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搬家
期待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是徐婉君的希望，她这个心思产生并非单单起源于公公施压生二胎的事件，她早有这种想法，尽管目前居住的环境绝佳，家务事有保姆，过着人人羡慕的小奶奶生活，但她感觉很压抑、很拘束，这种压抑与拘束来源于强势的公公和细心的婆婆，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她渴望过一种自由自在的小家庭生活。
林曼儿告诫她：“千万别同公婆住在一起，否则永远当小媳妇。”
“是呀！婆媳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同事们都纷纷劝她乘早远离是非之地。可老公不同意，梁伟华说：“我爸喜欢一家人住在一起，何况凭我俩的收入根本买不起房子。”
即便当下买不起也得积蓄呀，至少得存足首付的钱。
“老公，你将工资卡给我保管。”徐婉君提出。
“为啥？我们的工资卡不是各管各的?”梁伟华不解地问。
“我想积点钱买房子。”
梁伟华取笑她：“现在住的地方够宽敞，买什么房子？你以为当房奴滋味很好啊，别犯傻啦。况且，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不一样的，现在住的房子是你爸的，我们没有产权。”
“我爸就我一个儿子，这房子迟早是我们的，你担心什么？”梁伟华是公子哥儿，习惯于花钱自由，不喜欢向老婆讨要零花钱。
徐婉君没辙，后来她变换了一个法子，说：“老公，女儿长大啦，学习、培训、出国什么的，需要不少钱，总不能向爸爸要钱吗？这样吧，我们每月从工资中各拿出三千元钱作为女儿培养基金，你看如何？”
“好吧。”梁伟华勉强同意。
几年来，她悄悄地积累资金，希望拥有一套真正属于他们夫妻的房子，然后一家三口快快活活地住在一起。她盘存积蓄，加上各种投资，还不到一百万元，要在高档新小区购房还远远不够，跟爸妈借钱也不可能，本以为老小区拆迁后分到房子，可拆迁一直没有落实，爸妈急着想给弟弟买一套婚房，不向她借钱已经非常不错了。况且一旦挑明买房子，一家人肯定反对，她只得一边积钱一边等候时机。可公公的行动已经打破等待的局面，她要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必须搬离这个家。
星期五晚上，徐婉君对老公说：“这个周未我就搬出去住，房子已经租好了。”
“什么？”梁伟华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以为你说说而已。老婆，不要搬嘛。”梁伟华缓下语气。
“不行，我已经决定了。”
任凭梁伟华如何劝说，徐婉君执意要搬出去住。他吼道：“要搬你一个人搬，我们都不搬。”
“本来就不指望你能搬，莹莹想搬，你拦不住。”
第二天一早，徐婉君就起来整理衣物。
“我整理东西很忙，上午你送女儿去书法培训班吧。”她对老公说，梁伟华躺在床上生闷气不理她。
平时没有感觉东西多，一旦要搬，东西很多，只能挑选必需的东西装箱。
“妈妈，书法培训班的时间快到啦。”莹莹走进妈妈的房间叫道。她发现妈妈在整理东西，就问：“妈妈，您在干什么呢？”
“宝贝，我们快走，不然迟到啦。”徐婉君放下手头的活，拉起女儿就走。
把女儿送到培训班后，赶紧回家继续整理东西，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才把自己的东西基本搞定。她看一下时间，应该去接女儿了，看来女儿的东西只好待下午整理。
车开到学院路，堵车啦，等了十多分钟还没动静，从前面来人得到的消息是前面出了车祸。
靠，为什么每天都遇到堵车呢？徐婉君生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无奈地等着，她怕女儿等得焦急，先打电话给老师：“程老师啊，我是莹莹的妈妈，遇上堵车啦，请您跟莹莹说叫她不要焦急，好好在教室等我，千万别乱走。”
“你放心，我会告诉她的。”
徐婉君来到书法培训班，足足迟了三十分钟，其他的小朋友都走了，只剩莹莹孤零零一个人在教室里，莹莹见妈妈进来噘着嘴嚷着：“妈妈，为什么这样迟呢？老师都走啦。”说着眼里闪着泪光。
“刚才堵车很厉害，所以妈妈迟到啦，我们走吧。”
开车回家时又碰到堵车，住的小区虽然环境优美，但接近城郊，离学校较远，路上堵车成了常事。
“妈妈，为什么经常堵车呢？”莹莹不解地问。
“因为开车的人太多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呢？”
