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关
……
“命令弓箭手，分批次，向关下，乱箭齐发。”
眼看烟雾越来越浓，军中骚乱之声渐渐充斥在耳内，李阔轻轻皱了皱眉。
他明白。从城墙角烧起来的火焰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影响整座天门关的防御。
但是那滚滚浓烟，一可以阻碍军中向下看的视线，二可以祸乱军心。实在是棘手。
“齐将军，敌方的城墙角已经起火了……我们攻城吧！”
司马挚看着前面那冲天的火光。眼神中满是兴奋。
他，是秦军负责监控天门关的一个高级将领。
平日里。一直率军队在天门关外百里的范围内安营扎寨，监视天门关内的动向。
对于这座关口，他司马挚和临时调来的张韬等将军不同，那是恨得牙痒痒的。
眼看就有破关的机会，司马挚断然不会放弃。
齐彬看着火光冲天的城门四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不。再等等。现在上去，非被扎成刺猬不可。”
齐彬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赵瑄，思虑了片刻道:
“传令下去。擂鼓喊杀。做冲锋之状。但，凡接近关口两百步范围以内者，军法从事！”
齐彬话音刚落，天门关之内，嗖嗖嗖的响起一阵阵破空声。
天门关守军在浓烟的干扰下，开始了胡乱的向关下射箭。
“李将军……对面已经擂鼓聚将，准备冲锋了！”
樊平站在城头。捂着口鼻一副焦急的样子道:
“他们要攻城！”
李阔借着火光看了看城下开始冲锋的秦军，听着耳边越来越重的喊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齐彬不是在攻城，是在攻心。命令士兵。将关中预备的水源用来灭火，直接从城头浇下去，弓箭手撤下，长枪队顶上，不管一会浓烟里上来什么玩意。都给我捅死了事！”
……
“司马挚将军。”
齐彬用望远镜看到天门关守军已经开始灭火并且停止射箭，开口道:
“命令军士不得擅自攻城。继续穿黑衣将我加工过的木头放置在天门关的四角。他们开始灭火了。那么咱们就再填上一把火。”
顿了顿，齐彬的眼中。出现了无尽的冷意:
“李阔啊李阔。你不是号称第一守城之将吗，那我就要你们疲于奔命，我看你守不守得住！”
……
李阔撤下弓箭手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来回踱步。
他是五方国的第一守城之将，这个称号，是他打了五十多年仗换来的。并没有太多水分。
从齐彬指挥秦军开始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分析他这个对手了。
传闻齐二公子十分的工于心计，而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虽然火攻之策在兵法中，不是很高明的手段，但是他那么用，的确可以起到奇效。
起火之后，李阔和齐彬暗暗的交手过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齐彬都没有中套。
“这个年轻人，还真沉得住气啊。”
李阔和齐彬明白，在这个时候。谁更沉得住气。谁就能抓住时机。
不过李阔感觉。即使是齐彬的火攻烟熏之计。肯定还有破解之法。
只不过是自己没有想到而已。
“对了……”
突然。李阔想到了什么，吩咐在发号施令的樊平道:
“立刻。差人往四周的起火点扔石头。止住火势！并且以防秦军二度放火！”
……
“报！天门关守军开始向城门四周砸石头，已经造成数位军士伤亡。”
齐彬一听这话，微微皱眉。
以落石和水强压起火之势。这个法子算是最简单的方法。虽然不是特别有效，但是也不属于完全没用。
“再派几名军士。胆子大跑得快的。先去城墙角继续纵火，不成就给我带着火油躲进城门洞里。烧城门！”
“诺！”
……
“李将军。不好了！城门洞里。冒烟了！”
李阔正和樊平一人在天门关的一角城楼上防护着一个又一个的秦军，听到城门洞冒烟这个消息，顿时一阵的气急。
“这些人……没完没了了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后半夜。天门关外的战事依旧焦灼。
“时候差不多了……”
齐彬看了看天空中的残月。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轻轻挥了挥手:
“命令第一队！攻城！”
“诺！”
看着一个个急急忙忙拿着刀剑武器往天门关冲过去。
一时间，喊杀声阵阵，在火光中数名秦军通过云梯，登上城头，又被打了下来。
“齐彬。你觉得……他们，能拿下天门关吗？”
赵瑄看着火光中的天门关城楼，有些疑虑的道。
作为西秦国在军中的王室成员之一，赵瑄也打过不少的仗。
所以旁观了一切的他对于齐彬的战术已经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了，不得不说，如果面对的是一般的将领，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已经基本蒙圈了。
