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长到来
陶小凤破天荒第一次来老屋帮忙洗碗,从早到晚上,她都在一旁给香客端茶倒水,面上的笑容就没有松过。
因为老屋太小,村里人送的东西太多,她都帮忙一一“放”到自己和刘大柱那屋去。
甚至她还怂恿刘大柱围栅栏,把门口一大片都围住,美名其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凡事要进来的都要经过允许,主人家不得闲或没空就不准进,总之严谨程度仅次于大内皇宫。
当然,那些拜了狐仙的人也没失望,第二天或多或少的都在家门口捡到山鸭山兔,野鸡田鸡,狍子等吃的食物。
夜晚,从来不信神的村长提着两斤烧酒赶来,本来要离开的陶小风立马迎了上去。
她累一天了,腰酸背痛困得不行,这会儿看见村长后一扫倦意,精神抖擞的哪里还有之前的模样。
县官不如现管,你可以不知道县太爷,但不能不知道村长,在一个村中,谁要是得罪了村长就准备跳河吧。
有人说抄家的府伊,灭门的县令,但还有一个更可恶的就是村长,平常苛捐杂税和服役都是按名头来的。
而一个村中最大的就是村长,他说你家人口多,赋税要多交就得多交,说你家都是缺胳膊断腿残疾人,不用交就不用交。
总之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陈叔,黑灯瞎火的您老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我过去接您。”
陶小凤嗓门不小,这话一出屋里的刘海都打了一颤,他们农村人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说过这种话。
见陶小凤还想来扶自己,村长陈铭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太爷体恤民情呢!
再说这才七八米路,用得着扶吗?
“不用客气,我来找老刘,一会就走。”村长笑着摆手,越过陶小凤朝屋里走去。
“村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坐,小凤去泡茶。”刘海也文绉绉的说道。
这几句话他白天听陶小凤说过,也不知道具体意思,反正有人来说这话准没错。
说到底刘海也对村长这个身份畏惧,几十年来村长一直都是陈家人担任,可以说他们家就是村里的土皇帝。
拿现在来说,天寒地冻,很多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但村长家照样顿顿吃肉,米饭吃不完就倒掉,狗吃的都比人好。
“刘老哥太见外了,泡什么茶,我一会就走。”
闻声陶小凤脚步一顿,重新站到一旁,她早就知道村长不会喝他们家的茶水,刚刚只不过是做样子罢了。
陈铭嘘寒问暖的聊了一会,东拉西扯什么都说,但就是不踏入主题,刘海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就词穷,只能乖乖听着。
“老刘啊,听说你们家供有狐仙,能不能带我去上炷香。”
这不就得了吗,扯这么多废话干嘛?刘海暗自松了一口气,起身笑道:“没问题,跟我来!”
陈铭上下打量佛龛,怎么看他都觉得很平常,甚至还没他孙子给狗搭的窝豪华。
“请!”刘海把香点燃递给陈铭。
接过香,陈铭作了一揖后插到香鼎中,原本是没有鼎的,这玩意是陶小凤弄出来的,说是道观和尚庙都有,他们也应该整一个。
“老刘,你老实告诉我,这狐仙是真的灵还是假的灵?”陈铭脸色凝重,严肃地问道。
“应……该是……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村长这副语气陈海莫名紧张害怕。
这让他想起去年村中陈瘸子,那时候他腿还不瘸,就是因为村长孙子放狗咬死他家鸡,他骂了一句小畜生,当天晚上陈瘸子就成陈瘸子了。
别人问他腿怎么折的,他说是晚上睡觉从床上掉下来摔断的。
“支支吾吾干嘛?我又不会吃你,再说一遍,灵还是不灵?”村长笑着问道。
村长越笑刘海越慌,一时之间喉咙发干,腿都跟着颤,手心里全是汗。
不管他说灵不灵,村长要整一个白莲教的名头给他,那他全家只能菜市场见了。
这个时候刘海才意识到狐仙显灵不一定是好事。
还是一旁陶小凤胆大,出来打圆场,笑着道:“灵不灵不是我们说的,您问街坊邻居就知道了。”
“对对对,我们说了不算,我们没说。”刘海快速地说道。他已经打定注意,明天就把门关了,以后谁来都不能上香。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老哥别见外。”陈铭重新坐下后轻松道:“老刘,你猜我刚刚给狐仙许了什么愿?”
刘海腹诽:我特么哪知道?
“呵呵!肯定是家人身体健康,儿孙高中吧?”
“不,不是!”陈铭摇头,“我跟狐仙说希望我们整个村子富贵,家家户户都有肉吃,孩子们都有书读。”
我特么信你个鬼,这话一出连陶小凤都差点笑出来,要是全村搞一个恶霸排行,村长家决对是第一。
“村长真是辛苦了,这种时候还为我们着想。”刘海昧着良心说道。但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老刘,我看你家过得不错嘛?”村长看着四周的盐巴白糖,腊肉,又随口问了一句。
刘海暗道不好,还不等他说话,村长叹气道:“你们家富起来了,是不是该扶一把其他饿肚子的街坊邻居?”
“什么意思?”刘海茫然,随即眉头一皱,该不会是想让自己把东西捐出去吧?
“既然狐仙这么灵,你说把它请进我们村中祠堂怎么样?这么一来全村都跟着享受余荫,岂不是皆大欢喜。”
刘海还没说话陶小凤就急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嘛?凭什么他们家的东西要拿出去和大家一起分享?
而是所谓的村中祠堂就特么是陈家祠堂,大门一关除了他们家谁进的去?
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陈铭道:“当然了,毕竟是你们的东西,我也不能强迫,你看这样如何,我陈家族学还有一个名额,你们家二娃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让他来试试,我三年不收束脩。”
刘海和陶小凤呼吸一紧,心脏怦怦直跳,太祖朱元璋规定子承父业,铁匠儿子只能打铁,木匠儿子只能刨木,厨师儿子只能做厨。
他们家是猎户,没有读书资格的,但如果二娃能以陈家族人身份读书,将来也一样能参加县里童子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