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瘫痪基地
人才市场，前来找工作的人把市场围的水泄不通。
招工大厅的人群中，只有拖着行李的新打工仔皱着眉、含着肩，生怕踩了雷似的，走路犹犹豫豫；真大神气定神闲，腆起肚子、趿着拖鞋，走路姿势带着四海飘零、天下我有的自在劲儿。这就是大神！
三和人才市场到处都是中介，一女的看到我们两个人，拿着招工广告牌:“靓仔，富士康日结，工作轻松15块一个钟、包吃住了、车接车送！要去的快点上车了。”
我和吹水哥不约而同的笑了笑，摇着头拒绝。
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今天不日结的话，睡公园都是小事情，注定要饿肚子。
吹水哥饿得摸了一下肚皮问我:“今天要不要去挂逼康啊？”
“不去不去那是黑中介，你又不是不知道挂逼康什么套路？说的15一小时到手也就12，要不是他们人多，我那天干中介了。前几天特马的我在的那个岗位差点还被机器吃了手。”
“行，反正还早，那咱们先到处逛逛看。”
逛了一会，没轻松价格高的工作。往回走想休息下。路过一个卖肠粉的摊。
摊主:“我求你别站在我摊子面前了，你看你在这里，这苍蝇都往我粉摊飞。”
中年男子不说话，嘴里的口水不停地往下咽，眼睛一直盯着摊主正在做的肠粉。
摊主拿他没办法，但又怕影响自己的生意，做了一个肠粉递给他。
“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来～我刚做好的，你拿去那边公园吃。”
“拿去啊，不要钱。算我倒霉，拿着赶紧走！”
男子还是沉默不语，也不拿摊主给的肠粉。
摊主见状，怒火中烧:“你再这样，不走的话信不信我拿刀斩你了？”
中年男子还是不出声，也不离开。摊主十分恼火，正拿刀准备砍这人。
我拉着吹水哥赶紧上前制止摊主。
“老板、别气别气，我拉他走，谢谢你的肠粉！”
我和吹水哥把中年男子拉到一边坐下，把肠粉递给他，但是他不接。
“饿了就吃吧，啊！以后别在别人摊子面前挡道，来～吃吧！”
“坤哥，我说这老哥是不是哑巴啊，你不吃我吃了啊？”
我推开吹水哥的手，“别动，这是他的。”
中年男子看了吹水哥一眼，还是不说话。
“老哥，天无绝人之路，有什么你可以和我们两个说说！”
吹水哥赶紧附和道:“是啊，说出来好过些。”
中年男子看着我们，然后低着头，依然不说话。
就这样尴尬地呆了几分钟，吹水哥有些不耐烦了。
“走吧走吧，别管那么多了，每天在三和那么多挂逼的，我们也管不过来，今天不找工作的话，又要饿一天了，你看他穿的都比我们两个还要好，还是名牌。”
这时我才发现这老哥穿的的确是名牌，虽然身上很脏，但是掩盖不了这种衣服的质量和品质。
“老哥，虽然我不认识你，这个世界上，无论做兄弟姐妹也好、做朋友也好、最怕的是帮不了你，如果你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好人的话？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帮一帮自己呢？”
中年人男子听了我说的话，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中年男子:“我公司……没了……什么都没了、女朋友也分手了……我想死……但我没有勇气！”
吹水哥骂了起来:“操！我说你这人，不就是公司没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地方比你牛逼，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
中年男子:“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现在心有多痛！多么的绝望！”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劝道:“老哥想开点，人的一生本来就像天气变幻莫测，有起有落，你看我和吹水哥，我两个不也活的好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重头来过。”
中年男子:“怎么重来？你们以为是打游戏吗？我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我想死。”
“没事没事，女朋友没了无所谓，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晚上我带你去红姐那里修下车，发泄发泄就好了。”
吹水哥:“我告诉你，我那个朋友比你惨多了，老婆和奸夫把他绿了不说，所有的钱都被那个贱人带走了，现在也在三和，他还不是活的很精彩！”
中年男子怀疑问道:“真的？”
“这不，我那朋友就在你面前，你不信自己问他！”
中年男子看着我，满脸的惊讶。
“真的吗？”
我不好直接承认，“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饿了就先吃！吃完再说。”
