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质朴言语

“可这是一块怀……”

听到他的回答，我有些麻木的脑袋还没彻底转过来，不经思考的说到。

“不，这不仅是一块怀表，也是她。”

我还没有说完下意识的话语，老者便深情的看着那块怀表，眸中带笑，言语真切。

老者的回答让我张了张嘴，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我的心中酝酿，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握着怀表的手，愈加小心。

“是……这样吗……”

过了会儿，我看着安静躺放在手心中，那块迎风似在微笑的怀表，低声呢喃。

“还给你，老先生。”

我小心呵护着这块老旧的怀表，双手捧着它向老者这边递过去。

“她还在我身边的，孩子，她并没有离去。”

轻轻抚摸着归来的怀表，老者的脸上有着轻松与温情。

“这五十年，她一直都在，我很清楚。”

“你看，她在回应我呢。”

老者将手中的怀表再次捧起，满怀激动的对我说道。

我看着那块怀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我仔细看去，发现它似乎变得更加闪耀了，在晨曦的光景中。

“是的，她一直都在。”

我微笑着，肯定且相信。

“孩子，你闻到那些芳香的花了吗？”

将怀表轻轻安稳的放在自己胸口前的兜里，老者再次嗅了嗅那迷人的花香，温和的问道。

“闻见了，它们是您种下的吗？”

再次看向那些花朵，我发现它们在风中翩然起舞，似乎都在向老人展示着它们的美丽。

“不，不止是我，还有她，我们当初一起埋下的种子，虽然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但我还是能闻到那些芳香，并且每当我坐在这里闻着这些花香，我便能记起那些曾经的时光。”

“时间是有情有义的朋友，他让我还能有关于过往的回忆，和她在一起的种种回忆。”

“时间没让我忘记她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我很感激他的慷慨大方。”

老者嗅着芬芳，极尽温柔坦诉。

“可是，那些伤感悲情的回忆也会侵蚀怀念的心，那些刺人心魂的疼痛也会淋湿怀念的人，回忆，真的要永远记着，永不遗忘吗？”

我闭上有些震颤的双眼，心中喷涌而出的悲情让我不得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期望身旁的这位老者，能够做出拯救性的回答。

“回忆有好有坏，有悲有喜，好的回忆可以令人愉快，思之又思，而不好的回忆就一定会让人充满悲情，念之苦楚吗？”

他的脸上丝毫不见苦恼与烦闷，永远都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在他的回忆里，都是美好的东西。

我下意识是这样想的，但我的理性提醒我，这是不可能的，一种虚幻的猜测。

“每次坐在这里，我回忆起与她经历的爱恨过往，经历的生死离别，经历的哀愁喜乐，我都感到开心。”

“我每天数着和她经历的一件件往事，从晨光到夜幕，每一件我能记起的事情，不论喜怒哀乐，我都会感到无比的开心。”

“只因为，我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