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间病，心病最难医
玉衡阳脉与开阳阴脉合称为阴阳二脉，是人体内最神秘的两脉，分别位于头顶的天灵穴和脚底的涌泉穴。
两大主脉，对应的是人体的阳极和阴极。
《大道经》有言：“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调和，方是大道。”
此刻，华子清正在冲击的就是位于头顶天灵穴处的玉衡阳脉。
《大道经》由古华派自古传承至今，历经前人无数次修订，经书内已经形成了完整详备的修行之法，教导世人如何打开一条条主脉。
华子清此时就是在按照《大道经》中的记载，运转着体内的灵力，苦苦冲击着那条玉衡阳脉。
也许是因为华子清太年轻，缺少经验的缘故，他体内的灵力在一次次冲击中逐渐失控，最后被迫散去，让这一次冲击玉衡阳脉以失败告终。
灵力散去消耗了大量精力，让华子清此刻显得有些疲惫。
他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目光随意流转，居然在姬玉房间门口处，看到了一个被侍女扶着的“楚楚可怜”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生的很漂亮，不是妖媚流连，却似江南人家的那种小家碧玉。
一支羊脂玉做的珠钗插在她盘起来的乌发中，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饰物。
华子清心想，这女子应该就是老王爷膝下的那位江陵郡主姬玉了。
于是，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从竹林下一路小跑到姬玉的身前。
因为和侍女们聊过天，彼此间也算半生不熟了，都知道他是老王爷点名派过来的，所以也没有人去拦他
“古华华子清，拜见郡主。”
他没有行大礼，只是施以必要的礼节。只是他因为突破失败的缘故，耗费了大量的气力，面容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上阳王让他来这的目的是打探姬玉的真实，要是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那么以后面对姬玉时，自然也就无法被对方平等对待。
“古华派的？”
姬玉黛眉一撇，有些无奈自己的那位父亲为什么要找一个古华派的小道士来自己这，按照人间常理，不是应该找个和尚之类的吗？
况且，天下皆知，古华派弟子固执异常，为了所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目标一直致力于朝堂改革，来这又能做什么。
“冬雪，搬两个凳子过来。”姬玉不由对华子清这个小道士有些好奇，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冬雪道。
“是，小姐。”
冬雪作为大丫鬟，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所以虽然对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普通的年轻男子如此客气很感兴趣，但是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只是走进屋里，默默地搬出来两个精致无比的古色雕花梨木小凳子，一个给姬玉坐下，还有一个则是搬到了华子清的脚边。
“多谢郡主。”华子清对着姬玉抱了一拳，然后又对着大丫鬟冬雪抱了一拳，“多谢姑娘。”然后便坐了下去。
只是他坐的很端正，倒是反而显得有些僵硬。
“先生，父王是想请你来给我治病的，还是想找你来帮我的？”
她出身皇族，多年来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不是什么平凡之辈，此刻一说话，就点名了一切。
而且姬玉对华子清的称呼是先生，这两个字从一位郡主口里说出来，算是给足了华子清的面子。
在姬玉看来，不需要考虑其他，先将华子清称做先生，给华子清的应有的面子，至于结果如何，计较那么多干嘛。
华子清眼底掠过一丝惊诧，只是一想起这样一位聪慧的佳人居然每日卧床，这心病可真是不小。
“是王爷派我来的，不过有句话郡主说错了。”
“哦，什么话？”姬玉的俏脸上浮现一丝异色，不知道这青年明明就是父王派来的，为何还要这样说。
华子清一本正经的道：“刚刚郡主说是王爷派我来帮您的，可是这又何其不是王爷在帮自己呢！”
姬玉听完，小手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想起了父王那看起来还算雄武的身形以及那日益花白的头发，心中大为触动。
许久之后，姬玉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气一个艰难的决定，道：“先生，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不要告诉父王，可好？”
“为何不能告诉王爷呢？”华子清有些不明所以。
姬玉摇了摇头，道：“先答应下这个条件，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华子清点了点头，举起右手，伸出中间的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道：“倘若子清泄露了今日郡主所说的半个字，就让天降荒雷，连劈子清五日，不灭不休。”
姬玉有些无语为什么华子清要发这样的毒誓，不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是华子清自愿的。
华子清发誓以后，姬玉很快就开始讲起来：
“十年前，镇北侯带着世子哥哥来王府看望父王，我与世子哥哥极合得来，几天后我就与世子哥哥私定了终生。只是这些年来，顾及父王合和镇北侯的身份，我不敢告诉旁人，只能将这份真心藏在心底。可是半年前北边开始打仗，听说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我世子哥哥也去了，心中难免担忧，一来二去折腾了几次，也就病了。”
华子清听完，一阵恍然，他没想到这皇族世家当中，竟然也会有如此痴情的女孩。
至于她为何不敢说出来，怕也是为了那位老王爷着想。
华子清心想老王爷虽是戴罪之身，可是作为大周唯一的一位一等亲王，地位极高。
而镇北侯他也听说过，那可是大周国威名赫赫的军方大佬，大周五大枢密使之一的京都守备大营枢密使韩震。
一个是皇族戴罪的亲王，一个是军方执掌大军的枢密使。
在华子清看来，要是让大周天子知道这两家要联姻，不起疑才怪呢不过当今天子气度非凡，这种事也许还真的不一定会反对。
姬玉是天子御赐的江陵郡主，封地一郡，论身份地位，都比起宣北侯都高上不少，可却姬玉却喜欢上了宣北侯世子，这要是让世人知道，也足以成为美谈。
“人间病，心病最难医。”华子清心中一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