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选我不要钱
清晨细碎的光斑透过窗棂撒落在地。
洗漱间，哗哗的水流声，还有一股浓烈的恶臭从中散出。
杨凡一晚都在与体内的废质作斗争，只是无论天地魂气多么浓郁，浸出体表的只有一丝丝，粗略算来一夜不眠反复冲洗已经不下八次，几乎一个时辰就要洗上两次。
走出洗漱间，略深的肤色在反复搓洗浸泡中变得稍显白皙，不多时又恢复了原色。
望着肌肉凹凸明显的身躯，杨凡怔怔出神，片刻，深深叹了口气，眼下排出废质的速度，只怕没有三个月是无法迈入纳魂境，可是又从哪里得到三目青花？
连连叹息，杨凡行进了臭气尽散的修炼室，将蒲团稍作整理，再次坐了上去，一晚修炼不显疲乏萎靡，反而精力更加旺盛，闭目沉思间右手不由自主握向坠在身外的白蓝云珠。
拇指大的珠子清凉润滑，焦躁不安的心也随之稳定平和。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听懂兽语是珠子的原因。”
杨凡捋顺着思绪，两天中发生的太多，但不难发现，越是境界高的魂兽，兽语听的越发清晰，在云珠爆发出诡异波动后，兽语听的就更加清楚了。
除此之外，骆雷炼器，越到最后珠子的波动越强，在白色丹炉炼成的瞬间，杨凡明显感到珠子那不可一世的波动，只是一闪即逝，不知去向。
“云珠只能让我听清魂兽，但炼器也许能让我解开珠子的谜团。”
想到这里，杨凡不禁精神大震，心头一喜，旋即又变得萎靡不振，垂头丧气：“达不到纳魂境，别说珠子了就连最基本的炼器也做不到。”坐在修炼的石台上自怨自艾。
“三目青花！”杨凡喃喃自语，声音苦涩。
“杨凡，杨凡在吗？”木楼外有人在呼唤，想是清晨怕打扰周围殿生休息，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是谁。
好奇的推开窗棂，将头探了出去，四下找寻，突然，陶宝乐从窗后跳了出来，低声道：“你怎么不开门先开窗。什么味道如此难闻？”
陶宝乐右手捏住鼻子，眼眶中有泪水滚动，烦闷欲呕，道：“你在屋里搞什么，难道是抓了一只花斑鲉？”面庞扭曲难看至极。
杨凡有些尴尬，但隔窗说话总觉不妥，于是将陶宝乐带上了二楼。
“废质？”
陶宝乐有些惊讶，忙道：“那你算倒霉，我听说此届入殿生无人有废质，当然除你之外。”
杨凡垂头丧气，神色很是沮丧，低声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陶宝乐摇头，笑道：“都是你那老师炼出一鼎白色丹炉，铸魂的老师都疯了，抢着要铸魂，还不收钱，结果一个个虚弱无力，瘫软在地，怕是没个月站不起来。”
杨凡听说铸魂老师个个倒地不起，只觉惊讶，想来白色魂器珍惜罕有，能为其铸魂，是一种荣幸。
片刻，沉吟道：“那你这两天也就无事了，还不去修炼，出来闲逛什么？”
陶宝乐叹了口气，眼睛突然一亮，笑道：“感激你救我，当然是给你送宝贝来了！”
杨凡狐疑的望着陶宝乐，上次救了他，两人再无交集，今天突然到访就说感激，还要送宝贝。
只听陶宝乐道：“你这废质没有三月是排不干净的，一个月境界也会被拉开，关键天赋卷轴也无法修习，所以•••三目青花是最急需的。”
杨凡眼睛一亮，但没出声，望着陶宝乐还有下话的样子，等着他将话说完。
陶宝乐见杨凡眼亮，知道说进他的心坎，趁热打铁，又道：“骆魂殿旁便是魂阳城，城中博弈堂正有斗兽比赛，连赢三场就能得到三目青花，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闻言，杨凡心潮澎湃，刚欲回答，却又想斗兽比赛，第一次听说，自身只有魂体五重万一对面是残暴凶恶的魂兽，别说三场，一场就送了命。
见杨凡心有疑虑，陶宝乐笑着安慰道：“斗兽比赛是两头魂兽相斗，只要去魂兽售卖场买头参加比赛，说不定就能赢，魂兽的价格又不是很高，一块大魂石绰绰有余，如果贵了不是还有我嘛，放心的去吧！”
杨凡仍是有些犹豫，不过在陶宝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怂恿下，自身又急需三目青花清除体内废质，便同陶宝乐去了魂阳城。
乡下人进城，又是如此大的城池，难免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双眼睛只觉不够使，但也无心多看，在陶宝乐的领路下径直行进一间贩卖魂兽的阁楼。
