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记忆的遥远回忆

这是一个平淡的夜晚，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只沉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黑暗降到只能打开房间中的灯光时，禾木苒在去看那窗外的世界，自己的倒映更加清晰的印入。到了现在，禾木苒只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样，没有丝毫的重量，思绪很平静，平静的不会再有任何的波澜。

待到时间流转而过，禾木苒知道新的一天将要到来，该前进的还是在前进，而自己已经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有像是往日一样，今天是明天，明天是后天。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就像是思绪中所想的模样，自己还是自己，眼前的世界也还是那片世界。清晨带有的微润气息透过门窗，传入房间。清醒时那一段迷糊加昏沉的感觉只会在一瞬间就散去，在前一刻，仅相距一个夜晚所发生的故事真的就如同梦一样，带着不真实的迷幻气息。

禾木苒没有在去想了，起床收拾所花费的时间会因此而压上几秒，她本就是一个生活极其简单的人，越是简单就越让她感到舒心。就像是这本该在所有女孩都处于幻想中而幻化成现实的一片花粉色的房间，禾木苒只是将它在那层白上加上了一层更加洁白的白，四周的白色墙壁以及房间中除了床与书柜、衣柜、书桌外别无其它摆设，这份简单融进了禾木苒所处的每一个角落。

简单的生活也是极其而乏味的，身处于这乏味的舒心，仅此就够。

带着从书桌上整理的几本还未做完的作业，禾木苒只能待到学校时在慢慢解决，这未完成的作业，让禾木苒能够感到那份真实。

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禾木苒第一眼就能看到那正在厨房忙碌准备早餐的高大身影，每一位合格的父亲在孩子面前的高度都是无穷尽的。

禾木苒哪怕心中对这名“爸爸”十分的讨厌，也是不得不起承认，他是一名合格的孩子的父亲，只是他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妈妈就是因为他的不称职而离去，但为此而去厌恶他、讨厌他，禾木苒感到自己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孩子，在这之后她不会在是那么的不合格了。

在之前禾木苒或许也只会是像是以前那样，不会再去看这道身影第二眼，但前世带来的豁然让她放弃了心中一直坚持着的无用而又可笑的想法，他毕竟还是她的爸爸，一名合格的父亲。

“爸……”

禾木苒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嘴唇微微蠕动，终还是只吐出了这简单的一字。

禾木苒在此刻，在站在这人生还未开扩的开端，她现在不会明白在往日所日日夜夜折磨那道背影的无视在现在这一声只存在那道身影幻想中的话语究竟是有多么的沉重。

那道身影几乎是在瞬间转过身来的，脸上那经历了数十年风吹雨打才渐渐褪去生涩的那份代表着成熟的硬朗线条与那充满坚持的目光融和在一起，构筑成了他那在外不会被轻易击倒的坚固城墙。

而此刻，那坚固的城墙却在慢慢坍塌，在那双平静的、稚嫩的、不成熟的目光的注视下，他坚硬的面庞随着城墙的坍塌松弛垂下。

他的嘴唇在颤抖，上下紧紧的碰撞分离，眼中闪烁透出而出的简单欣喜的目光以及带着那份不可置信，融合成了难以诉说的复杂。

“苒苒？……”他最终也只是微微的吐出禾木苒的小名，小心翼翼的吐出，他不知道这是否是那将他一脚狠狠踢入深坑，无法逃离的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人的救赎还是给予他再一次的深层绝望。

“嗯……”这个男人，她的父亲这幅模样，禾木苒知道曾经所做的对他那无比沉重的打击以是不可弥补的，她不论怎样都无法还清。

不！从一开始就不是能够还清的东西，是他给了她一半的生命，让她诞生在这个世上，另一半的生命已经随着妈妈的离去，渐渐流淌在他一人身上。

禾木苒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些什么，他的眼中泛着点点晶点，滚烫的带着他那火热温度的泪水在眼角积蓄，禾木苒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他身上所背负的一座山放下了，这一座山，曾经几乎要压垮他，但他咬牙拼命坚持了下去，欠他的，最好的弥补是最简单而又最令人深感触动的那一句平平的话语。

“对不起！”

禾木苒知道现在只有这一句没有向他说出过一次的话语才能弥补他身上裂出的那一道缝隙，她几乎是大喊着说出来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客厅中。

在那一瞬间，禾木苒看到支撑他眼角泪水不流淌而下的力量消散了，那两滴或者是四滴泪水从眼角滴落，没有触碰到脸庞一下，他及时的别过了头，低垂而下，属于男人的眼泪只会藏在心底，哪怕流露出来，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客厅中禾木苒的声音降下至不见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寂静到禾木苒可以听清自己心跳那不急不缓的跳动声。

禾木苒从来都没有懂过他，就向是前世的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懂过她一样，前世的母亲，今生的父亲，他们身上所代表着的那共同的一点透露出的是如此浅薄，方式所选择的错误是造成他与她之间隔阂的主要原因。

在短暂或许又很漫长的时间中，禾木苒数清了自己的心脏跳动了325下，他那别过头不让身体颤抖但还是有着微微颤抖的身影让禾木苒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愈加响彻，哪怕空间不在寂静，猛烈的跳动声都能透出。

他及时别过了头，刚硬的脸庞只剩下一片柔软，眼旁那一圈泛着点点红晕，泪水已经止住，他没有让禾木苒看见他落泪的模样，守护了自己的那份坚强。他的内心除了禾木苒这一片柔软之地，都以被磨砺像是钢铁般坚硬。

他向着禾木苒露出了或许是能够展露出的最为温柔的笑容，并不阳光，却充满着可以同母亲相比的温柔。

“苒苒？早餐已经做好了，快点吃吧……”他的声音也温柔了起来，以往他在禾木苒的冰冷的面具下，也被冻的只剩下那一缓缓的一句话语。“嗯、嗯？、嗯！嗯？！”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包涵在这一字之间。

这也或许是禾木苒时隔漫长的时间中所听见的他的一句完整的话语，荡满了温柔。

抱有的伤害有多少，所拿回的痛苦就有多少。禾木苒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痛苦，心脏还在跳动，其中却夹杂着时不时的抽搐，他的目光，在深处充斥着不解与迷茫，更多的还是被梦笼罩时的幸福。

不解禾木苒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摘下与他之间的那冰冷面具。

迷茫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样如同冰雪瞬间消融。

幸福着他们之间终于能够完整的在一起，哪怕她以不在。

“嗯。”这次是禾木苒对他说出了他那曾经无数次回答她的话语，禾木苒的脸上在那个瞬间也荡出了笑容，那是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