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洗碗工

商一是80年毕业于市级师范大学的青年才俊。那年经济危机碰上LN1H新型病毒，工作不好找。

七八月分的天很是躁热，使人心更加浮躁。

所幸才俊就在他便宜的小出租房里一呆就是一个月，整天除了睡就是吃，偶尔出门也是为了补充口粮。

除锥子以外跟他一界的其他同学也都找到了工作。

那天商一约锥子到街角老陈醋味刀削面馆吃个面，临来，两人没有带够钱。加上老板跟两个人比较熟，吃完了饭就被故意押下来以工抵债。

在后厨，两人遇上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洗碗工。老洗碗工见到两人抬起头看了看又低着头自顾自的洗碗，那长满褶子跟胡子的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商一觉得老洗碗工似乎有些不喜欢他们，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可能是老洗碗工怕被他们抢了饭碗，所以才不高兴。

这刀削面馆面积不大吃面的人却不少，一来二去两人在刀削面馆一直忙到一点多。

临走时，锥子对他说：一哥，我总觉得饭店这老小子故意整我们呢，就蹭了他妈两碗刀削面我们俩一直忙到半夜凌晨一点，现在早就消化的没影了。

商一无奈的看着锥子：那能有什么办法，咱俩身无分文的，都是大老爷们你要是饿就勒紧裤腰带忍着。

一旁的老洗碗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俩跟前说：两娃子咋不回家？

商一很有礼貌的回答：老爷子您好！我俩等会儿再回去，您老怎么也没回去？

老洗碗工叹了一口气颇显疲惫地说：蹲了一天俺腿弯子现在疼的慌，歇会儿。

锥子胳膊轻轻蹭了商一一下小声道：一哥我看这老头挺可怜的，咱俩好歹也算是年轻有为的知识分子，长期接受祖国的思想教育，这大晚上的要不咱哥俩留下陪他坐坐。

看锥子一副心生不忍怜悯人的模样，再看向老洗碗工孤独的背影商一点点头：也行，晚回去早回去都一样。

面馆打烊，老洗碗工商一和锥子三个人坐在店铺的石阶上。

夜越深三个人聊的很是投缘，从我国军事聊到了战国七雄。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老洗碗工竟然是抗日英雄。

老洗碗工跟他们聊到自己无儿无女，年纪大了也不想接受国家补助，所以借着老红军战士的头衔在店里当洗碗工维持生计。

这话一听到商一和锥子的耳朵中，两人直在心里骂这老头太能作了，那国家补助怎么就不想领了，好歹也是当年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老洗碗工开口说：俺当兵的时候啥也不懂，部队的老文艺兵喜欢给了俺们讲一些故事，那时候俺年轻一腔子热血，最喜欢听那些英雄战事。

锥子连忙接话：那老爷子，您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您打仗的一些经历呢？

说实话他们也是小青年，跟老洗碗工年轻的时候一样也喜欢听一些别人的丰功战绩。

老洗碗工拿着手里的烟斗再地上磕了几下，从怀里拿出了烟叶子填满点燃，在嘴里吸了两口，出烟的时候被呛得咳了两下，眼睛也被熏的只留条缝。

嗓音更加沙哑低沉的说“难得你这俩娃儿愿意听，俺就讲讲…”

“那时候俺家里穷，跟村里的几个娃一起偷了地主家的鸡，俺们被抓住以后被打了一顿，扔到了地主家的矿山做苦力，一干就是大半年，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那座矿山很邪乎，每年都能死几个人，都死的不明不白，连内脏都掏光掏净剩下一具皮包骨，人不出个啥样子来。哎，今个儿躲过一劫还不知道明个喉咙能不能喘气…”

商一的注意力显然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身上，声音略微愤怒的说：“既然大伙都怕，那为什么不逃呢？再说矿子里人多，团结起来肯定能打到地主。”

老洗碗工哼了两声：“都想逃，谁都不敢逃，地主家里个个都拿着枪，谁逃谁死，想活命都得咬牙干着。”

锥子打断老洗碗工的话将话题扯了回来，小声说：难不成那矿山是有鬼？

商一在旁边桶了桶锥子，压低声音：大晚上的说什么呢！

锥子看着商一嘿嘿一笑：我说都是大老爷们胆那么小。

商一并不是害怕，只是大晚上听到鬼这个字眼有些不舒服，他白了锥子一眼接着对老洗碗工说：您老接着说，这好好的矿山不可能有那东西，说不定是有人害得呢。

老洗碗工眉头紧皱像是在回忆：俺不知道是不是鬼杀人还是人杀人，俺只记得那一天俺们挖了半个月的矿洞子突然塌了，砸死了好几个人，隔天早上矿洞的泥巴就变成了红色，俺们那边到处都是红土，只有那片矿山所有的土都是黄色的。黄土变红土这就很稀奇。俺记得当时矿工头子带人查了一下午，也没查出什么花来。其实那会大伙心里没一个不害怕。大地主听说后怕俺们乱来，一连找了不少人把俺们看的死死的，事情过了几天，矿子里的人也安生了，时间久了大家都相信地主派来的人说的：是因为那几个人被砸死以后血流出来把土给染红了。

老洗碗工又继续嘬了几口烟，接着说：

“过了一段时间俺们又挖出了一个新的矿洞，再往下挖的时候把人家老祖宗的坟头都给挖出来了。棺材板一露出来俺们这些工人就不敢挖了，事情传到地主的耳朵里，地主家又找了几个胆大的工人，硬是把人家的棺材板给掀了。稀罕的很，那棺材里面的全都是些古董玉器，不知道是谁家的老祖宗留下来陪葬品，哎，地主看到有值钱的东西连整座矿洞都给挖开了，那矿洞下面呀。。。竟然竟然是一块百十米的坟地，地主把里面的金银珠宝都给刮走了，又草草的把坟地埋了。从那以后，矿山接二连三的就开始有人不知怎么的就死了，全都是内脏被掏空了，地主一家住在镇上都全家死绝，工人们能逃的都逃了逃不掉的，也都死在矿山里了。”

商一和锥子听得有些背脊发凉，两人都忍不住的问：“那后来呢？您是怎么跑掉的？”

“最后那矿洞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