陶宝乐对魂阳城非常熟悉，杨凡心急也顾不上多问，就这么站到了售卖魂兽的大厅中。
“两位公子，要挑选魂兽当宠物吗？”
一名售卖员笑着迎了上来：“这是小店新到的魂兽，有紫炎雀、冰鳞虎、三彩蛇••••••”
售卖员边说边打量着杨凡与陶宝乐，不过目光只在杨凡身上扫了一瞬，便移向到了陶宝乐身上，笑道：“公子，这新到的魂兽价格实惠，均价二十块大魂石。”
此话一出，杨凡差点跳起脚来，二十块大魂石，那还不如五块魂石的三目青花，足足翻了四倍，只见陶宝乐微微点头，并不理会，游目上下寻找着，好像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参与斗兽的魂兽都有哪些？”
陶宝乐神态自若，道：“买来参加博弈堂斗兽，这些养来观赏的没兴趣。”
突然，坠在殿袍外的云珠轻微波动，跟着苍老的声音在杨凡心头响起：“小家伙，选我，斗兽就选我。”
杨凡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寻找着波动来源，只听售卖员笑道：“原来是参加斗兽，两位这边请，这里都是用来斗兽的魂兽，六爪蛮熊，蝎尾狮••••••”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价格多少？”陶宝乐问道。
“均价五十块大魂石，这可是最优惠的价格了，保证一战成名，让两位赚的盆满钵满。”售卖员笑道。
杨凡眼角直跳，五十块，要五十个月才能攒齐。
“小伙子，选我，选我不要钱！”
随着走进，苍老的声音越发清晰，杨凡顺着波动寻去，扫过那些价格昂贵，凶神恶煞的魂兽，在一处极不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一只没有毛的鸡，正用一双鸡眼凝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声音再次传来：“对，就是这里，选我，选我不要钱，保你赢比赛，还能赚钱。”
杨凡难以置信，眼望着没毛的鸡在用兽语和他交流，其它的魂兽却不能，知道是胸口外云珠在帮他翻译，可还是好奇的多看上两眼。
一只没毛的鸡，笑掉大牙也没人信它会帮着赢了斗兽比赛，还能赚钱。
不过，能让云珠产生波动的怕不是普通魂兽，但外表看来，真是让人唏嘘。
“快选我吧，选我就对了，必然是你最佳的选择，保你不亏本。”秃毛鸡在笼子里焦急的来回打转，不时拍动着没毛的翅膀，鸡脖中咕咕的叫着。
“便宜些的有吗？”陶宝乐边看边说，瞧了眼售卖员。
不待售卖员说话，杨凡抢着道：“它多少魂石？”手指那头焦躁的几欲癫狂的秃毛鸡。
“它？”
售卖员惊诧，脸庞都有些扭曲，怎会想到两个从骆魂殿来的殿生竟如此穷，要买这只万年没人要的鸡。
虽然这只鸡没人要，可是无毛的鸡皮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也是古怪，几次想宰了吃，却杀不死，放生又觉可惜，真是鸡肋。
听闻杨凡说要买它，不得不宰上一把，至少把多年来吃进去饲料钱赚回来。
眼睛一转，极是明亮，笑道：“这只鸡卖相不好，但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交心的说两块大魂石，但我要提醒一句，买它参加斗兽比赛，怕是得不偿失。”
杨凡有些肉疼，就这么个没毛的鸡竟要两块大魂石，这比骆魂殿还能宰人。
“两块不亏，我可比那些五十块的强太多，选我绝对没错，是你最佳选择。”心里，秃毛鸡的话显得激动异常。
杨凡阴晴不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他相信云珠的判断。
陶宝乐摸了摸衣袋，望向犹豫中的杨凡，但见杨凡吐了口气，做出了决定，从兽皮袋中拿出一块大魂石，不好意思道：“我这里只有一块。”
售卖员刚想摆手，摇头说话，陶宝乐插口道：“我这里也有一块，加起来两块，够了吧。”
杨凡并未向陶宝乐开口，他也不知如何开口，生活在大山，衣食住行全由自己，哪向别人借过东西，更别说珍贵的魂石。
售卖员不给两人讲价的机会一把收了魂石，紧跟着将鸡笼提了起来，送到了杨凡面前。
“一口价，不二话。钱收了，鸡给你。”脸庞显得无比轻松愉快。