“他们怕累。”是呀，以前没有车的日子，人们外出不是走路就是骑自行车，他们照样累并快乐地生活着，现在有车了，人们却不肯多走一步路，社会的发展反而促进人们惰性的产生。
“莹莹，为了方便学习，我们搬个离学校近的新家可好？”
“那爷爷奶奶搬吗？”
“爷爷奶奶不搬，他们住在自己的家。”
“爷爷奶奶的家不是我们的家吗？”
“不是，那是爷爷奶奶的家，你长大后要离开爷爷奶奶家的。”
莹莹思考了一下，说：“妈妈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我跟妈妈在一起。”
“那我们明天就搬到新家去，好吗？”徐婉君高兴地问女儿。
“嗯。”莹莹点点头。
“我们先不要告诉爷爷奶奶，等我们搬好后再跟他们说，好吗？”
“好。”
下午三点钟，女儿还要去少年宫上钢琴课，徐婉君顺道拉东西去出租房，来回可以拉两趟。
星期天上午莹莹还要去少年宫学舞蹈，再拉两趟，就OK啦。
婆婆对莹莹利用休息日学习各种技能的事非常反对，她说：“孩子学习任务已经很重了，还要学这学那的，你们还想不想让她玩，这样逼孩子，我还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想想看，以前你们父母这样逼你们的吗？”
“妈，以前那有这个条件呢？那时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学习书法可以培养孩子的毅力和耐心，学习钢琴可以培养孩子的音乐修养和情操，学习舞蹈可以培养孩子的气质和自信。也只有小学和中学阶段有时间学一些课外的东西，培养孩子的兴趣和爱好，一旦到高中阶段就没有一点空余时间了。”徐婉君解释。
“借口。”婆婆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徐婉君私下对老公说：“你妈怎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话呢？”
“你理她干什么呢？不过我觉得你也够折腾的，学这学那的，孩子能受得了？”
“梁伟华。”徐婉君大声喊着：“你也这样说，你们真是一丘之貉。”
梁伟华跳起来说：“你喊什么？吓我一跳，我不管你，你爱怎样折腾就折腾去吧？”
徐婉君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自己的女儿我能害她吗？
舞蹈课结束后，徐婉君就将女儿接到出租房，她打开门说：“莹莹，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啦。”
“我的房间呢？”莹莹问。
“这一间，怎么样？”徐婉君带女儿进她的房间。
“就这个啊？”莹莹一看，跟她以前住的房间相比有天壤之别，她失望地说：“这破房子能住吗？”
徐婉君严肃地说：“人家能住，我们为何住不得？”她感觉女儿娇贵的习气得好好改改。
莹莹嘟着嘴不说话。为了缓解气氛，她带女儿到阳台，对女儿说：“前面就是我们的学校，住在这儿，今后不用遭受堵车之罪了。”
“嗯，妈妈，以后上学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对，莹莹是好样的，以后你可以带同学来玩。”
“真的？妈妈真好。”看着女儿笑逐颜开的样子，徐婉君放下心来。
学校里有食堂，以前徐婉君与女儿在校只吃中餐，搬到出租房后，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吃。
莹莹吃不惯，她说：“妈妈，这里菜很难吃，没有姑姑烧得好。”
这一点徐婉君也感受到了，她对女儿说：“明天开始，早、晚餐妈妈烧给你吃。”
说说容易，做起来很难，为了保证女儿的营养，徐婉君从电脑上搜索菜单，然后按图索骥，采购材料，熟悉厨艺，既要工作又要烧饭，一天下来就累跨了她。尽管累，但内心充满快乐，因为烧什么吃什么都由自己说了算，好坏不论，全凭兴致。
接连二、三天没有见到莹莹了，梁老爷子问：“婉君与莹莹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生气地放下筷子，拍着桌子问：“怎么？没有人听见我说话吗？”
“搬出去啦。”梁伟华回答。
“为何？”
梁伟华没有回答，梁老爷子加重语气问：“为什么要搬出去？事先都没有跟我们商量，她眼中还有长辈吗？”
“还不是因你，你要人家生二胎，还说什么不生就离婚的话，人家当然生气啦。”梁母说。
“作为梁家媳妇，一点也不为梁家着想，这样的媳妇走了也罢。不过，莹莹是梁家的孩子，不是徐家的，你去把她带回来。”梁老爷子对梁伟华说。
“你急什么？让儿子想想办法。”梁母帮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