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凡卡王国的国王4
法弗利宣言出台的当天，无数潜伏在洛凡卡的莫尔巴间谍都得到了洛凡卡王国的法弗利国王已经向莫尔巴汗国宣战的消息。
他们一小部分越过了吸水河，跨过了洛凡卡东部边境城市纽耳，翻过了卡巴山口回国汇报情况，而极大部分却都留了下来按照临时既定计划，徘徊在酒馆，剧院甚至妓院，到处散布谣言，他们说：
“法弗利国王发动战争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加重他们的税务，以战争为借口而进行敛财之计！”
但他们错了，百年以来莫尔巴已经给洛凡卡带来够多的耻辱了。正如法弗利国王所说：“吃洛凡卡小麦的男人们不会惧怕喝草原露水的草原战士！”
这几乎成为了整个征东军的口号，响亮而又简洁。的确，作为中土人，洛凡卡从未怕过那些来自草原的战士，他们不会容许这些蛮人来践踏他们的洛凡卡文明。
几千年来，洛凡卡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成就了一个大陆上最殷实的文明，这样一个人口稠密，朝气澎湃的中土之国又怎会惧怕来自草原的野蛮人呢？！
这些间谍非但没有有效阻挡洛凡卡王国军的集结，而且还大量的暴露了身份，整个洛凡卡万众一心，任何动摇军心的人都要受到处罚！
大量的莫尔巴间谍入狱，令人们不得不佩服法弗利国王的英明！
法弗利号召全国组建自愿军编入征东军，成千上万的洛凡卡士兵被武装起来，攻坚之战即将开始。
数百年来，洛凡卡历代国王都未能攻破的卡巴山堡，将再一次受到洛凡卡人们愤怒的冲击！
东部的人们已经开始坚壁清野，在东部集团军的亚里泊将军的带领下撤去了前线所有的资源。
在卡巴山堡之下设立起了无数的拒马与障碍阻挡莫尔巴骑兵从山堡袭击军营，无数的物资已经聚集在了纽耳一带。
一旦东部集团军与法弗利国王的征东军会晤，那么将有近两万的洛凡卡士兵包围卡巴堡！
莫尔巴间谍熟门熟路的回到了本土，当消息层层上报后，终于传到了莫尔巴王的耳中。
莫尔巴王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他的雄心并没有被磨灭，他不怕，扫了一眼坐下的诸位封臣，他冷笑，说：
“既然洛凡卡想开战，那就这样子吧！召集军队！如果洛凡卡人有一万人投入卡巴山堡战役，那就让他们损失一万人！如果有五万人投入战役，那就让他们损失五万人！”
莫尔巴王的态度十分坚决，他的封臣们也不会软弱。
正如吃洛凡卡小麦的男人们不会惧怕喝草原露水的草原战士，骑着草原战马的莫尔巴人也不会惧怕站在高城之上的洛凡卡人！
既然他们想开战，那就开战吧！洛凡卡的杂碎们，你们最好能够祈祷你们能够活到战后！
卡巴堡如同一个深渊，它吸引了无数的战士前去。人们都知道，那些追求深渊的战士们最后一定会被深渊所吞没！与洛凡卡一样，无数的莫尔巴使者从首都出发赶往各地，他们同样沿着村道山路，他们说：
“我的同乡们！我们应当知道，我们来自草原！放下你们的锄头，放下你们的铲子，请放开你们的妻子，放开你们的子女！骑上你们的战马，拿起你们那生锈的马刀。既然洛凡卡人想要战争，那就来吧！我们不能被赶回草原挨饿，我们来自草原！”
莫尔巴家家户户几乎所有的男人们都自愿的前往卡巴堡。
用破布抹去了铠甲上的灰尘，那金属材质在阴暗的马厩中依旧透着寒光。
尘封已久的马刀被擦拭着，男人低着头尽力去抹去刀上的一切污垢，用破布擦了许久直至马刀明晃晃的闪耀起来他才用大拇指去试了试锋利程度。
效果很理想，他想着，这把刀已经多久没有砍过人了。
在他记忆中，最后使用这把刀是在他小时候，他的父亲跟着村子里的男人们去抢劫商队，用这把马刀砍下了商队队长的头颅。
没错，他的父亲年轻时是一个响马，在当时那个年代，草原闹了饥荒，几乎每个村都有响马，现在他的父亲早就被吊死在了村口。
男人站起身来，抡起马刀对着马厩外的木桩十分利索的一砍，整个刀锋都没入了那个木桩中。
接着他又顺着刀路将刀刃抽了出来，双手环胸站在原地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心里打着算盘，有了铠甲，有了马刀，还缺一匹马......马在莫尔巴草原上并不稀罕，丢出十个金币应当就能换一匹不带鞍的劣质马，运气好的话应当还能再换个皮袋子，可以挂在马脖子上装点干粮。
他想起了上个月他刚卖了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镀金小人，应当还剩下几个金币！
有了主意之后，男人把马刀丢进了马鞍里掀开了千疮百孔的破布，走进了帐篷里，翻动着角落里一个破烂木箱。
翻了许久，他把一手的硬币洒在了地上一个一个算了起来，九个金币十二个银币还有六个铜币，这是不小的一笔财产。他把钱全部揣在了兜里。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是为了不丢钱他却特意给破了的衣兜打了好几个补丁，那花了他三个铜板！硬币揣在兜里向村里走去，听着里面银铃似的响声就能推断出他是欢蹦着跳着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
男人的家住在村外，就如同海外孤岛是洛凡卡大陆的外系一样，他家就如同孤岛一般孤独的屹立在村外。
他实在受不了村子里那股聚而不散的马屎味。家家户户都把家里的马粪倒在门口，只需暴晒一天就可以当做燃料拿去煮饭。
男人的家里没有马，也没有人，总是见他一个人在一起。
从莫尔巴王的军队召集令发布之后，村子的男人就走了不少。
