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朱璇发现他们了
森幽的地牢里，画无痕伤痕累累地被拴在铁架上，刑手用了各种办法，他就是不肯开口吐露一个字。
“王爷，他什么都不肯说。”刑手自感无能地站在顾灵烨面前向他请罪。
“无妨，他如果这么轻易就肯说了，就不是画无痕了。”顾灵烨看着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画无痕，就这样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顾灵烨，我是不会告诉你和毒翁有关的消息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画无痕得意地阴笑道，他们这种折磨人成家常便饭的人，知道这种交易的潜规则，一旦和盘托出，那就离死期不远了。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永远找不到毒翁了吗？这世上，知道毒翁消息的，可不只你一个人。”
画无痕冷笑一声。
“画无痕，本王查过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子，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喜欢穿白色带有牡丹的衣服。本王猜，你之所以这么痛恨穿此样衣服的女子，应该是和你过往的经历有关。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叫牧杨村，那里的村民说，他们经常会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牡丹衣服的女人毒打一个小孩子，过了几年之后，女子莫名消失了，那个小孩子也消失了。你说，如果那个小孩子再见到那个女子，会是什么反应呢？”顾灵烨平静地说出这一切。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画无痕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是吗？可是我本王那里的村民说，那个女人回来过，只是身边没有再带着那个孩子。那里的村民还告诉本王，那个女子的名字叫许如画。”
“啊——啊——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一听到这个名字，画无痕脸上露出扭曲的凶狠表情。
顾灵烨目光骤冷，许如画确实死了，他骗画无痕的。既然不能问出他的话，那就让他活在恐惧之中，受尽折磨，也是不错的。
顾灵烨走到牢房门口，从袖中掏出一张画纸，吩咐三军：“找几个与这画像中的女子相似的女人，让她们穿上绣有牡丹的白色衣服，每日派一个人到这里来，这里所有的刑具随便她们用。”
攻人不克，攻心为上，他要让画无痕每日都活在地狱之中。
马房的活不多，就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接触顾灵烨，而且，顾灵烨似乎明里暗里吩咐了下去，不许她靠近他的灵心阁。一旦她跨了界限，立刻就有守卫出来拦着她，这简直比她在外面的时候更难了。无奈之下，闲余之时，她只能翻墙去找朱钰棋玩。朱钰棋很喜欢她这个玩伴，也常常只跟她玩，还让小一小二在外面把风，一旦有别人闯进他们的乐园，就赶紧学鸟叫。
这一天，风和日丽，薛紫漓教朱钰棋做风筝，她允诺，只要他们做完十个风筝，她就带他出去玩。明明两个人，却要做十个风筝，朱钰棋又天真地问为什么了。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谋划全局啊！可薛紫漓不能说这么复杂的理由，只好哄着朱钰棋说：“十全十美，寓意好。”是个风筝，总有一天能做完的，朱钰棋也就没有再多问。
“哎呀，小棋，你这个浆糊放太多了，你看，一黏上，全鼓出来了。”薛紫漓把朱钰棋手里做坏的风筝拿过来，问题不大，还可以补救。
一大一小快乐地做着风筝，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张煞神脸离他们越来越近。
“姐姐，你看这么多可以吗？”朱钰棋比刚才少涂了一点浆糊。
“再加一点点。”薛紫漓指导说。
朱钰棋显然没有弄懂薛紫漓说的一点点是多少，他又涂了好大一坨上去。
“哎呀，你又涂多了。”薛紫漓点着朱钰棋的小脑袋瓜子说。
“姐姐，你在这做吧，我去叫小一小二拿点吃的。”小孩子耐心不是特别好，总是不成功，朱钰棋想开溜了。
可是他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男人的目光。
“大哥哥。”朱钰棋吓得躲到薛紫漓身后。
薛紫漓心里一惊，完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薛紫漓抬起头，转过脸，礼貌地打招呼说：“朱公子，好！”
