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利主义对当前中国教育的影响

摘要：功利性已渗透到教育的每个角落，每个层面。为功利而教，为功利而学，似乎成了今天教育的主流。教育一旦沾上功利，必然导致其本质变味，模式变形。本文通过分析现状，列举事实，呼吁教育重新回归正轨，回归本源。只有消除功利，还其本源，教育才会利国利民，造福人类。

关键词：功利主义 中国教育 影响

古今中外，不少名人名家对教育的本质和意义做过精辟论述或定义。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曾说，人受教育之目的，是化愚为智，化恶为善。教育是让人学思结合，知行统一，学以致用。他还说：“受教育者，要志于仁，志士仁人。”18世纪瑞士资产阶级教育家裴斯泰洛齐认为：“教育就是依照自然的法则，发展儿童道德、智慧和身体等各方面能力。”毛泽东同志更英明地指出：“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等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综合中外名人论断，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教育的本质或意义，是健全人格，增强体质，提高素养，增长见识，掌握知识和技能，培养适应社会的生存能力。教育的本质决定了教育是高尚、纯洁、睿智、有序的育人活动，其本身不存在任何私利和附加条件。

然而，自从我国恢复高考制度后，特别是近些年，不知是几千年前传统思想泛滥，还是受社会市场经济大潮冲击，人们对读书受教育的要求，变得异常功利。现代读书人这种功利的行为（“学而优则仕”、读书求功名、为己找出路、出人头地等）看起来似乎比封建社会中的读书人还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人咋舌。

本来按照正常的教育要求，孩子读书受教育是一种自然状态下有序的学习活动。教育过程为：由低到高，由浅入深，由易到难，循序渐进；知识积累：由少到多，由弱到强，逐步掌握。读书也是孩子快乐向往之事，学习也不存在任何的逼迫或强求因素。然而受社会强烈的功利意识所驱使，今天孩子读书在相当程度上变成了一种沉重的精神负担甚至痛苦。究其根本原因，是对读书意义的误解及功利主义作怪。从今天的教育层面看，坦白说，许多孩子的读书目标都是求功名、找出路、出人头地等，孩子的读书已被紧紧地锁在极其狭隘的功利主义范围内。除了追求功利，他们不再有别的人生目标和崇高理想。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由于大人（指家长、部分老师及其他社会人）强烈的功利思想作祟，他们对孩子受教育的苛刻程度几乎到了摧残身心的地步。比如，现今的中小学生为应对各种各样的考试考核，在学校正常的教育时间和教育范围内已经学得身心疲惫，苦不堪言，可有的家长为让自己的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不顾一切地强迫自己的孩子加班加点，起早摸黑地参加各种各样的辅导班、培训班，进行一系列强化训练活动。题海战术、滥订资料、有偿家教等严重有违教育、教学规律，摧残身心健康的非理智行为，统统施加在孩子身上。孩子不免整日叫苦不迭，精神备受折磨。试想，教育在这种情形之下还成何体统？

功利不仅影响到中小学生，就连涉世未深的幼儿园的孩子也未能“幸免于难”。我的切身经历让我担忧中国的教育会逐渐迷失方向。有一次，我去一个幼儿园搞活动，任意抽选一些大班的孩子询问以下问题：① 你为什么要读书？② 为谁读书？答案基本如下：将来读大学；为自己读书，有前途（个别说为爸妈读书或爸妈叫我读书）。从孩子的这些简单答案中，我们不难推出这样的意思：① 读书是为了上大学，上大学就算功成名就。② 读书是为自己，为自己的前途，为自己的发展。诚然，按照孩子的心理活动和思维能力，他能这样回答，也不算差，因为毕竟是较小的孩子。而遗憾的是，在我抽问的孩子中，竟没有听到一个“读书是为学习文化知识，掌握一定的本领，将来为国家、为人民服务”这样有理想、境界、奉献和服务意识的答案。从孩子的回答中，我也不难想见，小小的孩子形成如此坚定、毫不含糊、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必然与其父母潜移默化、日积月累的教育分不开，是大人们“精心”教育的结果。从孩子出奇的一致和理直气壮的回答中，我隐约感到几点担忧：① 大人的私欲和功利意识已直接影响到下一代，传到了他们的心中。这种意识的存在，很难使他们在将来再接受正确的教育观念和教育思想。② 这种影响下造就的人才不知会是怎样的人才。总之，回忆和思考孩子的答案，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倘若答案始终如此，我想，这将不仅是笔者的遗憾、大人的遗憾，更有可能是中国教育的遗憾。

功利给幼小孩子造成困惑，也同样给现今的教师带来冲击，今天盛行于教育行业大范围的教师有偿家教现象，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教师开始从事有偿家教活动，其愈演愈烈的程度，几乎影响到整个社会层面，这就不得不引起全社会关注。有偿家教把中国的教育推上了风口浪尖，也使中国的教师和教育行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社会冲击，使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形象和地位受到了极大损毁。分析有偿家教的根源，我们也不难得出源于功利的结论。

再如，今天我们久治不愈的中小学应试教育，校与校之间升学力恶性攀比竞争，社会对学校、学校对老师的片面评价，直至大学内屡见不鲜的论文及科研造假、剽窃等现象，如果仔细考究，其实无一不是人的功利意识所致。

面对功利主义引起的一系列弊端，笔者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明白弊端由功利而起，那么显然解决的办法也必须从消除功利入手。鉴于今天市场经济的实际情况，笔者提出以下建议：① 举全国之力，动员各方力量（特别是文化、宣传、教育、新闻等方面的力量），长时间、大范围、多层次、多角度给人们宣传人生、理想、信念、价值、奉献和服务等正面思想，通过大力宣传、教育、讨论，扭转人们的思想（目前社会上确有不少人变得极其自私和功利，其意识已根深蒂固），淡化、肃清我国几千年来遗留下来的封建残余——“学而优则仕”，强化现代教育意识。② 从教育角度出发，宣传把握中国市场经济与教育行业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分门别类加以澄清和引导。激发人的理想，淡化人的功利倾向。通过宣传教育，让所有人，特别是教育工作者群体，意识到教师及教育有其独立的社会地位和影响。③ 实事求是地宣传并鼓励读书受教育是人成才之路、发展之道，但并不是人生的全部，读书者应为仁者之人，不会也不能有太多的功利和私欲。④ 采取强有力的行政措施，清理、整顿教育工作者队伍，对一些屡教不改、一意孤行、极其自私、肆意践踏教师及教育形象的人严惩严处，决不姑息。因为这样的人已经丧失了一个教育工作者的基本立场和要求，丧失了自尊和自爱，他们不再值得受人尊重和尊敬。

回顾近些年来的教育历程，功利主义对于教育领域的危害已不是小事，它使中国辉煌的教育事业蒙上了阴影。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之有效的对策与措施，不从根本上淡化消除人的功利观念，治标不治本，那么，不管我们发多少文件，做多少规定，处理多少人，功利主义对教育的危害仍将一如既往地存在，并不断蔓延，直至损毁无数先人建立的庞大的中国教育基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所有国人都应清醒认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