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楚之飞赴青城山
第二日清晨,高楚之辞别高仙芝和封水若。
高仙芝说即日派亲信护送水若回长安老宅,让高楚之医好剩下的伤后便回长安,与水若相聚。
高楚之认为不妥,万一自己有事耽搁,水若一人在诺大长安,可怎么生活。
高仙芝觉得有理,父子二人约定一个月之后送水若归京,最为稳妥。
封水若虽还未给高楚之明确答复,但这父子二人早已把她当亲人了。
高楚之此时才明白,扎尔说自己的人生从此便没有她了,看来真的是这样了。
他别过二人,发动风行神术往东南方向飞去了。
高楚之仍只用羽隐脉一条天脉,飞行速度虽不如此前六脉全开时,但高楚之此时已是中品元魂的魂力修为,速度却也抵得过此前用三条天脉时的程度。
四个时辰后,飞经焉耆、交河、高昌、哈密后,于午后时分到达玉门关。
高楚之在客栈稍做休息后,再度出发。
三个时辰后,经沙洲、瓜州、肃州、甘州、金昌后,在狭长的祁连山脉的陪伴下,于黄昏时分抵达凉州。
高楚之魂力使用已到极限,准备在凉州的一家客栈居住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凉州自古是陇西大地的经济和文化中心,是大唐丝路的一个重要中转站。行走东西的行商逆旅多在此停歇,脸上不同肤色,口中不同语言的人们汇聚一堂、畅谈交流。
经过一天的飞行,高楚之已颇感疲惫,肚中早已空空如也。
他要了些客栈供应的烧沙漠土鸡、烤沙漠土羊、凉州三套车,那吃速依然震古烁今,除天南星外无人可敌。
高楚之吃饱后,立在客栈房间窗口前,向西望去。
只见,大红烈日沉沉西下,高温空气将其折射得红光潋滟,把整条甘凉大道上的戈壁沙漠都染成了红色,好一番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西北山河盛景。
高楚之望着这般美景,思绪不禁远了。
凉州民风彪猛,悍不惧死,三国名将马超曾带领凉州军,于渭水之战中险些击杀曹操,立下赫赫威名。
凉州也是马超落叶归根之地,一代名将死后,便埋葬于此。
封常清被唐军将士赞为当世马超,高楚之见到山河如此壮丽,想起古人,不禁更加思念起封常清来。
次日清晨,经过一夜安睡,高楚之魂力恢复满满,发动风行神术,向东南方继续赶路而去。
当日午后,高楚之经兰州、秦州,行至陇南和川蜀北境的交界处松州。
接着飞过云海缭绕、崎岖险峻的蜀道,天府之国的万里平川,便摆在眼前了。
高楚之望着广袤秀美的蜀中盆地,心情大好,心中想道:
“此番首次拜山,若直接于青城山上降落,难免失了礼数。我需得步行上山,以示诚意求医之心。青城山在成都西面不远,时已过午,此时再登山,抵达青城山老霄顶时,已是黄昏时分,多有搅扰。今晚且在成都宿歇,明日五更天便起身上山,如此最为妥当。”
他想到这里,便向天府之城成都飞去了,当时成都亦称益州。
高楚之从北南下,一路降低飞行高度,到临近成都城时,变为低空掠飞。
成都的北面是一片竹海,一望无际,高楚之从上飞过,不自禁想起喀纳斯夏谷的小竹林,还有在那里度过的几天开心时光。
高楚之忽发觉竹海中不时有大熊出没,也不是寻常黑熊,黑白相间,白色多些,黑毛长在眼睛、耳朵和手脚处。
他从未见过,觉得好奇,此时腹中已是一日水米未进,突生出打一只做野味的念头。
后又一想,此地距成都已近在咫尺,城中酒馆应该会供应此物做的菜品,何须再造此杀业。
高楚之降落在成都北面,从北门进城之后,见了眼前景象方知,蜀中繁盛绝无虚传。
只见道路极为宽阔,八条马车可并肩齐行。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车如流水,马行似龙,一片繁忙景象。
高楚之顺着马路一路前行,要找个客栈宿歇一晚。
一路上,孩童纵情玩耍,老人皆爱喝茶。还有的四人一桌聚在一起,玩着用竹片刻成的某种牌类游戏,人人精神亢奋,口中吵喊不止,只拍的一张桌子,噼啪乱响。
