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别
方大生被关在审讯室里，严密的二十四小时被看管，起初他还算配合，审讯的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可是随着问题对他越来越不利的时候他就开始急了，好几次都要暴躁的掀桌子了，他一直在反复强调着案子与自己无关，无论怎么问他都是这一句。
就在他即将临界崩溃的时候陈美丽走进来了，美女往往在这个时候是有优势的，至少方大生不会朝着她扔东西，但他依旧气哄哄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往日的那幅色咪咪的样子，可见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都会收起不正经的嘴脸。
“你看看这张照片。”陈美丽直接了当的将小屋的照片摆在他面前。
方大生伸头看了一眼，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开始慌张了，他抬起头望向陈美丽，对方正审视着自己，而那个目光明显就是在说，‘你就是凶手。’
方大生这下是真急了，“这这这，我这，我真的不知道，这书真的不是我的，这也不是我画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屋子，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你说的那个KTV的服务员，我们查过了，没有这个人，你怎么解释？”
方大生惊叫，“不可能！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没了呢。”
“那你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见过他？”
方大生仔细想想，可巧的是，那天他是第一天上班，第一个碰的就是那家伙，“我不知道啊，我第一天上班碰到的第一个人，好像那之后我确实没见过他，但是因为我也没干多久，所以亚根没有注意过这个人。”
“那他为什么要给你这样一本书呢？”陈美丽始终想不通，凶手将这本书交给方大生的意义是什么，监控里拍到了方大生的车，只要警方一查到方大生自然就会知道这本书，也就知道它的存在，如此做无疑是在暴露自己，更何况像方大生这样的人，在有危险信号的时候一定是不管不顾什么都说的。
方大生有些不耐烦了，同样的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不同的警察在不同的时间重复的询问他，“我已经说过了，他不小心摔了我的手机，是做为补偿赔给我的，他告诉我这本书很有价值，让我以后拿去卖。”
“一本书还一个手机，我倒不觉得你能有这么大方。”
方大生不屑的看了一眼陈美丽，“所以你就觉得我应该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粗人是不是?”
陈美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言问道：“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这样，手机是摔了一下，可又没摔坏，不过是手机膜摔裂了，换个膜能要几块钱，人家直接给了本书也算诚意了，再说了，我第一天上班可不想与同事发生争执，所以就随手把书放包里了，晚上无聊的时候才想起就翻看了两页，结果一个字也没看懂，不知道说的什么，寝室里的人也都看不懂，所以我就一直扔床头了，睡不着的时候翻两页还挺助眠的。”
方大生关于这个问题回答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一样，没有任何出入，而且从方大生的个人侧写来看，他与凶手的形像十分不符，加上之前试探李河的那次，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是陌生人，想到这里陈美丽又头疼了，看样子方大生确实不是案件的撕破口。
方大生看陈美丽皱着眉头一脸愁容也就没那么生气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人，我也能理解，可是，我真的不是凶手，你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就说明真正的凶手是安全的。”
陈美丽苦笑，“你还来指导工作了？”
方大生陪笑，“不敢不敢，我就是说说自己的想法。”
“行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陈美丽说着就让人带着方大生走了。
方大生走后白锦卫进来了，“他不是凶手。”
“我知道，李河说凶手背上有疤，可那日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背上什么都没有。”
“医院来电话了，李河醒了，已经没事了，你去看看吧。”
“尹东旭呢？”
白锦卫现在一提起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安排了哨岗，坚决不允许他踏入医院。”
“这事其实……”
白锦卫打断陈美丽的求情，“你不用说了，要解释让他自己去跟上头解释吧。”
陈美丽只好做罢。
……
李河这次醒来的时候与以往的每次都不同，陈美丽脑海里所设想的问题她一个都没问。
她自己、孩子、尹东旭，她仿佛都不在乎，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却也不是那种绝望或者失神，而只是单纯的无聊在发呆，从她的眼睛里陈美丽能看的出她很平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平静。她想起了尹东旭的话，李河知道谁是凶手。
这个人，她一定认识，而且下意识的保护他。
陈美丽第一个想到的是张翊，如今能让李河在乎的人除了张翊再没有别人，可是很快的陈美丽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凶手是张翊李河应该早早就发现了，她太熟悉凶手的气息了，可如果不是张翊，李河的身边还有谁值得她用沉默去坦护他，明明之前她是那么的恨他，几乎想要亲手杀了他，而现在却支字不提。
“美宣……”陈美丽试图从张美宣入手，至少李河心里还很担心张美宣。
李河果然有反应转过头望着陈美丽，“美宣找到了？”
“没有，但我想她肯定在祈祷我们救她，她一定也非常想念你。”
李河的眼神暗淡下来，“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李河……”
“我哥呢？”李河打断了陈美丽到嘴边的话。
“他在门外，你想见他吗？”
李河点点头，“我想回家。”
“你头上有伤，医生说需要静养，你的腿现在不能动，还是待在医院比较好。”陈美丽劝道。
李河摇摇头，态度十分坚硬，“我不要，我不要在医院里待着，我要回家，让我哥带我回家，我可以在家里养伤。”
考虑到李河的情绪，陈美丽便与她的主治医师商讨了一番，决定遵循她自己的意愿让张翊带她回家养伤，有任何情况随时再来，毕竟如果她心里十分抵触对于她的伤势也是十分不益的。
张翊接李河回家的那天，闷热的天空突然打起了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打到人身上了，陈美丽看着李河被张翊抱上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李河的眼神，顿时心里特别难受，空中又降下了一道响雷，车子在雨水的洗礼下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看不到的路尽头。
陈美丽想起李河刚才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在告别。
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