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碟记:电影音乐的收藏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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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电影、音乐、旅行一个都不能少

电影是艺术,音乐是艺术,旅行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门艺术。而淘碟、收藏电影音乐则是追寻与品味这三种艺术的最佳路径。

我对于电影的兴趣源于小时候家里订阅的《大众电影》,我至今对当年封面上的电影明星,诸如龚雪、张瑜、李秀明、王心刚、周里京等印象深刻。20世纪80年代,可以说是个值得记忆和怀念的年代。

我曾梦想成为一名摇滚吉他手,在舞台上“发疯”。在聆听了各种风格的音乐之后,我逐渐培养起了对音乐持久的热爱,而这种热爱最终影响我选择了收藏电影音乐作为自己真正的个人爱好。

我对旅行的认识算是比较晚的,上初中时对地理课的喜爱,以及大学时期的延安窑洞与追寻黄河之旅,开启了我行走“天下”的第一步。现在,路越走越多,感悟也越来越深。自收藏电影音乐以来,旅行的意义于我而言就从单纯的欣赏风景变成了淘碟。

我既不从事电影工作,也不是什么音乐制作人,更谈不上是旅行达人,但我在淘碟中找寻到了把电影、音乐和旅行三者结合在一起的乐趣,这就是电影音乐收藏的乐趣。

电影音乐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重要?Henry Mancini曾说过:看一部没有任何音乐的电影,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我认为电影音乐是依附于电影场景、渲染电影主题的一种特殊的音乐形式。换言之,绝大多数出现在电影中的音乐旋律,很难独立于电影之外,就像电影在很多环境下离不开原创音乐一样。

无论是电影还是音乐,都是大众化的艺术形式,喜爱者众多,然而两者结合在一起的电影音乐却变成了小众艺术,这无疑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不仅小众化,电影音乐在电影中的地位似乎也越来越低。早在好莱坞的黄金时代,电影配乐在电影中的地位往往体现在作曲家在电影开始前字幕中的出场排序上,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美国在1999年还曾为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六位配乐大师(Alfred Newman、Franz Waxman、Bernard Herrmann、Dimitri Tiomkin、Erich Wolfgang Korngold、Max Steiner)专门发行过一套邮票,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电影配乐在电影历史上的重要地位。而这种重要性如今却很难再现。以好莱坞为例,随着近年来Jerry Goldsmith、Elmer Bernstein、John Barry、James Horner等人相继离世,以及John Williams、Ennio Morricone等人的逐渐淡出,电影音乐的有限影响力进一步降低,边缘化现象更加明显。

程序化、短平快式的电影配乐方式是当今电影音乐重要性弱化的一个主要原因,像Miklós Rózsa为《宾虚》配乐,赵季平为《黄土地》配乐,王立平为《红楼梦》谱曲,这样进行长达几年的准备工作的情况不会再出现。我甚至怀疑未来的电影配乐是否还需要由作曲家来完成。过去古典音乐常常被选用在电影中,以后电影导演也可能会直接使用电脑或机器人来编写电影中的音乐。

中国的这一情况或许更为悲观。中国长期只重视歌曲在电影中的作用,而忽视音乐的独特支撑,国内又缺少真正的配乐家和作曲家,加上没有经过严格的技术训练,长期以来中国很难找到有影响力或有国际视野的电影音乐作曲家。

20世纪80年代之前,国内电影不具备完整的配乐体系,国内作曲家也往往是为电影中的主题歌和插曲服务;90年代后,也只有赵季平等为数不多的有量有质的配乐家出现,能体现电影音乐现代性的作曲家更是无从找寻。因此,大量的当代中国电影中的音乐是由电影公司聘请的欧美、日本的专业作曲家来完成的,中国有限的电影音乐人出现在电影中的机会非常少。谭盾、陈其钢等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已不算是中国本土的电影音乐作曲家了;叶小纲、三宝等算是本土为数不多的从事电影音乐创作的音乐人,但是电影配乐也并非他们的创作主项;赵季平也早已隐退并回归纯音乐创作。本土音乐人为电影配乐的不多,很多只能为电视剧配乐,影响力较为有限。在大环境下,这种不重视本土电影音乐人为中国电影配乐的趋势似乎没有改变的迹象。不过,有志于从事电影配乐的中国电影音乐作曲家们也的确需要更加努力地去争取更多的创作机会。

作为局外人,我仅仅是个电影音乐爱好者和收藏者,这种担心似乎有点越界和杞人忧天。但中国电影音乐在我的电影音乐收藏中所占的比例,单就数量上与欧、美、日相比,差距很大,这不能不说是个强烈的暗示。可惜中国的电影人、音乐人并没有看到这一点。对此,我是无能为力的,只能以旅行淘碟的方式给予些许呼吁:期待中国本土的音乐人能有机会参与中国电影的配乐;中国的电影也能给予他们创作的机会;中国本土的唱片公司能发行更多的中国电影音乐。希望今后在自己的电影音乐收藏中能有更多的中国电影音乐,中国的电影音乐在世界上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为收藏电影音乐而淘碟,电影、音乐、旅行一个都不能少!

洪彬

2016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