高楚之继续向前走,只觉楼房越来越高,建筑越来越精致,不禁赞叹城内中心之繁盛,更胜外围。
男子人人华服,精神饱满。女子个个锦绣,神采奕奕,当真是地灵人杰。
不知走了多久,高楚之走到一处大型庙堂建筑群处,见庙门口匾额上写着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武侯祠。
成都是蜀汉旧都,这里百姓历代祭祀汉昭烈帝刘备和千古名相诸葛亮,以示怀念,以表敬仰。
高楚之见了,心中流过一股崇敬之意,转眼望见,武侯祠对面有一家酒肆。
他走到近前,见酒肆规模虽不大,但气氛清雅,干净整洁,见店门匾额上,写些五个褚体字——春熙小酒家。
高楚之心想:“天府之国,四季如春,熙熙春日,照在酒家。真是个好名字,想此店主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便于此宿歇了吧。”
他心中开心,回头又望了望对面的武侯祠,虽还未进店休息,只觉一天的飞行疲惫已消解大半。
突然,远处有一个背影,从外走入武侯祠去,引起了高楚之的注意。
只见他一身黑色男装,步姿却稍显优柔,高楚之乍看之下觉得似曾相识,再定睛瞧时,那人已消失在出入武侯祠的人海之中。
高楚之没有在意,自己初次到访成都,没有旧识,不过一时眼花。
他走进春熙小酒家,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少年,满脸喜色地迎上前来。
这少年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高楚之后,见他气度不凡,穿着俊雅,两个眼珠一转,说道:
“客官里面请,店中有上等美酒,专为贵人准备。”
他把高楚之引到厅中一处雅座,不等高楚之接话,接着道:
“本店有剑南秋、五谷液、益州老窖、水井酿、金六郎、丰谷春,还有汉朝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对璧人爱侣传下的相如文君酒,请贵人慢慢挑选。”
高楚之素来不嗜饮酒,飞行一日颇感疲惫,又来到蜀中美地,心情大好,觉得自酌一杯也无碍。
“我在长安有五位兄长,儿时一同养过马儿,他们是五位亲兄弟,常叫我小六。今日就要一盅金六郎吧,也是缘分,烦请配些饭菜,勿需珍味,家常即可。另请开一间普通宿房,在下留宿一日,一并算钱,多谢。”高楚之道。
“好的贵人,小人杨国忠,有事吩咐便是。”
那少年一脸满意的下去准备酒食了。
高楚之方才只是随口说了句,在长安结识五位亲兄弟的事,没有在意。
掌柜内,一位身材修长,相貌堂堂的青年听了他这句话,心中暗暗一惊,又旋即平复下来,摸着自己两撇小胡子,偷望着坐在厅中的高楚之,思虑起来。
少刻,他转身去到后厨,仿佛有什么事安排。
待杨钊把酒菜端到高楚之桌上时,高楚之才发现,自己嘱托的家常即可,却变成了山珍海味,他颇为不解,正待发问。
那位留两撇小胡子的青年,从柜台上走过来,向高楚之恭敬行礼道:
“小人复姓章仇,双名兼琼,是本店东家。酒菜如此准备,只为见到兄长气宇不凡,诚心结交,还望兄长莫要见怪。”
高楚之听他说的也有几分诚恳,便道:
“章仇兄好意心领了,只是还是家常饭菜顺口,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愿与我高楚之结交,我是倍感荣宠了。”
章仇说道:“高楚之?风之子高楚之?”
“不敢,都是朋友谬夸。”高楚之淡淡一笑。
章仇难掩心中惊讶,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对杨国忠一摆手。
杨国忠心领神会,下去换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