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诚待人
面对救命恩人的询问，钟纬抱拳拱手道：“多谢白仙子出手相救，我身体已无大碍。”
素衣美女抿嘴微笑：“恶水河距离官道有数里之遥，不知公子在何处误食黎山鲤？缘何倒在路边？”
“我是咬着牙从恶水河一路走过来的，”钟纬心有余悸道，“因为心知自己撑不了多久，所以在选择留在路边碰碰运气。万一遇上好心车队路过，没准还能挽回一条小命。”
“若是等不到这一线生机，那便是命该如此，怨不得他人。”
素衣美女点头认可他的说法：“由此可见公子运气不错。本座若是再晚来两个时辰，就算有心救你，恐怕也回天乏术。”
钟纬摇摇头：“比起缥缈虚无的运气，我更该感谢白仙子。救命之恩，钟纬必不敢忘。”
在这种情况下，坦白比遮遮掩掩更加实用。
用最短时间把诚实守信的人设建立起来，对钟纬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算白仙子救他是为了获取报酬，诚实正直的人做出的许诺，总比言不尽心不诚的人更为可信。
果不其然，素衣美女闻言掩口轻笑：“公子倒是个实诚人。你既无野外生活的经验，想必是初来本境的潜龙族行商，不知公子平日里都售卖何种商品？”
“只要不是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其他的东西我基本都能弄到，只是数量多寡的问题。”钟纬依旧十分诚实的回答着，“不知白仙子想要什么？钟纬虽然实力有限，只要白仙子开口，我必然尽力为你办到。”
为报答救命之恩，钟纬没有提钱的事情，白仙子也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
“本座的要求很简单，一整套可重复使用的琉璃管空心针、一百瓶双氧水、一百瓶阿司匹林、一百瓶青霉素或者头孢。以上就是本座目前想要的东西，不知对于公子来说可有难度？”
不等钟纬回答，女人身后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师尊，人家还想要一些水晶纸袋。等后山的林檎熟了，可以用它来装水果送人。”
说句实话，起初钟纬并不理解琉璃管空心针为何物。
不过当他听见了白仙子后面的要求，钟纬突然恍然大悟：所谓的琉璃管空心针，不就是医用注射器？
可重复使用的医用注射器，应该是早些年就从大医院退出的医用器材——玻璃注射器。
如果消毒不彻底，玻璃注射器存在交叉感染的风险，这也是现在普遍选用一次性注射器的原因。
同为虚空行者的前辈真不是东西，老是给一些常见物品胡乱起名字。
害得钟纬如今连蒙带猜，万幸的是他们没改阿司匹林和青霉素的名字，不然钟纬非得抓瞎不可。
“您要的东西不属于违禁品，但也不太好弄到，我得多跑几趟才能够凑齐。”钟纬没有把话说满，依然无比诚恳道，“好在问题不大，只是需要点时间。”
有前边树立的可靠印象垫底，他这段话说得理直气壮，却未引起白仙子的任何不满。
她微笑道：“本座在此多谢公子义举，你的慷慨让本座又能多救千名百姓。”
“白仙子您先别急着感谢我，”钟纬苦笑着解释，“因为是第一次出门，我好像忘记了回家的路，这几天反复试验都没能成功。否则就凭一条黎山鲤，哪能让我如此狼狈？”
既然诚实守信的人设，就要把诚实贯彻到底。
对于心有善意的好心人，实言相告是最上乘的投石问路技巧——白仙子想要钟纬提供她所需的药品，此刻就得追加一些“信息投资”。
“哈哈哈哈，”白仙子笑得越发开心，“公子如此实诚，本座倒不怀疑你能不能回去，只怀疑你将来做行商会不会赔本。”
白仙子笑够之后，她挥手让老者与身后徒儿离开：“暮雪你陪王叔巡视一圈，去看看大家准备好没有？”
等到众人离开，白仙子才从车内走出来，站到钟纬的面前。
她压低声音对钟纬道：“我对虚空行者的事情略有耳闻，也曾听过其他潜龙行商说过回家的事情。如果公子不嫌弃，我可以说些他人的心得，仅供公子参考。”
钟纬不由得眼前一亮：“愿闻其详。”
“返回潜龙境的路，被你的族人称为虚空跳点。只有在虚空跳点的范围内，才能开启返回潜龙境的入口。原路来原路回，是最重要的关窍。”
“根据我的推断，虚空路跳点的位置，对每个虚空行者来说都是秘密。他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因为那关系到一条独门商路的兴衰成败。”
白仙子并未深入细说，但短短的几句话已给钟纬指出明路。
“大恩不言谢，白仙子的指点之情，我会永远铭记。”钟纬万没有想到真的能得到知情人的指点，不由得惊喜交加，“给我四个时辰，我这就回去给仙子准备药品。”
按照白仙子给出的指点，虚空行者的穿越需要自身与环境双重配合。
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灵玄境，钟纬都是无意间撞上了虚空跳点，这才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钟纬的两次穿越，恰好遇到两个跳点。
如此逆天的运气让他忽略真正的关键，以为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在两界往来穿梭。
他后来的无数次尝试均不成功，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地理位置的问题。
想要回到地球，必须在虚空跳点处进行跳跃。
在其他地方进行尝试的结果，就是他一辈子都别想回去。
按照之前的经验，钟纬能确定的跳点有两个：青橙酒店马路上有一个、某家温泉洗浴中心的女浴池里有一个。
通往女子浴室的跳点，想都没想就被他全盘否决——钟纬可不想带着色狼的帽子进公安局。
大半个时辰后，钟纬气喘吁吁的回到了第一次穿越的河滩上。
河滩上极其清晰的脚印深坑，不对，应该腿印深坑，让钟亲而易举的定位了虚空跳点。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钟纬填平了两个沙坑，心怀忐忑的站在上边。
他刚站上去，就感觉到了与别处不同的气息。
或者说是虚空能量也行——得益于白仙子的提点，加上这两天反复徒劳的练习，从死亡边缘爬起来的钟纬，精神远比两天前更加敏锐。
虚空跳点的能量涤荡下，钟纬感觉到了难言的愉悦。
他身心完全自由，从此不受天地的束缚。
仿佛只要一个念头，他就能从这方天地间挣脱出去。
类似的念头刚刚在心间升起，钟纬就感觉虚空跳点的能量入潮水般涌入体内，他的身影眨眼间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