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日—第三日】尴尬
“幸好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居易释然地笑了笑，“呐，我刚才是挺气的，不过最终还是达成目的了，也就消气了。”
“你说目的？”时睿想着他们似乎并没套出什么有效信息。
“难不成你以为我真就那么不堪一击？”
也是，刚才那种情况，冲上去打一架才是时睿认识的居易，他不是对杀气很敏感吗？为什么对周业拿枪对准自己的举动如此松懈？
不，不对，时睿皱着眉头，“现在想来，打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了。”
“那就说来听听呗，到底哪里奇怪了？”
“你要是真打算动手，根本没必要威胁对方，你的话，绝对可以潜行过去直接命中的。”
男人对这话很受用，露出狡黠地笑容，“我不否认，但叔叔我也有自己的美学。”
美学个鬼，时睿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绝对是枪的问题。
居易知道他是看破不说破，耸了耸肩，“你大概清楚就行了，但我只能说到这里，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深厚。”
时睿听他这么说话有些奇怪，但事实也的确如此，自己只是因为指南针才和他一起行动的，“是啊，为了彼此都安全还是保留点距离比较好。”
“如果你不想亲自动手杀人的话，那就继续利用我好了，伪善者先生。”居易蹙了一下眉，补充道：“也不要太忽视我啊，那样会很冷清的。”
“伪善者”这个称呼让时睿觉得不开心，“你好麻烦，要是我手里有把像样的枪，你早就不能说话了。”
“哈哈哈！很霸气，不……”男人笑得有些豪放，“是很有杀气。”
时睿不知所以地看着他，这家伙突然怎么了？难不成是想气死他？
“说起来是时候睡觉了，这里挺大的，好好休息吧。”居易不理他了，自己换了个桌子趴下。
时睿看着满桌的烟头，他看不懂居易究竟是什么打算，很确定居易暂时没有要杀他的想法，但是也不信任他。
或许之前信任过，但自己下午的行为“背叛”了他。
时睿叹了口气，如果和他套近关系，说不定他就会开口……
他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丢远，不管了，谁稀罕什么居易！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梦里又是令人心痛的画面。
那个看不清脸的混蛋几乎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喝醉了就拿自己的妻儿撒气，动辄就拳打脚踢。
出事那天，天灰蒙蒙的，房间里也没有开灯，那家伙疯狂地挥动破碎的啤酒瓶，尖锐的玻璃如钢刀一般，妈妈把他护在身后，自己被打得浑身是血！
他害怕得双腿直抖，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就要失去妈妈了……不行！
那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后，梦里的画面就看不清了……
“啊——”
是妈妈的尖叫声，震得他耳膜有些痛。
回过神的时候，冰冷的手中多了一把发烫的枪，火药味充斥了鼻腔。
逃！不能待在这里！
唯一的想法让他惊慌失措的推开面前的女人，逃出家门。
狭小的巷子里仿佛变得陌生，身后传来妈妈的呼唤声，但他不敢回头，也不敢丢掉手里的枪……
他在楼道的角落里缩了一整晚，第二天中午才回家，远远看见门上被贴了封条。
小卖部的电视新闻里，妈妈被戴上手铐送进警车，扬长而去，杀人凶手自首的字幕不断滚动。
“妈？！”时睿猛地睁开眼，差点稳不住身子从凳子上跌倒。
真想不到，竟然会梦到妈妈……
还有，自己应该是在现实中亲手把那个混蛋给……杀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现在还对那把枪冰冷的触感记忆犹新。
当时妈妈只顾着保护他，他绝望中想到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救妈妈——他当时是想要对那个一直欺负自己和妈妈的混账复仇！
“我无论如何都要复活。”时睿自言自语小声说道。
“……我也是同感。”男人揉了揉眼睛，附和了一句。
时睿一惊，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居易检查了一遍装备，给枪换上新的弹夹，做了个瞄准的姿势，“要想的事情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但如果在此失败，就前功尽弃了。”
“为什么要装得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
“我也做了一场梦。”居易没理会时睿的调侃，把枪收好后平静地看着他，“多亏了这场面才想起想做的事。”
这表现真的和平时的居易很不一样，时睿好奇道：“你想怎么着？”
“那就是……”男人故意拉长“是”的音。
“说啊，是什么？”
“送那些该死的人下地狱。”他脸上平静的表情消失了，狰狞的疤痕被笑容带得扭曲。
“千万不能让你这种人复活，总觉得你容易把试炼带回现实中去。”时睿突然放心了，居易还是他之前认识的居易。
“你错了，是现实中的选择变成了这里的试炼。”男人纠正道。
时睿愣了一下，“别想那么多，快点准备出发。”
“你着什么急？”居易指了指他的口袋，“你的指南针还没开始运作呢。”
“这……”时睿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反正我是有目标的，终于有人可以杀了，说不清其中就有我的仇人。”
“你是打算袭击祁希和周业？”时睿还想问他是不是除了杀人没有其他办法了，但这未免太愚蠢了。
居易挑了一下眉毛，“不然呢？你知道我的试炼是杀人，今后不会像上次那么蠢了。”
尤其要提防那个大叔，一般军人都不会使用到散弹枪，他却对散弹枪那么熟悉，绝不是泛泛之辈。
“为什么不先对我开枪试试呢？”时睿问道，他觉得居易没理由不杀自己，他之前解释了是出于某种特殊的感觉，但一点都不可靠。
男人“哦”了一声，”这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不也是一样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不认人，昨天为了那个女孩就动手伤我，下次为了指南针不得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