朱璇看着薛紫漓那张脸，眉头蹙了蹙，怎么哪里都有她？
“你是何人？”朱璇故意问道。
“大哥哥，她是仙女姐姐，你别欺负她，不然会遭天打雷劈的。”薛紫漓经常拿这种话来逗他，朱钰棋现在学会了。薛紫漓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看着朱钰棋，这小破孩，竟火上浇油。
“天打雷劈，哼，我怎么这么怕呢！”朱璇冷冷地笑道。
“大哥哥，只要你别欺负仙女姐姐，她是不会叫她的朋友下来打你的。”朱钰棋不怕朱璇罚他，他是男子汉，没事，可是他不能让别人欺负他的仙女姐姐。
“从哪下来？”朱璇捕捉到奇怪的字眼。
“姐姐是仙女，当然是从天上啊！”朱钰棋很认真地说。
朱璇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究竟跟他这个蠢弟弟都说了些什么！
“你，过来！”朱璇指指薛紫漓。
薛紫漓真的很不想走过去，但还是走了过去。朱璇抓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到跟前，冷言冷语道：“薛紫漓，我不管你是谁，但是，如果你敢打这个臭小子的主意，我绝不会饶你。”
“你怎么知道我叫薛紫漓？”薛紫漓不解地看着他。
“你只需要记住本王的话，别的你不需要知道。”朱璇松开薛紫漓的脖子。
看的出来，朱璇还是挺关心朱钰棋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又冷又凶，也许可以从他这里下手，帮助朱钰棋见到她真正的娘亲，也就是徐司然。
“你放心，我和小棋现在是朋友，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朱璇不太相信，和一个小孩子做朋友，薛紫漓是太无聊了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朱王府四处都有戒备，薛紫漓一介弱女子，想要进来，绝非易事。
薛紫漓手指身后的墙：“从那翻进来的。”
从宣王府翻进朱王府，这胆子也是没谁了。不过，薛紫漓竟然能够在顾灵烨眼皮下行动还不被发现，可能性极小，除非是顾灵烨默许的。
“你现在是宣王的什么人？”青楼里的酒话，莫非成真了？
“夫人。”薛紫漓抿着嘴小声说。
“什么？”朱璇是练武之人，听力比一般人要好，他听到了，只是十分怀疑。
“我说，我是他家的仆人。”薛紫漓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乱生谣言，凡事都得适可而止，太过，反而会引人生厌。即使不被喜欢，她也不想被顾灵烨讨厌。
“你可真行。”从青楼女子到宫女现在又成了宣王府的丫鬟，还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吗？
“多谢王爷夸奖，小女子本来就是靠才华吃饭的人。”薛紫漓顺杆子往上爬。
“切——！”朱璇不屑地笑出声。
“王爷不信？”
“你有什么证据让我相信？”
“小棋，过来，”薛紫漓对朱钰棋招招手，“将我前两日教给你的诗词背给你大哥哥听。”
朱钰棋朗朗地背诵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接着，朱钰棋又背诵了一首：“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朱钰棋小脑袋一开闸，墨水便潮水涌来，朱璇及时阻止他。
“好了，不用背了。”朱璇开口。
“怎样，都是我教的。小棋是不是呀？”薛紫漓得意地说。
“恩，大哥哥，姐姐好厉害，会作好多好多诗。”朱钰棋附和道，脸上很开心。朱璇看着他高兴的模样，心里一软，这孩子好久没有这么天真地笑过了，也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过。旁人也有待他好的，但没有几个是真心的。小孩子天生敏感，谁对他真心好，谁对他演戏，他心里感觉的到，所以，在朱王府，朱钰棋总是经常表现地像个小霸王，也不好好读书，是因为他心里不快乐，只好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安全感。
朱璇抬头看看薛紫漓，如果朱钰棋真心喜欢她，给她一张朱王府的通行令也未尝不可。
“薛紫漓，你跟本王来一下。”朱璇把薛紫漓叫到一边。
薛紫漓拍拍朱钰棋的脑袋，让他放心，然后跟着朱璇走过去。
“王爷，你叫我所为何事？”薛紫漓问道。
“本王看的出来，钰棋喜欢你，本王希望你能够善待他。”
“那当然，我们可是朋友。”薛紫漓还以为是啥事呢，原来就这。
“另外，本王希望你能教钰棋读书写字，做他的师父，本王可以每月付你一百两的工钱。”
谈钱多伤感情，她才不想用钱来绑住责任感。
“王爷，小棋叫我一声姐姐，教他读书写字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付我钱，我只有一个请求。”
朱璇定眸看了薛紫漓一眼，生怕她又提那种荒唐要求。
“你说。”
