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亲自杀

沈母与沈晚唱在一家医院，只是不同的住院部，两座大楼。

一到母亲住院部楼下，沈晚唱就被一群人蜂蛹围住——

“沈小姐，请问沈氏工地工人伤亡问题沈氏将如何处理？现在工人们都在拉横幅讨个说法，您是借着生病的缘由逃避问题还是其他？”

“沈小姐，听说前几日您在皇朝和多家领导纠缠，有人拍到照片，请问是你吗？”

“沈小姐，听说您怀孕了，孩子是封氏总裁的。据了解封总将会和著名舞蹈家孟雨涵小姐订婚，请问您是在他们交往期间插足其中还是之前呢？”

“沈小姐……”

“……”

沈晚唱被一个个问题逼迫得频频后退，胸口一阵一阵喘不过气。

她的药，她的药呢……

不，不行，她不能倒下。

沈晚唱用力掐住自己手臂，强撑出一个笑容出来：“沈氏问题各位不用担心，只是晚唱刚回国不久，还没有完全掌握沈氏局势。各位应该清楚，沈氏与封氏的关系，我与封总从小认识，用不着你们居心叵测。至于孟小姐和封总订婚，我自然是祝福。我母亲现在生病住院，请各位让开。

另外，医院病人需要清净，还是奉劝某些媒体善良！”

她一番话告诉这群人，就算沈氏出了事，还有封氏撑腰。

不卑不亢鞠了一躬，沈晚唱笑问：“各位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似乎有人还想再问，可是封氏与沈氏两家关系好，以前众人皆知。

眼下沈氏危机，似乎封氏……

比喻封氏的面子上，记者们还是让出了一条路。

沈晚唱一逃离这个圈子，就颤抖着手掏出药塞进嘴里，慢慢平复下来。

她垂眸看着手心，全是被自己掐出的伤痕。

眼皮跳了跳，沈晚唱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良久才往母亲病房走去。

一进病房，沈晚唱就顿住了脚步，没敢往前走一步。

病床旁的心电图没有了波动，床上的病人摘了氧气瓶，一动不动，安静沉睡。

一定是她走错病房了……

一定是的……

“妈，我来看你了……”

沈晚唱声音颤抖起来，整个人也在不停战栗着。几乎是跌倒着走过去，摔倒在病床上，“妈，你别睡了，你理我一下，你看我一下，我是晚唱啊。”

“妈……”

指尖冰凉的触感告诉她，母亲已经走了很久了。

床头边放着一张纸，上面的笔迹歪歪扭扭，只能仔细辨认才能看清楚写的是什么——

“晚唱，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是妈妈成为了你的拖累，妈妈想清楚了，这样活着什么都帮不了你，离开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公司没了就没了，你不用再放下你的骄傲去求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妈妈知道你酒精过敏，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你不喜欢商业上面的事情，那沈氏没了就没了。妈妈只希望你，永远保持着沈氏的骄傲。

晚唱，妈妈不会再拖累你了，沈氏也不会。

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沈晚唱握紧手里的纸，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呼吸都喘不过气。

她不久前才失去她的孩子，现在又失去了妈妈。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她明明谁都不欠？

她咬紧牙关慢慢往窗户走去，每走一步整个身体都在战栗。指尖触碰到窗台的时候，双眼一白，昏死过去。

“伯母的葬礼我会安排好的，你好好养着身体，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好活着。”封城轻声道，“伯母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那是伯母自己的选择。你，节哀。”

沈母自己拔掉的氧气罩，自杀。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自杀？

明明所有的消息她都没有告诉母亲，还有自己去皇朝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母亲的？

母亲从来不过问沈氏的事情，从受到刺激中风开始，她就让周围所有人不要给母亲看新闻。

是谁和母亲说的？医院的记者又是谁找来的。

沈晚唱想不通，整个人缩在床脚，双臂抱住膝盖，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臂。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觉得还活着。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感受着母亲离去的痛苦。

“沈晚唱，你给我松口！”封城察觉到她不对劲，急忙拉开她，“沈晚唱，你张嘴！你给我张嘴！”

封城用力拉开她，宛如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良久之后，她才从空白中回过神来。

“我，节哀？”充满怨恨的双眸对上封城，沈晚唱无比悲凉道，“你不是说我好好听话，你就会照顾好我妈吗？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啊。我没有跑，我的孩子也没了。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她死了，你说啊！”

“晚唱，我很抱歉。”

“抱歉？”沈晚唱苦涩笑了起来，绝望地闭上眼睛，“封城，你让我走吧。”

沈氏没了，祖宅最后是孟雨涵的，她母亲都没了。

她什么都没了。

封城眼角跳了跳：“沈晚唱！你是我的妻子，你想走去哪儿？除了江城，你哪儿都别想去！”

沈晚唱没说话。

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只会是孟雨涵，否则那群记者出来质问她的时候，他在哪儿？

而她沈晚唱，只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