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辰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跪的，腿上使不出力气来，齐森一只手挽着她的胳膊：“可吓死我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啊。这大小姐来的实在太是时候了。”

“是啊，就像是说好的一样。”

齐森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说：“这三姨太的事与你无关吧”

“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齐森的目光仿佛能把我的脸看出个洞来，我心虚了，不敢看他“天地良心，和我无关”

“那你发誓，若是和你有关，就让齐森不得善终”

我彻底傻眼了，叹了口气：“是和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想自保”

齐森恶狠狠的揪了她的耳朵：“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万一这件事查出来是你，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齐叔，今天若不是三姨太，我才真的不能全身而退。”

“我好不容易有了个闺女，你可别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明天就要搬走了，再有什么事情也与我无关了。”

齐森无言站了片刻，说：“你是怎么和大小姐说的，她怎么就突然要帮你呢”

“白天看见三姨太和一个男子很亲密，二姨太也想干掉她，我不过是做个交易”

“你知道那女人是个啥不，万一以后她威胁你让你干这那的你可咋办”

今天的事闹得太大，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若是继续呆在这里指不定发生啥事情，搬走也好。

今日见识到郑家这些勾心斗角，着实令人心惊，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每日想着如何将对方拉下马，狠狠踩在脚底下。这一夜我没有能够入睡，外头的月光实在太亮了，一片亮光撒进屋子里，我披了一件褂子缓缓走出门，坐在那歪脖子树下，白天的事是我利用了三姨太，以前的日子虽苦，但从来没有这样的斗智斗勇，也是我第一次为了保全自己去害别人，我安慰自己道：“不是我的错，是她自作自受，是她为难我在先，我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正想着头上落了颗红枣，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只见歪脖子树上赤脚坐着个少年，手里捧着一个枕头和一盘枣，一身白衣黑裤扯着嘴角邪魅笑道：“笨蛋，你的心里话说的太大声了”

我懵了，我真的懵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他笑得灿烂与白天怒目圆睁的少年好像不是一个人。

“怎么傻了？”他问。

“你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我小声问道

“有一会儿了”

我强装淡定：“那刚才我说话......你都听到了”

“听了个大概”

听了个大概？那大概都听见了呗。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我明显底气不足。

少年笑了笑：“你旁边墙上靠着梯子，劳烦姑娘帮我挪过来吧”

我很听话的照着他的吩咐做了。少年下来后，站在我跟前竟比我高出一个多头。

“你叫齐允？”郑卓凡问道

我点点头。

“哦，吃枣吗？”

“不用了”

“我叫郑卓凡，白天我们见过。”

郑卓凡将枕头抱在怀里说道：“你是怎么知道？三姨太外头有人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索性将装傻贯彻到底。

“你很勇敢，有些事情不必自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做了坏事会逃得过去。”

嗯？这句话是在肯定我白天的做法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没有开口和她讨论这件事情。

郑卓凡见我坐下了，淡淡一笑说道：“你知道在哪里看月亮最好看吗？”

我抬头看看上空的月亮：”天上就一个月亮啊，还分还得好看，哪里的不好看吗“

“笨，屋顶的月亮更大更亮，天空也更广阔，等你搬出去了，你一定要上屋顶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搬走也很好，其实这样的地方，人是会变的，变的狭隘，势力，人要有广阔的天地，胸怀也会变的宽广”

在月亮的光照下郑卓凡的眼睛更加明亮，像是容纳着整片星河。我注视着他，觉得眼前的少年干净而纯粹，像是能一眼望到底的清泉，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空间里他和我都是突兀的。我毕生所求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我觉得他也是，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勾心斗角他才会搬出去独自住吧，他转过头看我，目光交汇，我没有躲避，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看他，他也回我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