“王爷，你能不能在这墙边给我放一个梯子，我每次翻来翻去的，好麻烦。”薛紫漓已经想好理由，她和妖怪打架受了重伤，飞天的法力暂时消失了。
“谁要求你一定要翻墙了，朱王府的大门你还怕你走不进来？”朱璇好笑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远了，不如翻墙来的近。”宣王府那么大，朱王府也不小，她走出去，再出来，就可以走上半个小时。
“随你。”朱璇这算是答应了。
“多谢王爷。”薛紫漓脸上犹如桃花绽放，煞是好看，朱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口飘飘忽忽地，仿佛变得不安分起来。
“对了，王爷，我还有一个请求？”薛紫漓忽然想起什么。
“你不是说就只有一个？”朱璇斜眼瞧她。
“只要王爷大方，两个可以并作一个嘛！”薛紫漓眨眨眼睛，撒娇的模样逗人心花怒放。
“你先说来听听。”朱璇道。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次，我被你们府上的守卫给欺负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给欺负回来？”薛紫漓向来有仇报仇，有冤伸冤，那个守卫如此狗仗人势，不给他一点儿教训，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欺负像她一样的老实人。
“你说的是哪一个？”朱璇没想到会是这事，朱璇有深味地看着她，薛紫漓没想到是这么个记仇的。
“跟我来。”薛紫漓让朱钰棋先和小一小二玩去，她带着朱璇来到大门口，指着其中一个身材有些发福走样的大肚腩说，“王爷，就是他，狗仗人势，那日将我推倒在地。那会儿可疼了我！”
两人藏在门后，朱璇也不懂自己一个王爷，在自己王府，为何要与薛紫漓偷偷摸摸地藏在门外。他理所当然地走出去，薛紫漓快速地跟上他。
“参见小王爷。”几个守卫见到朱璇道。
薛紫漓从朱璇身后跳出来，笑若桃花又带着一丝挑衅：“这位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男子瞪大眼睛。
“本姑娘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吧，是要我亲自动手呢，还是你自己自觉点以死谢罪。”以死谢罪严重了些，薛紫漓就吓唬吓唬他。
“王爷，姑娘，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姑娘饶命，王爷饶命！”男子苦苦求饶。
“既然是你眼睛有问题，要不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薛紫漓勾起双指，装出恶狠狠的模样。
“姑娘饶命啊，姑娘，是小人的错，小人愿意挨上五十军棍，不，一百军棍，只求姑娘饶小人一命。小人家中下有十岁的小儿，上有……”
“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对不对？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那日羞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是有爹有娘的人，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外面受欺负了，该有多心疼我！”这些人，平时耀武扬威，欺负老实人，关键时候就会装可怜。
“姑娘，小的知错了，小的真的知错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做出这种混账事！”
“你也知道混账啊！”薛紫漓站起来，目光清冷地说：“王爷，他那日推了我一下，我要求不多，只让他从台阶上滚个十下，你觉得怎么样？”
“就让他滚十下台阶，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朱璇觉得一百下军棍就不错，军队里的军棍，每一棍都能抵得上从台阶上滚下去十下。
“是便宜了点，不过看在他这么诚恳地认错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若是再让本姑娘逮着一次他欺负人，就不是滚十下这么简单了。王爷，给他一次机会吧！”薛紫漓只是想出口气，并没打算把人往死里整，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为了一点事就给自己添个仇人。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吧！”
“多谢王爷。”薛紫漓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几个，盯着他滚十圈，少一圈都不行。”
“属下遵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