一番劝解开导之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光了泡沫盒子里的肠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用手擦着嘴上的油:“我叫薛锋！”
“算了，还是叫你老哥吧，我们这里的统一名字都叫老哥，今天我们要去日结，你要不要跟我们去？”
“日结？什么是日结？”
吹水哥解释道:“日结就是当天去打工，干完拿钱走人美滋滋。”
中年男子:“有多少？”
吹水哥:“这个得看当天行情，多的150，少的也就90多点！”
薛峰面露难色，看样子不想去。
我拉他站起来:“走吧，不去的话就得饿着，你要是想重头再来，首先得活着！”
正准备往人才市场走，一辆18座的依维柯汽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面相凶狠、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中介汉子拿着扩音器喊:“酒店日结了啊，好吃好喝8小时120，车接车送，要去的赶紧上车了啊……”
走走走，我们过去看看。
中介汉子见我们走过来，“你们三个去不去？去的话把身份证拿给我登记报名。”
“没身份证，一个日结临时工还要什么身份证啊？”
“别给我添乱，我看你也不是刚来三和的，懂不懂规矩啊？没身份证去不了，他妈的你们要是把酒店东西弄坏了我找谁去？”
吹水哥叹气道:“算了，再找其他的。”
因为我和吹水哥的身份证连银行卡早就卖掉了。
薛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钱包，“我有，用我的身份证担保行不行？”
“你们三个是一起的？”
“是一起的！你看行不行？”
中介汉子上下看了我们三个，想了一下。
”行，先上车。”
上车以后，没一会，车上陆陆续续的坐满了去日结的人，都是老哥。一股刺鼻的臭味充满了整辆车。中介上来的时候是捂着鼻子的……
“睡觉的都给我醒了，听我说，今天你们要做的就是去酒店传菜，传的过程中不允许偷吃……”
老哥甲:“那客人走了剩下的我们可不可以吃？”
“别给我打岔，该给你吃的不会少你的，这个菜很贵，坚决不允许偷吃，要是被我看到偷吃的，不仅工资没有，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强调几点。第一，做事的时候给我小心点，不要打烂东西，你们赔不起。第二，吃员工餐的时候吃多少打多少，不准浪费。第三，你们都他妈的给我好好干，出了问题酒店不给我钱，我对你们不客气。”
中介汉子一直滔滔不绝的强调注意事项，我反正是左耳进右耳出……
车停了，已经是早上11点了，中介汉子把我们带进酒店传送部，换了干净的工作服。
酒店大厅灯火辉煌，光影交错。亮的让人眩晕。
中介汉子把我们领到经理面前，像条哈巴狗一样的。笑嘻嘻地对经理说:“领导，人都到齐了。请您安排工作！”
经理是一个女的，长相一般，不过看起来很精神。
“好，今天人比较多，你盯着他们，别给我出什么纰漏了。”
中介汉子点头答应:“好好好，领导请放心吧！”
经理双手叉腰，“都给我站好了，现在分配工作，现在所有人，每人一个托盘，过去把烤乳猪放进去扛在肩膀上，都小心点，不要给我搞砸了。”
吹水哥咽了咽口水。“看着真好吃，要是现在给我吃一只，那就美滋滋了。”
我
我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但是我强忍着。
“你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一只烤乳猪而已。过两天老哥我红了，保证请你吃。”
薛峰不知道是不饿还是什么，在我们两个面前夸下海口。“要是在以前认识你们的话，别说一只烤乳猪了，就是十只、一百只、我都请得起你们。”
吹水哥不信，反驳道:“你别吹牛逼好不好，一只价格不便宜的！”
中介汉子突然走过来。“给我闭嘴，听领导安排工作！”
经理:“嗯，今天客人很多，你们都麻利点，别想偷懒，抓到偷懒的今天工资扣一半。
大厅响起了让人愉悦的音乐，烤乳猪在我们的传送下，到达了客人面前。一个个吃得正嗨……”
我正要往回继续传送菜品，碰到吹水哥端着鱼翅过来。
“坤哥，我受不了了，昨天就吃了一碗挂逼面。肚子早就打鼓了，我忍不住偷了一小块。真他妈的好吃啊！”
“哈哈～牛逼了！快换我，我想吃鱼翅。”
吹水哥转过身去，看了下四周，确认安全以后。“快吃，我挡住你，你去我身后，赶紧吃了。”
趁没人注意，我端起小盅喝了一口，太烫了，没时间等我吹冷。忍着火辣辣的痛咽了下去。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就跟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正要再喝一口。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给我转过身来。”三和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