,后者则是生命已经受到直接威胁。

他们如今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一向安逸生活的方涥,那都是非常惊悚而又刺激。

如此,饶是颠簸一天,方涥脸上仍精神奕奕,现世活了二十多年,哪有机会让他这般刺激?

连夜赶路,方涥很懂得不能疲劳驾车,他们逃亡路,还要指望屁股下的马车,不能有点意外。

于是乎,背包里吃喝之物都拿出来,多吃多喝,再聊聊天,没让俩丫头无聊产生困意,上半夜就这么轻松对付过去。

时至后半夜,三个人之间言语少了,渐渐打起瞌睡。

做到这一步,对于古人而言,相当不容易。

这年头,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能熬到午夜子时,真当不易。

“秋月,你先回马车休息一下,容蓉,你把马车停一下,为夫去方便一下。”

“方便?”

这次不是秋月疑问,容蓉也不明白方便是啥意思。

疑问归疑问,容蓉还是照着方涥意思,把马车停了下来。

“呃,方便就是小解,哈哈,为夫憋不住了,去一下很快就回。”

方涥边解释边跑到一边。

他不是真的去方便,而是躲到马车一侧,借着车厢遮挡,趁机返回现世,放松心神,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睡觉前,还把电筒里充电电池都充上电。

方涥都没意识到,如今的他,变化很大。

兴许是映衬了那句俗话,逆境才会让人成长。

现在的他,可谓是面面俱到,啥都要考虑到,啥都要多想想。

实在没办法,不仅是他性命忧关,还有俩丫头,突然担负起三条人命,换了谁,谁都会变得沉稳。

一觉睡醒,精力充沛,又去买一些食物和水,还有大量早餐饭食。

不用担心凉了,也不用担心吃不掉。

就丢在餐厅餐桌上,连冰箱都不用放。

以他特异功能而言,离开现世,去古代浪再久,回来时,也只是过去了一秒钟。

一秒钟,啥食物会坏?就连热腾腾的温度,都不会变冷。

置办好一切,他才回到先前去方便的地方。

“容蓉,你也去睡吧,接下来的路程,我来驾车。”

“夫君一人,如何照亮道路又驾车?”

“这个简单。”

方涥说着从后背取来一根晾衣杆,把电筒用胶带绑到上面,算着时间,五个电筒电量全部用完,天也会亮了。

晾衣杆一出现,又惊到了容蓉,双眼里困意消退很多。

张开口,几次欲要说点啥,眼看方涥开始驾车,只好去车厢里坐着休息。

方涥看容蓉驾车一天,也算学有小成,怎么转弯,怎么样让马儿慢走,平坦的路又如何加速,种种都会了点。

只不过,那句话咋说来着,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亲自上手,果然和看别人弄,完全不一样!

无奈,他只能一边驾车,一边嘀嘀咕咕和马匹聊天,想用好言好语和马匹建立点良好关系。

然而用途并不大,马匹听不懂他说的啥,但也不是没效果,碎碎叨叨间,他自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