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巡逻

第二章巡逻

吕布回过身时。

却见貂蝉已缓缓褪下外裳薄纱。

而床上早摆放着一套娇小的紫黑皮甲。

在吕布寻常又似乎见惯的目光中。

貂蝉身穿薄衣，拿起紧致的粉紫胸甲套在身上，纤手于身后一根根系着胸甲束带。

吕布自然伸出手，为貂蝉按住背后两根不着边际的束带。

貂蝉略微一怔，继续系着束带，同时道了声：“有劳将军。”

吕布不知为何露出一丝温馨笑意，兀自轻摇了头。

貂蝉将皮甲一件件穿上。

紫黑的紧身皮衣皮裤，白缎外短裙，腰系粉紫缎带。

身后是紫色后裙褂，匀称小腿被雪白精致的战靴包裹着。

最后貂蝉轻咬丝带，束起高高的马尾辫，带上了浅紫头冠。

轻步来到铜镜前，貂蝉对着镜子，又细心整理起来。

虽然是皮甲，但貂蝉这身皮甲并不是普通的皮甲。

而是通过许多工艺，用上等材料制成的皮甲。

柔韧性非常好，防御性也只是比铠甲差一点而已。

吕布就这样静静看着貂蝉着装。

他潜意识中，貂蝉也是会领兵的。

貂蝉有着自己的女子私兵，数量并不多，善于行刺。

不过，吕布并没有多让貂蝉参与战争，因为怕她受伤。

更多也只是城内巡逻时，会让貂蝉处理下。

片刻。

貂蝉已整理完毕。

此时她转过身来，看着吕布。

她一身的紫黑轻甲紧身衣，玲珑身姿尽显无疑。

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十分的英气而又艳丽。

吕布略微恍惚，随着摇了摇头，一转身：“走吧。”

貂蝉轻轻一撩耳边鬓发，跟在了吕布身后。

两人来到门口。

一杆七尺红缨长戟斜依在墙角武器架处。

长戟双刃四角，月刃锋芒毕露，杆上绘有八荒火龙，看之有焚烧之感。

长戟顶端利尖之处透着凛凛杀气。

正是吕布的方天画戟。

（注：为方便阅读，用的现在度量衡，一尺33.3厘米。

这里七尺也就是2.3米多点，方天画戟是比丈八蛇矛略短的，丈八蛇矛合理使用长度也就2.4米多。）

而武器架上放着一口短剑。

剑长不足两尺，剑鞘上是方形纹路，通体玄色，整体透露着厚重与冰冷气息。

此剑为重墨锋，乃吕布所使佩剑，但鲜少使用。

短剑下方，还挂着一对环刃。

环刃大小约一尺，三分二多的环刃泛着锋利寒光，其上雕镂着美轮美奂的精致玄鸟展翼图案。

环刃三分一不到的环柄缠绕着粉红缎带，十分好看。

这是月翼环，乃貂蝉所用武器。

吕布拿起短剑，看起来厚重其实也就两斤多。

磬一声轻响。

吕布随手拉开短剑，露出三寸锋芒。

见剑锋光洁如新，并无什么问题，吕布又将之归鞘，斜挂于后腰。

吕布拿起方天画戟掂了掂，约有二十多斤重，三十斤不到。

而貂蝉取下月翼环挂在了皮甲右腰侧，右手叉腰状，轻按紧环柄以减轻负担，看起来颇有几分英姿飒爽。

月翼环合起来，总重量三斤多，四斤不到，对于貂蝉来说，自然也不算重。

加上环形的构造，月翼环挥舞起来比起长直的剑棍之类自然也轻松灵巧一些，防御也容易。

然而，月翼环的缺点就是攻击距离偏小。

不过对于女子来说，也是比较适合了。

带上了武器，两人便走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

亭台小榭，几株不太景气的桂花树，与零零点点的植被点缀着。

阶梯倒还算崭新干净。

院子中，十七道冷艳身姿排成两列。

她们清一色的黑色紧身皮甲，高马尾辫。

左腰配一柄两尺短剑。

右腰配两支通体漆黑不足一尺的匕首，隐隐寒芒乍现。

十七女武刺虽姿容可人。

然，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十七女，即是貂蝉的私兵，皆是精挑细选的顶尖女兵。

左侧为首的女武刺两步来到小道中间向吕布与貂蝉单膝跪下。

她恭敬开口：“见过大将军！见过夫人！”

其余十六名女武刺随着整齐划一的跪下，齐声道：“见过大将军！见过夫人！”

十七名女武刺，队长取名牡丹。

其余十六人以梅兰竹菊、春夏秋冬配对名称。

即春梅、夏梅、秋梅、冬梅，春兰、夏兰、秋兰、冬兰，春竹、夏竹、秋竹、冬竹，春菊、夏菊、秋菊、冬菊。

“嗯。”吕布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大将军！”牡丹十七女纷纷回应，站了起来。

吕布自然也有亲兵侍卫，但帮貂蝉打造了这支女武刺私兵之后，内院基本也不需要吕布的什么亲兵侍卫了。

毕竟这些女武刺，又是女子，又是刺客，且皆是精锐之选，护卫内院安全之类的自然也更合适了。

吕布与貂蝉向府邸外走去。

牡丹十七女手按短剑，挺胸威严地跟上。

她们面相看起来有些消瘦，似乎近来也是伙食不足，但却依旧精神充足肃穆。

出了府邸。

一片荒凉之景呈现眼前。

城内一片萧条，商铺只一两间开业，其余都是紧闭着。

百姓大多精神萎靡、衣衫褴褛。

屋舍虽还算整齐，但大多是一片霉湿之感。

而这里已经是下邳最繁盛的区域了。

吕布一路巡逻过去，景象是越来越荒凉，到后面街上几无行人。

而且亦渐渐有了浸泡在水中的区域。

这是曹操水淹下邳带来的后果。

看着眼前之景，吕布面色虽无波动，但心中却十分难受。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了。

每次出来巡逻，其实心里都有些抗拒恐惧，甚至不想出来。

因为不想看到这个场景。

一旁貂蝉柳眉轻蹙着，她自然也是与吕布一样的感受。

若非与吕布一同，她心中会更难受。

而牡丹十七女只能以冷漠肃穆来掩饰内心中的情绪。

一路行去，水淹的地方越来越严重，吕布与貂蝉脚下已经没有可以走的干路了。

“娘，我好饿，没树根可以吃了吗……”

一道稚嫩而虚弱的声音响起。

吕布莫名一颤，脚步顿了顿。

但，他又毅然向前走去。

而貂蝉则紧紧抿着红唇。

“乖，先喝点水吧，这里水多。树根，娘晚点到城西那里找找……”

“娘……”

令人揪心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吕布内心却愈显激烈，步伐更快了些，似乎在逃避什么，害怕些什么。

“将军……”貂蝉的声音幽幽响起。

吕布一怔，放缓了脚步：“没什么，已经习惯了……”

是的，已经习惯了。

在这年代，闹起饥荒来，吃树皮树根都是常事，甚至择人而噬……

所以若是还能有一碗稀粥，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吕布说的习惯，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麻木。

因无能为力，想改变又无法改变而形成的麻木……

貂蝉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