没有男人的村子透着一股幽静，妇人们都不敢出门连女儿也被禁足在家中。
只有那些二流子流氓在村道中溜达着，他们见男人来了，眼睛就开始发亮，就如同找到了沆瀣一气的兄弟一样，对他大声喊：“嘿！赛卡夫！”
这位男人名叫赛卡夫，塞卡夫把明晃晃的马刀在手中掂了掂，脸上漏出了爽朗的笑容，他说：“嘿！你们干什么呢！又在偷鸡摸狗？！”
几个流氓围了过来，他们看着塞卡夫手里的马刀有些恐惧，但依然敢挽着他的肩膀十分亲昵地说:“听着你兜里有好东西啊！要不老哥几个去趟城里玩玩？”说完，流氓还隔着衣兜掂了掂兜里沉甸甸的硬币。
塞卡夫用马刀的刀尖挑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我要去前线了，这些钱我要去弄匹马。”
他们开玩笑的说：“别啊，去前线干什么？村里的男人们都走了，只有娘们，还有我们的人.....全村的女人还不够你开心的？想在战争中寻找未来？”
塞卡夫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挣脱了几人的包围直直的向村北村长家走去。
几个流氓觉得没意思了，接着游荡在村里。村长家里有十几匹马，塞卡夫带着积蓄找到了村长，这个时候村长刚刚把他三个儿子都打发去了前线，用了三个耳光。村里的人都知道，村长的儿子从来不是什么善类，胡作非为从来都是第一个，
正准备进门的村长发现了迎面而来的塞卡夫，他挠了挠黑白相间的头发，大声问：“嘿！”
塞卡夫也举起了右手高高摆起回了一句：“嘿！村长!”打完招呼就小跑着到了村长面前。
村长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眼睛平视前方，看都没有看塞卡夫一眼。
他心中暗自打量着这个时常住在村外的小伙儿，终于有了一丝印象。
他年轻时跟他父亲当过响马，不过不怎么熟，他想塞卡夫来找他一定有什么事，就开口问：“有什么事？说吧.....趁我心情好。”说完，村长吐了一口蓝烟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全身的骨骼都剧烈的颤抖了一起，一时间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塞卡尔抿了抿嘴，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村长大人！我想去前线。”
“前线？”村长皱起了眉头，“去前线？哪个前线？”
“卡巴堡。”塞卡夫回答。
“哦......卡巴堡啊，那可是个好地方~~~”村长故意拉长了语调，接着说，“去前线是好事啊，远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大丈夫功名取富贵就在今朝！说的不就是现在吗？”村长熄灭了烟，收拾收拾东西正准备进屋。
塞卡夫说：“村长，我想向您买只马.....”
“买马？”村长笑了笑，额头上细密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问，“买马？你带了多少？”
塞卡夫说了个数字，却听村长砸了咂舌头说：“这些钱只够买匹跛脚马啊......”
塞卡夫愣了一会儿，又用丝丝的口音无奈的说：“那也行.....”
“也行？”村长惊讶的看着他，继而破口大骂，“也行？你骑个跛脚货去打仗连冲都冲不起来！呸！下贱坯子，天生就是挨砍的料子！当初我跟你父亲当响马，就算有马也不骑！为啥？烂马只会拖一个英雄的后腿！”
看着村长发怒的样子，塞卡夫有些不知所措，他小声的问：“那怎么办？走路去？”
村长背着手想了想，说：“这样，你把那九个金币揣我兜里，再帮我挑三十桶水去喂牲口浇田，马厩里那匹价值二十个金币的好马，你引走吧。”
塞卡夫干了一个下午，尽管期间那几个流氓又来找他搭话他也没多浪费时间。
唯一烦的就是挑水时那几个流氓老是跟在自己身后，背着手踱着步，对自己评头论足着，说挑水的姿势怎么不对，倒水的姿势又不对云云。
黄昏时，村长才满意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塞卡夫，他毫不客气的喝退了那几个懒汉，把绑着那匹好马的缰绳递给了塞卡夫，然后就进屋了。
塞卡夫的行李不多，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了一个破袋子套在了马脖子上，用三个铜板换了些干粮草料装在一起，别上马刀穿上盔甲，稍微辨别了方向就朝着西边奔去，只留下一顶空荡荡的帐篷。他还剩下九个银币，揣在兜里裹得严严实实的。
在万里大草原之中，塞卡夫骑着骏马放眼四望，四面开阔，满山偏野的荒草萋萋，满天混沌飞云，萧瑟的风依旧吹得凛冽，凉飕飕的，看向这片草原，却只能用凄凉，荒芜来形容。
这里的土地也很难耕种，这里渺无人迹，塞卡夫感到一股热血涌上的心头，直顶喉咙，他忍受不住了，扯开嗓子对着大草原喊：
“啊~~~大草原！这才是男人啊！”
风声把他的话传出上千里远，从四面八方重新涌入了他的耳中，他满足而惬意的骑在马上看着这片土地，数百年前，他的祖先，那些粗犷的男人们攻破了卡巴山口，而如今.......他向卡巴堡的方向一眼望去，在两座大山之间，那个山堡依旧屹立着，在群山环绕之中！
它不会被攻陷！卡巴山堡固若金汤！我们不会输！
一股豪情在塞卡夫心中油然而生，他再一次勒起缰绳，嘴角露出了冷笑，那是草原人的笑容。要说那是一个怎样的笑容，请对比往后的其他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