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梦魇之妖（10）

风雪交加，戏卿已经连维持坐姿都做不到了，他躺在地上，身边已经积起厚厚的雪，他的长发上也落满雪花，如同一夜白了头一般。

眼前的画面同样定格在最后玉霜消失的时候，戏卿闭上眼不想去看，魇妖就是这点很下作，总是翻出人心底最不想想起的事情。

“出不去，就算了吧。”戏卿喃喃自语，“玉霜……当你独自流连在忘川河畔，是否曾有一刻，怨我来的太晚？”

眼前忽然闪过苏玉的身影，最一开始，戏卿就是想逗逗她，《妖神本纪》写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只是听到她对卿歌那么执着的崇拜和信任，觉得很新鲜。

后来……戏卿发现苏玉不仅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材，还是一个十分胆大的废材，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却敢于为迦辰出头寻找月炼。

其实那天戏卿原本只是想找苏玉斗斗嘴，看到她在一脸神秘的说事情，他本想悄悄离开，却不慎弄掉了扇子。

他当时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可苏玉当时那个心虚的模样，小脸通红似做错事了一般，令他想起了当年的玉霜。

当他得知苏玉在计划什么，内心的惊诧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清的。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这么早就知道关于月炼之华的事情，泠崖一个小小仙主，知道的事情又仿佛太多了些。

保险起见，他还是跟过来。维持孩童般的模样并不难，只是孩童的模样必定会受很多限制。魇妖所言一点不虚，他被那光刃消耗掉有限的灵力，余下的，也远不足以支撑他变回原样。

而他被困魇妖营造的梦境中，孩童的身躯毫无反击之力，也许，就只能死在这。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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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陷阱出来以后，苏玉抱着戏卿，一路沉默。泠崖曾问她要不要停下来先给戏卿疗伤，她也拒绝了。

走了很久，她和泠崖才来到漆封森林的妖界边境，这里迷幻的景色让苏玉有片刻的失神。

漆封森林中，妖界边境的对面便是仙界紫云山脚。中间贯穿的是一条河，连接着两边人界的地界，名为灵河，与空中那星辰汇聚的银河相呼应。所以灵河两边连接的人界也被称为灵秀之泽。

“怎么找月炼？”苏玉望着对岸巍峨的紫云山，心中有一种十分怪异的熟悉感，也许是当时玉霜去世时的画面影响了她，此刻她竟然也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我见过，只不过是不是月炼的真身便不得而知了，不如我们先过去。”泠崖看苏玉站在原地没有想要走的倾向。

苏玉只是看着对岸，没有回话。因为到了对岸，脱离了妖界，他们也许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灵月现在是不是安全都还是个未知数，戏卿也仍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可是魇妖所说的方法，是必须要拿到月炼才可以。苏玉犹豫的是，她要不要带着昏迷的戏卿冒这个险，如果在妖界境内，以戏卿这个孩子的地位来说，是不是要安全一些？

“走吧。”苏玉抱起戏卿，深思熟虑之下，她还是觉得不能把戏卿一个孩子自己放在这，她不放心。

“见到月炼，你可能会生出幻觉，记得不要被迷惑，否则你就会永远被困在幻境里。”泠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