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降甘露
酒肆里很快就变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凌仇自失忆之后，到现在也不过是力之境三段而已。就连月婆婆都说过，这也就是比普通人能打一些的实力。
可对面那好几名大汉虽说就是些普通人，但人数上占尽了优势。
于是，一开始还能稍稍应付几下的凌仇，现在被这群人当沙包一样打来打去。
“住手！”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出来，几名大汉下意识的停了手，小二循声望去，看到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
小二本想呵斥老者不要多管闲事，可当他看到那老者手中黑漆漆的拐杖时，那些脏话都生生的憋了回去。
“呦，这不是万老先生么？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小二硬是挤出来一脸的假笑，掸掸自己身上的土，急忙迎了过去。
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望了望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凌仇，不禁皱眉说道：“天子脚下，你们也敢下如此狠手，莫不是被那罗万惯坏了？成何体统！”
小二连忙又是作揖又是陪笑，说道：“万老先生，看您这话说的，这家伙吃饭不给钱，我说拿他个小玩意儿抵账吧，他还不肯，我们也只好教训一下他了。”
“小玩意儿？”老者打量了一下凌仇，指着他胸前那块玉牌，说道，“那就是你说的小玩意儿吧？”
“万老先生不愧是明城第一高手，这眼力非凡啊，正是那块玉牌。”小二说道。
老者冷哼一声，说道：“那块玉牌一看便知是上古寒玉所制，别说抵一顿饭钱了，就是用你这酒肆交换，都是绰绰有余的。”
“您看您这话说的……”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打断，说道：“把这人送到我府上去，他欠的饭钱我替他给了。”
“这……”从小二的眼神中就知道，他对老者的要求有些不情愿，可他又不敢拒绝，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地说道，“是……”
听到他的应承，老者这才转过身去，临离开前，严肃的说道：“他的身上要是少了半点东西，你的脑袋就不用留在肩膀上了。”
“是！是！绝对不敢！什么也不会少！您放心！”小二慌张的回答道。
第二天清早，鸡鸣声响起。
凌仇带着满身伤痛，缓缓醒来。
“我……在哪儿？”
在他眼前，是古朴典雅的陈设，一屋子名贵木材打造而成的家具，书桌、书柜、圆桌、藏宝阁，这些家具上都摆放着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
这时，那扇紫檀雕龙的木门被推开，那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沉稳的走了进来。
“这是曼罗帝国国师府，你可以安心休养。”老者说着，就坐到了圆桌前。
“我怎么会在这里？您是……国师？”
望着凌仇的提问，国师朗声大笑，浑厚的笑声，响彻了整间房屋。
“哈哈哈哈！我不是国师还能是谁？你忘了你在罗万的酒肆里没钱付账，被人打的不省人事了么？敢在他那里吃霸王餐，你也算明城第一人了。”
凌仇听得惭愧，低下头来，说道：“我并非故意为之的，只是……”
国师冲他摆摆手，笑道：“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现下你醒了，不知有何打算？或是去往何处啊？”
“我不知道。”
凌仇神情漠然，他没有说谎。在无赦村的那几年里，月婆婆等人一直叫他不要忘了找赫里族长老会报仇，可因为机会难得，他未等学艺有成就离开了那里。如今，他只是个力之境三段的弱者，连几名大汉都应付不来，谈何报仇之说？至于何去何从，更是漫无目的了。
国师似是看出了他为难的样子，爽朗地说道：“留在这里吧，总比你流落街头要好得多。”
凌仇心中感激，跌跌撞撞的走到圆桌前，说道：“我可以在府上做些力气活。”
“哎！”国师显然不满意他这样说，脸色一沉，说道，“我堂堂国师府还缺下人不成？”
凌仇急忙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国师豁然起身，朗声说道：“以你的根骨，绝不该如此平庸，想必是未遇良师，今后我亲自教你吧！”
“这……”凌仇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有，也一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他沉默片刻后，又道，“那我该如何报答？”
看到国师微微点头，凌仇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只听国师说道：“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一位高手去做，可纵观曼罗帝国上下，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亲手培养出这样一个人，至于是什么事情，你现在不必知道，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凌仇皱眉问道：“这件事一定很难做到吧？”
国师笑道：“我都说了，你不必问，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现在只管刻苦修炼，答应的话，就这么定了，若是不答应，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只是要把今天的话，全都烂在肚子里。”
摆在凌仇面前的看似是两条路，可对他而言，这和仅有一条路也没什么区别。离开这里？他能去哪儿？况且他也能看出这国师绝非凡人，拒绝就有可能得罪于他，万一国师怕他口风不严，一声令下，等待他的就会是必死无疑。
思前想后，凌仇沉声说道：“好，我留下！”
得到肯定的答复，国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一个好苗子，可惜啊，戒备之心太盛，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罢了，来日方长，早晚你会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望着国师离开的背影，凌仇陷入了迷茫，他听得懂国师留下的话，可似乎又没听懂他的意思。
思索之际，他只觉得头痛的感觉涌了上来，眼前充斥着一幅幅画面，那是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荒野之中，年幼的凌仇独自站在那里，在他对面徘徊着三只目露凶光的野狼，它们正想伺机扑向他。
这时，凌仇瘦小的身躯动了，他的脚下拖出一条白茫茫的寒气，右手凌空一抓，一把晶莹剔透的寒冰三叉戟立现于他的手中。
三条野狼咆哮着，飞扑而来。
转眼间，荒野中飘落下雪花，一道寒光闪过，三条野狼被齐刷刷的拦腰斩断。内脏和热血洒了一地，在雪中冒起青烟。
凌仇漠视着这一切，年幼的他，眸子里渗出了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