攻城也会比较容易。
但是，这次面对的是，天门关守将，名将级别的李阔。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攻下了天门关，那李阔还有什么面皮被称为第一守城之将。”
看着眼前建立在峡谷之间的天门关，齐彬不住地摇头:
“可我没得选……要是不攻城……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攻城时机就没了。”
说着。齐彬转头看向赵瑄:
“李阔不是一般的高手。只能殿下你亲自出手对付了……”
赵瑄点了点头，手里攥着长枪。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连人带马飞到了空中。
“李将军，可敢一战？！”
李阔看了看天空中气势汹汹的赵瑄，又看了看西秦中军帐上，突然换成【齐】的膏旗。眉头紧皱。
他知道，他和赵瑄这种级别的高手。要是全力战斗，自己根本没办法再继续待在天门关上。
而如果自己离开了天门关城楼，那光凭一个没办法沉住气的樊平和几个资质不算太好的守将。根本不是那个膏旗之下的二公子的对手。
到时候，天门关，肯定保不住。
但是现在不接了这个战事的话。原本因为疲于奔命而士气下降的中州军的士气必然再受打击。
那样的话天门关依旧守不住。
毕竟，在关口自己的实力无法发挥，不能出手，一出手天门关都可能被自己打坏。
“有何不可。”
思虑再三，李阔还是决定答应赵瑄的邀战。
毕竟，即使拿到了天门关，并不代表什么，还可以借天门一线峡的地势反攻。
但是。中途落了气势的话，守军就完了。
“樊平！一线峡的安排怎么样了。”
李阔拍了拍樊平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
“没问题吧……”
樊平郑重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弓弩手和士兵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李阔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拍了拍樊平的肩膀。
“那就好……记得……沉住气。”
说着。李阔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到了天空之中。
“瑄殿下。请了。”
虚空之中。李阔轻轻的用手朝向远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瑄点了点头，二人飞向远处。
“第二队，增兵攻城，军士四散开来。继续纵火。以盾手护卫。就算打不下来，我们也要把它熏下来！在风向改变之前，必须破了天门关！”
眼看敌军主将和西秦主将直接以王见王，齐彬顿时感觉压力骤然减少。
毕竟。有着第一守城之将之名的李阔。即使是守卫后勤支援并不足的天门关。靠着有利地势也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而用人海战术强攻，最多就能拼个惨胜。这不是齐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现在，李阔走了，齐彬就有把握在今夜破关了。
“樊将军，关口的烟雾越来越浓了……弟兄们被浓烟干扰，战斗力大不如前啊。”
一身重甲的樊平，亲自将一副西秦军的云梯推翻之后，一旁灰头土脸满脸血污的副将开口道:
“风向对我们不利。那些黑烟都往我们这边吹啊！”
樊平一脸冷静的看着眼前共生死的兄弟，微微一笑。
“你下去，通知马队，一旦一刻之后，敌军攻城速度没有减缓，立刻开城，出战。”
“是！”
樊平手里握着腰间的长剑，看了看不远处举的高高的【齐】字膏旗，自言自语道:
“果然，被动守城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我啊。”
……
“报！将军！中州国守军开出了天门关的城门，出来大概五百人的马队和大致三千的步军。现在正在与我军交战。”
齐彬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战场的状况，面色冷然，听着耳边的汇报，齐彬淡淡的道:
“命令，前线步卒一分为二，除少量军士围绕城门作战之外，多余人手全部且战且退，空出作战空间。弓弩手准备乱箭齐发。射杀马队。”
一身轻甲的张韬，站立在齐彬身侧，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道:
“将军。再过片刻，这天门关，就是西秦的了吧。”
齐彬闻言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
“张将军，你未免太过乐观了……与其说天门关是我们打下来的，还不如说，是他们放弃的，更何况，我们，还没进入。天门关以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